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小仵作

第234章 問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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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微胖,須發半白然面色紅潤,一雙眼睛顯亮,精神矍鑠,手里穩穩端著一個托盤,盤中有棋也有茶。

陸安然皺眉:“老頭,你沒死。”

老頭兒把托盤往石桌上一放,嘴角直抽抽:“我死了,你現在見鬼啊?!”

“那滴血怎么回事?還有柳家的腰牌。”現在她可以確定,柳家那日,她沒有看花眼。

老頭得意揚揚,翹著二郎腿道:“嘿嘿,誰讓他算計我,我當然也得算計回去。”

雷翁看不懂,“你怎么認識我徒弟?”

老頭掏掏耳朵,“什么徒弟,你怎么變黑雷公的徒弟了?”痛心疾首道:“沒出息,最后居然跑去當仵作。”

雷翁不干了,“我說周扒皮,仵作怎么了,我們醫辨宗要在大寧朝發揚光大。”

老頭吹胡子瞪眼:“一輩子收了兩個弟子,瞧把你給厲害的。”

兩個加起來一百多歲的老頭跳腳大吵,陸安然干脆給自己倒了杯茶,坐著邊喝茶邊欣賞。

直到兩人吵不動坐下呼呼大喘氣,陸安然淡淡睨一眼兩人,“吵完了?能不能給個解釋,你怎么到王都來了,留下一本書和一枚腰牌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同眼珠子飄忽,“還,還說我,老夫教你那么多,你連個現場也勘驗不清楚,好意思質問老夫!”老頭兒準備先下手為強,來個先聲奪人,好怔住陸安然。

陸安然擰起眉頭垂下眼睫,周同摸了摸鼻子,一上來就打擊人會不會太過分啊。

然而下一刻,陸安然打開眼簾,雙目雪亮透出一股犀利,“你怎么對帝丘的事情那么清楚?”

“呃……”大意了。

三人圍坐一圈,棋盤先推到邊上,雷翁給自己倒了茶被周同搶走,罵罵咧咧地又倒一杯,口中道:“不能怪他,他智商有限讓柳家小兒給忽悠了。”

周同嗤一聲,嘟嚷道:“老夫讓著他而已。”

原來周同之前是個正兒八經在宮中當值的御醫,不過他供職那會兒還是前朝皇室,今天給這個妃子抓個藥,明天給那個嬪妃診個脈,日子過得平平常常,無功無過。

還是柳府嫡子柳璋病入膏肓那年,周同被請去看病,無意中遇到發燒沒人理的柳相知,他那點善心起來,偷偷給柳相知塞了兩劑藥。

后來前朝被滅,子桑九修帶兵逼宮,一代天子一朝臣,特別是御醫掌握了不少皇室辛秘,早在兵犯皇宮內城前,定康帝處置了不少宮女太監和御醫。

幸好因著那兩劑藥的恩情,柳相知提前送信給周同,讓他逃過一劫。

雖然如今地位天差地別,周同和柳相知處成忘年交,時不時喝個酒下個棋,保持著當年的情分。

帝丘那些事,自然也是柳相知告訴他的。

“兩年前柳相琢磨重開稷下宮,想要我去醫宗授課,老夫這些年閑云野鶴慣了,反而受不得拘束。”周同拍了拍胖肚子,“誰愿意再伺候那些個權貴。”

雷翁感興趣道:“那后來你怎么上當受騙來著?”

“庸俗!我們叫以棋會友。”周同白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道:“他說認識個藥圣傳人,要是我贏了棋就告訴我,如果我輸了也可以告訴我,不過要我答應他一件事。”

不用周同細說,陸安然已然了解,周同輸了棋,然后柳相知讓他去蒙都兩年。

只是有一點她還是不明白,“莫非你在蒙都教我學醫,都是柳相授意?”可到底為什么呢?

周同拍著肚子的手停下來,轉過身正色道:“因為你爹。”

“我爹?”

“不錯,你爹和柳相曾有同窗情誼,看不得他如今這般消沉,所以想解開他心結。”

陸安然心口一跳,“難道……你們知道我娘……”

“你娘具體身份我不知道,但柳相跟我說過,她是一位很出色的醫者,可惜沒機會結識。”周同遺憾地搖頭嘆道:“陸遜愛妻心切,因而怪罪醫術禍害人命,柳相不希望他終年沉淪,才決定從你這個女兒入手。”

雷翁同感懷:“陸遜此人才華不凡,可惜太過感情用事。”

陸安然沉默片刻,在座兩位一個是她授業恩師,另一個是有兩年相處的忘年交,心里的話反復轉了兩次,開口問道:“什么樣的人在蘊匣樓存物可領玉牌。”

無需疑問,周同扶著花白胡須道:“富貴至極,權貴人家。”

陸安然接著道:“……而且一存二十年。”

周同和雷翁互相看一眼,“這就不是光有錢就可以了。”

陸安然手指蜷了蜷,一口氣提到嗓子口,“我娘留給我的遺物當中,便有這么一塊玉牌。”

雷翁見她神色有異,皺眉道:“你去過蘊匣樓,可知何物?”

“一個鐵盒子,別無異常。”陸安然沒有說盒子是黑金制成,也沒說被鎖上了但沒有鑰匙,到底保留了一兩分。

這回換雷翁和周同靜默下來。

陸安然疑惑道:“夫子有什么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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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雷翁幽沉的聲音響起:“新舊兩朝交替有多混亂,你們這些孩子沒經歷過根本無法想象。”

周同呷了口茶水點頭:“有段日子,街市口天天有人被砍頭。”

新皇推翻舊朝,勢必要里外血洗一番。

所謂天子之怒,伏尸百萬,血流成河。

“你能說這里面就沒有受無妄之災的嗎?”周同攤攤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雷翁摸了摸下巴,回想道:“說起來,你娘是誰沒人知道,但你爹卻是在新皇登基前后從王都離開,之后再沒有踏入一步。”

陸安然抓住衣袖一點點往掌心拽緊,“你們是說,我娘有可能是……”罪臣之女。

得出這一個結論后,之前陸安然想不通的地方都可以有一個解釋了。

為何明明她娘從沒有離開過蒙都,卻遠在王都蘊匣樓存有東西,而且領的是一般人都沒有資格的玉牌。

為何陸遜這些年低調行事,從來不出蒙都一步。

為何陸遜不讓她遠離蒙都赴王都學醫。

為何陸遜隱藏她娘的身份,連陸家人說不定都不知情……

不,也許陸家人知道。

所以陸老夫人對她厭惡無比,所以三嬸避她猶如蛇蝎。

陸安然沉靜的眸子里好像扔進一塊石頭,一下子興起激烈的波瀾,指尖繃緊發白,甚至微微顫抖。

雷翁站起來,走到她旁邊拍了一下肩膀,“只是猜測,不要擔心。”

“退一萬步說。”周同這些年走的地方多了,看事情更透徹,“就算她真的是,如今人都沒了,是不是還重要嗎?”

柳相知奉命離開王都,周同少了個棋友,正好雷翁回來了,他就賴在雷翁這里蹭吃蹭住。

周同喝著茶水感慨道:“當宰相位高權重又如何,不如我等逍遙自在。”

雷翁問陸安然:“你怎么看出為師回醫辨宗了?”

陸安然淡道:“鎖上沾了豬油。”

周同涼涼一笑:“讓你再嘴饞。”

之后兩天,雷翁總算盡到為人師者的責任,盡心盡力教導了陸安然一段時間,并且保證不會再無故消失。

陸安然在醫辨宗和王都城往返,日子仿佛回到最初入稷下宮的那段日子,平淡忙碌而充實。

不過儼然家里幾個人可不這么想,終于在陸安然又一天出門后,春苗發出大大的疑惑:“云世子是不是很久沒來了?”

“阿嚏長命百歲。”馬旦揉揉鼻子,“確實有段日子沒見到云施主了。”

秋蟬坐在院子里敲煮熟的蛋,打算今晚煮一鍋茶葉蛋,聞言抬頭道:“可能世子爺他們沒空吧,聽說衙門當差沒什么時間休息。”

春苗覺得不對勁,“往常也不見得忙成這樣啊,最近有死人嗎?”

秋蟬搖搖頭:“沒聽說啊。”

“啊哈——”鹿陶陶溜達過來,打個哈欠眼淚還溢出到睫毛上,彎腰在盆子里拿了個雞蛋剝殼吃,邊問道:“你們說什么呢?”

“說王都城這幾天有沒有命案發生。”

鹿陶陶跳起來坐到桂花樹上,兩條腿前后晃來晃去,歪著腦袋道:“干嘛啊?麻蛋接活給人超度啦?”

馬旦一想到這人一開口就是三七分,連忙搖頭:“沒有。”事實上,他剛和一戶人家談好,今晚給他家里除邪祟。

邪祟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虛無得很,大多數人就是個心理障礙,他隨便舞兩下,錢掙得快還沒有后續的麻煩。

鹿陶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著她,“那你心虛什么?”

馬旦捂住胸口,“啊,病了這么久我身體虛,太虛了,我要回去躺著。”

秋蟬當真了,對著馬旦背影喊道:“馬大師回頭我再拿點藥丸給你吃吧。”

馬旦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多謝多謝。”

鹿陶陶挑出蛋黃,將剩下的蛋白全塞嘴里,哼哼道:“還想騙我。”

說到藥丸,秋蟬想到一個事,“對了,春苗姐姐,藥丸是不是還剩下很多啊?”

春苗去里面取了個茶葉罐子出來,聞言點頭:“小姐做了很多,我們就吃掉半瓶不到,還有個四五瓶吧。”

“我想給我爹送一點過去,他前幾天也染了病,病好后一直咳嗽,看過大夫還不管用,我覺著小姐的藥很好用,想讓他試試。”秋蟬在帝丘一直跟著陸安然,到了王都云起讓她還是追隨陸安然身邊,至于忠伯,自是住到提刑司去了。

春苗道:“小姐說過你們要是有需要只管去拿,晚上我再跟小姐說一聲就是。”

秋蟬笑得很甜:“好的,那我就去了。”

“誒……”春苗想了想,喚道:“索性多拿兩瓶,給提刑司其他人也分一點。”

鹿陶陶碾碎了蛋黃喂鳥,聽到這里用腳尖踢了踢春苗的肩膀,“陸安然知道你這么胳膊肘往外拐嗎?”

春苗納悶:“不就兩瓶藥丸。”以他們和提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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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關系,送兩瓶藥丸不為過啊。

鹿陶陶一臉神秘兮兮的搖頭,“嘖嘖嘖,年輕人沒有眼力見。”

春苗:“……”您還挺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