盛京小仵作帝丘問道第188章林場交心(求推薦求收藏)→最新網址:dishuge
墨綠色的瓶子,里面裝著一顆顆黑色小藥丸,散發出一陣陣明顯的藥香味。
鳳傾最不耐煩看到和藥有關的東西,神情懨懨地放在手里拋著玩,“老黃又來了?”
他口中的老黃就是鳳府專門請來給鳳傾看病的老大夫,姓黃單名一個冀字。
“屁!”鹿陶陶腳踩著椅子坐在椅背上,扭捏道:“我送你的護心丸。”
鳳傾眼珠子一轉,嗤笑一聲:“昂,你來道歉的唄。”
鹿陶陶跳起來,椅子應聲而倒,叉腰道:“不要就還給我,廢話真多。”
鳳傾取了一顆對著光亮處照,“我看看上面灑沒灑毒藥,是鶴頂紅啊還是砒霜。”
“對啊,毒死你最好。”
鳳傾自小吃慣了藥,俗話說久病成醫,對一些藥材比較熟悉,他鼻子一聞就知道里面添加了幾味稀罕藥材,而這個做藥丸的手藝,非一般大夫可做成。
“你說什么?護心丸?哪兒來的?”
鹿陶陶一邊眉頭往下擰了擰,臉上表情閃過一抹不自然,“一個瞎子送我的。”
鳳傾翻白眼,“你說鬼送的我還相信兩分。”
鹿陶陶轉身踢在倒地的椅子腳上,椅子翻了個面,她背對著鳳傾坐下,心里犯嘀咕——
明知她裝得心口疼,那人還是送了她一瓶護心丸,不是瞎子是什么?
鳳傾狐疑地看向她,“你一個人嘀嘀咕咕什么,刁民是不是想暗搓搓謀害小爺。”
鹿陶陶撥開肩上落下來的細辮,圓溜溜的大眼珠子轉了轉,露出幾分神秘表情,“要不要去圍獵?”
鳳傾打了個呵欠,“圍什么獵,又不是狩獵的時節。”
“就今天呀,所有在帝丘的世家子弟都參加了,云起還帶上了陸安然。”鹿陶陶很有心機的重點突出一句:“就差你。”
鳳傾放下手,身體坐起來一些,“你說今天帝丘有一場狩獵?”
“嗯啊。”鹿陶陶雙手抱臂,終于吐露出今天來此的目的,笑瞇瞇道:“去不去?”
出城后太子的人馬就和學子這邊分開,他們要在群山深林里搜捕悍匪紅胡子,而學子們安排在外面一層狩獵。
“外圍?恐怕連只狍子都獵不到吧。”有學子出自武宗,想好了要大展身手,一聽劃定的范圍頓時失望。
另有人贊成:“我們不識地貌,冒然闖入有危險,還是穩妥起見。”
身在其中的路通抹了抹額角,心里暗出一口氣,心道還好還好,要不然他真怕應付不來。
“路師兄,傷口是否無礙?”
路通抓著馬繩偏過頭,“原來是陸師妹啊。”揉了把臉,笑道:“摔破了點皮而已,沒事了。”
陸安然點點頭,眼神不動聲色地從他缺了半顆牙齒的嘴上移開,沒說什么多余的話。她也不過正好看到了,想起這位路師兄好歹關照過一二,所以順便問候一聲。
那日周家宅子前面,路通正面撲倒在地,起來滿嘴血,除了臉皮破損外,最關鍵磕破了半顆牙,他好歹要臉,硬是忍著不肯說。
“陸師妹也會騎獵?”
“略通。”
“啊,我差點忘了,你們北境的人從小在馬背上長大,騎獵當是拿手絕活。”
陸安然多看他一眼,怎么人一離開稷下宮,連話都變多了。
路通話變多其實因為心里沒底,他本意不參加,可經不住武宗那邊的人諷刺他們‘文弱書生’,硬是被其他文政的學子給架過來了。
“就在外圍活動,陸師妹不需要擔心。”
陸安然望著太陽底下他滿腦門的汗默了默,“師兄虛汗增多,恐怕身體未痊愈,還是多休息為好,不要勉強自身。”
路通目送陸安然一人一馬朝前,后知后覺地拍自己腦袋,“對啊,我有傷未愈嘛,不用沖在最前頭。”
到了分水嶺眾人下馬休整,南宮止拿了一張帝丘山貌圖給大家用手劃了一道,“你們就在這一塊附近活動,不要超過這條界限,太陽落山前回原地集合。”
陸安然從馬上取了水壺喝一口水,擰緊蓋子時云起悠悠地走過來,貼著她耳后問:“無方跟來了?”
“嗯。”
“我就不跟進去了,你自己小心點,找好同伴沒有?”
陸安然視線對上孟時照,云起看到了輕笑,“也是,除了她沒別人了。”
這是笑話她在稷下宮連個走得近的朋友都沒有。
他們兩人站一起隨口交談,在別人看來全然是另一幅場景。
杜蔓怔怔地望著那邊有些出神,直到楊雪兒呼喚她,同時楊雪兒也看到了,隨之輕蔑道:“大庭廣眾勾勾搭搭,不要臉,果然是不講禮儀的蠻荒地出來的人。”
“雪兒你不要這樣說,云世子,他……”
楊雪兒斜睨她:“杜蔓,你不會是看上云起了吧?”
杜蔓臉色一紅,“沒有,別瞎說。”
“只看外表云起長得是很出色,可惜不學無術是個草包。”楊雪兒口氣多少帶著輕視。
杜蔓扯了扯楊雪兒的衣袖,“云世子與我而言像天上人物,你何必為了我而貶低他呢。”
楊雪兒眼睛往下瞥,心里呵呵一聲,這個杜蔓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嘴里道:“他算什么謫仙,南宮少輔英才偉略,才是世上少有。”
“噓!”杜蔓緊張不已,沖楊雪兒使眼色,“定安郡主在這里呢。”
楊雪兒轉頭,對上定安郡主幽冷的眸子,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又不服氣,強撐道:“皇上既不下旨,少輔也對她無意,擺著當家夫人的做派給誰看呢。”
雖然如此,到底不敢說太多,王都城無人不知定安郡主是個小心眼。
而定安郡主這邊,顯然也從楊雪兒的眼神中意識到什么,紅唇冷冷一勾,手里馬鞭一圈圈繞在掌上,眼神陰毒——等她收拾完陸安然再來收拾這個小賤貨!
成片丘陵錯落有致,昱月十八泊散布期間,若從上往下俯視,當是一幅美景。
只可惜身處期間的陸安然感覺不到,草類植被茂盛、樹木參天,陽光穿透縫隙,堪能行路,視野卻不好。
兩人結伴,孟時照心不在焉,雖看透父親虛偽偏心,心中也暗自下定決心,可她身為孟家女,其實連自己的人生都無法掌握,更何談其他。
她不屑后院鉤心斗角,但又無法擺脫,就如現在所處的地方,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情。”陸安然驅馬到她身邊,側眸而視道:“早上你和孟大人的談話,我無意中聽到了。”
孟時照揮開腦中煩躁,勾了勾唇角,笑意疏淡:“明知說了兩人都困窘,你當真如此誠實。”
陸安然眼眸稍垂,仿佛還不嫌不夠難堪,又道:“還有前兩次你和孟芝遇見,恰巧我也在場。”
孟時照真真實實一愣,后回過味來神色變得復雜。
山風刮在陸安然臉上,錦布浮動,她一雙眼睛漆黑沉靜,如水洗過般干凈明亮,“我無意冒犯,只是碰巧遇上,今日告知于你,是我認為雖然不是故意,但到底聽了你的家事,說聲抱歉。”
好一會兒,孟時照緩過來,笑容轉為諷刺,目光看向前方道:“姐妹不合,父女爭執,讓你見笑了。”
陸安然搖搖頭,語氣平淡道:“人性百態,萬般滋味,皆是生活。”
孟時照見陸安然這般坦然,神色間沒有一點好奇,也不欲追問下去的樣子,心中不禁松了口氣,她心性高傲,不愿把家中破爛事擺在外面讓人討論。
“我今天說這個,是有個事我思考過后認為應該跟你說一聲。”說到這里,陸安然停頓了一下,繼而接話道:“你妹妹和平陽侯世子有過接觸,他府中馬車曾在成均書院后門口停留。”
雖然陸安然說的含蓄,但孟時照何等人,一下子聽出這里面關鍵,臉色乍變,紅白交替,咬了咬牙,心中暗恨。
好你一個孟芝!她只道自己這個庶妹在各種宴會里與平陽侯世子走的太近,相互還不停眉來眼去,她都不知道居然膽敢偷摸行茍且之事!
傳出去與外男幽會,還在書院這等圣人之地,她孟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孟時照氣的渾身發抖,用力拽緊韁繩,幾乎不能在馬上穩坐,但依舊咬牙將怒氣咽了下去,用世家女從小被熏陶過的禮儀沖陸安然頷首,“多謝你告訴我這些,既然我曾經幫過你一回,這兩件事上,我們算兩清。”
聰明人之間話不需要說的太白,陸安然明白這個兩清包含了替孟家保守秘密,“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會說。”
對于陸安然的人品這一點上,孟時照還是信任的,心道還好看到的是陸安然,誰知陸安然接下來的話,讓她再次臉色一變。
“不過那天跟我喝茶的人還有蘇執。”
蘇執這趟沒有來,讓蘇國公關在府中,成日對著滿墻的書本嘆氣,沒有被書香氣熏染心性,反而桌上每本書都沾染了他的口水。
今天剛打瞌睡,猛的打了個大噴嚏,一打還停不下來,連打了十幾個,揉了揉鼻子,有氣無力對伺候的小廝道:“看吧,少了我沒趣了,他們在帝丘思念我呢。”
孟時照不想念這位蘇小公子,如果可以,她希望這位小少爺能讓人踢了腦子一夜失憶。
陸安然剛想安慰一句,雖然她對蘇執算不上多熟悉,但是權貴世家自有一套為人做事的分寸尺度,加上蘇國公出了名的耿直,從這樣家族出來的后輩,多少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可還不等她開口,孟時照想的太出神,手中韁繩不知不覺越拽越緊,馬脖子被勒,馬匹使盡往后一仰,兩只前蹄一蹬,突然沖了出去。
陸安然一驚,喊道:“抓緊不要松手!”最新網址:dishuge→2016帝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