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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苦尋親第251章苦尋親→:
這聲音實在特別,幾人第一時間都認出來,只是視線挪過去卻愣住了。
鹿陶陶叉著腰大笑道:“哈哈哈——小道士你怎么變成小光頭了。”
尋清雙手合十弓腰行禮:“阿彌陀佛,馬大師送的青云道長手抄本,貧僧用不上了。”
鹿陶陶直接上手擼了一把他的光頭,把尋清羞的臉都憋紅了,“鹿施主!男女授受不親,不可如此!”
幾人退到涼亭,尋清把自己從道士變和尚的經歷說了一遍。
原來他的師叔帶走他后,說他師父曾交代過,尋清本是有父母的,之所以叫尋清,其實是尋親,可惜他師父找遍了大寧朝也沒找到。
師叔答應過他師父,一定要尋到親,只是不方便帶在身邊,讓他去一個老朋友那里住幾天。
鹿陶陶抱胸哼道:“他就是不想帶你個拖油瓶,獨自瀟灑去了。不過你師叔的朋友就算是和尚,也不能勉強你剃度吧?”
變成小和尚的尋清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還有點不習慣的樣子,“有片瓦遮風擋雨我就很滿足了,而且主持說我和佛有緣。”
“我看你這師叔什么的怎么都不靠譜,剃度都這么隨便的嗎?不如以后還是跟著我混吧。”
尋清馬上作揖:“阿彌陀佛,男女大忌,施主不可。”
“哈,敲了幾天鐘啊,你進入狀態還挺快,都開始念佛號了。”
陸安然問:“既入佛門,以前的名字不能用了,你現在叫什么?”
尋清單手立掌,正正經經道:“貧僧法號玄清。”
鹿陶陶皺了皺鼻子,“小光頭,你和清有仇啊,走哪兒都不放過。”
“其實我覺得這個法號挺適合我,唉,這親不是沒尋到嗎,我自己也看玄(懸)了。”
玄清還有功課要做,陸安然給他留了王都的地址,只說遇到什么困難可以找她。
“你尋親的事我會留意,不過最好有沒有你父母的信物或者畫像之類。”祁尚作為護衛營驍騎參領,打聽個人比普通百姓方便多了。
玄清搖頭,“師叔就跟我說我爹是國字臉,一字眉,嘴下還有一個黑痣,我娘的話,好像馬臉長麻子,眼睛像刀削。”
鹿陶陶一言難盡的看著玄清清秀的臉龐,“真按這個模樣找著了,你確定他們是你親生父母?”
分開前,玄清想到什么,臉有喜色道:“啊對了,前幾天我在外邊遇到禾禾姐姐了。”
“帝丘那朵小禾苗?”
陸安然想到禾禾說過父親腿腳不便,以為是她獨自一人,擔心禾禾發生了什么難事,一問之下,結果他們父女一起來的王都。
“大伯說到王都探望一個舊友,順便治一下腿疾。”
陸安然念著當初要不是禾禾帶路,她和太子不會那么快被找到,遂說道:“若她有難處,也可以讓她來找我,雖然我不一定能幫上什么。”
玄清笑出一口白牙,“好咧,我改天去看陸姐姐,還有馬大師。”相處幾日,玄清和馬旦還真處出了感情。
說來也巧,陸安然坐馬車回去的路上,還真看到一個形似禾禾的人在街上一閃而過,只是隔得遠人又多,三兩下不見人影。
春苗還在旁幽怨,“小姐您下次可別嚇奴婢了,再有幾回,奴婢一顆心都不夠嚇。”
鹿陶陶掏了掏耳朵,“哎喲你煩不煩,我是你小姐的話早把你扔出去了。”
春苗虎著臉道:“你還說,肯定又是你帶壞我家小姐。”
吵吵鬧鬧到了吉慶坊,鹿陶陶跳下馬車往里邊蹦跶邊喊道:“秋蟬,有沒有什么好吃的,我餓了。”
春苗撇撇嘴,心底里哼一聲:“叫你餓死鬼投胎。”
院子里的桂花樹如今開滿了黃色小花,花香味濃郁芬芳,被削掉了一半的那棵慢慢地長好了些,但因為鹿陶陶時不時蹂躪一下,那樹枝居然就歪著長,真正成了歪脖子樹。
鹿陶陶尤其喜歡拿那截彎曲的樹枝當椅子,掛在上面左搖右晃,興起時,喊道:“用籃子兜準點,我要掃花瓣了。”
一掌拍過去,桂花洋洋灑灑落下來,如同一場繽紛花雨,急得春苗和秋蟬兩個丫頭拼了命地兜花,弄臟了可不好做桂花糕。
陸安然以指掃掉書頁上的細小花瓣,腦子里還在回想今天這樁命案,直到被鹿陶陶呼喊馬旦的聲音驚醒。
鹿陶陶雙手一展攔住了馬旦,揚著下巴道:“哼,我都看到你偷偷摸摸追著一個大姑娘,你要不要老臉了,小心我去報官把你抓起來。”
馬旦臉色五彩繽紛地輪換,攤手道:“你看錯了,我是這種人嗎?我一個修道的人清心寡欲,怎么會貪圖人小姑娘美色,你真是!”
“昂,那我說詳細點哦。”鹿陶陶雙手背到后面,故作深沉地繞著馬旦轉圈子,“昨天茗顓坊葉里巷伍參陸號,今日同安坊照水巷貳肆號第二家,怎么樣?我沒記錯吧?”
連陸安然都帶著疑問的目光看過去,就見馬旦神色轉換多次,最后沉淀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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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苦尋親第251章苦尋親→:
,滿臉晦澀中帶著一絲復雜。
鹿陶陶雙手舉到左耳旁邊小小地拍幾下,歪了歪腦袋,露出無比惡劣的笑容,“要繼續說嗎?我還能描繪你看到人姑娘時的猥瑣表情。”
院中里安靜下來,秋蟬和春苗抓著衣角舉在半空,里面兜了滿衣兜的桂花,表情同樣呆滯,仿佛一下子被定住了。
良久,馬旦嘆口氣,拍了拍身上的衣袍,對大家道:“滿身風塵,我去換一套袍子,再來給你們細說。”
鹿陶陶嘻嘻一笑:“記得編個好一點的借口哦。”
等人走了,鹿陶陶跳到陸安然身邊,眨了一邊眼睛道:“看著吧,他肯定要說什么掐指一算,人姑娘身上有邪祟,他才一路跟蹤,只為除魔衛道。”
陸安然翻動了一頁書,抬頭看著她道:“你真看到他當時行為猥瑣,舉止荒疏?”
被這么一雙漆黑澄澈的目光盯了半晌,鹿陶陶敗下陣來,嘀咕道:“他要不是心虛,為何偷雞摸狗似的,大可正大光明。”
陸安然就猜到鹿陶陶口中說出來凡事只有一兩分真已經不錯,她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欲為外人知,你又何必勉強他。”
鹿陶陶眼睛轉了轉,狡辯道:“我幫你測人品,畢竟同住一個院子,要真有心思不正者,豈不是你吃虧。”
陸安然將目光落回書頁上,沒什么語氣道:“你也兩日未歸,怎么不說?”
“我?”鹿陶陶手指往里彎指著自己鼻子,眼珠子飄忽道:“我找黑老伯玩去了唄。”
馬旦換回杏色道袍回來,撩起衣袍坐到椅子上,秋蟬將桂花花瓣收拾起來,春苗沏了壺茶端過來。
馬旦端著茶杯放到嘴邊又挪開,望天嘆道:“我在找我女兒。”
“噗——”鹿陶陶剛入嘴的一口茶全噴了出來,大笑著道:“我還以為你多能耐,想半天回來就這?還不如我幫你扯的謊。”
馬旦沒有因她的話生氣,松弛的眼皮半耷拉下來,一改平日油膩圓滑的模樣,臉龐在樹影招動下,甚至帶了點悲傷的氣息。
鹿陶陶捧著臉吐舌頭,“裝得好真哦。”
陸安然以花葉當書簽夾在中間,合了書放到一邊,“你女兒在王都?”
鹿陶陶睜大眼叫道:“不是吧陸安然,這么扯的事你都相信啊?”
“是真的,我女兒叫攸真,馬攸真。”馬旦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握成拳頭,“五年前她走丟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這些年東奔西跑,就是為了找她。”
鹿陶陶鼓了鼓兩頰,“嘛有真,看吧,果然是假的。”
馬旦道:“攸真從小乖巧聽話,她娘走得早,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她在照看。”他伸出雙手給陸安然看,“小姐現在看不出來了吧,我這雙手原來是種地的手。”
經過五年休養,手掌心的老繭已經單薄,手也不像尋常農戶干燥粗糙,“我們父女倆還有幾畝地,日子并不比別人差,我只有這一個女兒,不舍攸真遠嫁,打算在本村找個合適的郎兒。”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馬旦幽幽長嘆一口氣,“村里來了個秀才,不知怎么哄騙了攸真,擔心我反對婚事,趁著一個黑夜居然……”
“私奔啦?”鹿陶陶當故事聽,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把瓜子,蹲在地上邊嗑邊道:“還是見得世面太少,你藏著掖著最后便宜了別人,不如讓她多出去走走,日后就知道小秀才這樣的人,世界上海了去了。”
馬旦眼中有沉痛悔恨,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遞給陸安然和鹿陶陶一看,上面簡單地寫著一行字:女兒不孝,歸期兩年,介時再向父親磕頭認罪。
不用細說陸安然都了解了,之后馬攸真沒有如紙上寫的兩年后回去,馬旦只能棄家出門尋女。
只是還有一個問題,“秀才總有來歷,單說考取秀才首先經過縣試、府試、院試,身家不清白者,官府不會出具考牌。”
馬旦聞之點頭:“我起初也是這樣想的,可惜我因為心中憋氣等足兩年,再去找時,鄰里說秀才的確帶回來過一個姑娘,但是后來兩人關系不睦,秀才還經常暴打……”
說到這里,他咬著后槽牙恨恨道:“暴打他帶回家的姑娘!直到有一天秀才家著了大火,大家幫著救火后卻發現,里面一個人都沒有。”
這之后,秀才和他帶回家的姑娘都不見了。
最后,蕭瑟秋風下,馬旦略微低啞的聲音道:“他把我的攸真弄丟了,我要去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