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小仵作

第253章 說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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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抹余暉被西方天空吞沒,皇宮各院宮燈競相點燃,高墻拱起中間巍峨殿宇,來往宮女太監腳步密而不亂,來去忙碌有條不紊。

王且守在明瑟殿門口,秋乏剛起,被風一吹霎時全散,頭連帶著肩膀抖了一下,重振起精神。偶爾余光掃一眼門口,距離南宮少輔進去兩個時辰有余,殿門依舊緊閉。

殿內茶已涼,南宮止恭敬的站在下面,待皇帝細細把書桌上的手稿全看一遍,按著其中一張圖紙道:“朕看下來,工部擬定所造之船,頂多稱得上內河運糧船只,并非可破浪出海能用。”

南宮止心有所感道:“兩種船構造不同,形式不同,索纜器物不同,若照原樣建造,恐不能負擔水師打仗。”

皇帝拿起茶杯,茶水剛沾唇又皺眉放下,“朕傳下去的話難道還不清楚嗎?”

自竭海戰役過后,皇帝心中就有了重組水師的念頭,只是一時騰不出手來,故而到去年年底才讓工部擬一份可行的計劃出來。

“皇上,臣以為紙上談來終覺淺,工部不了解海船,光憑幾份案宗記載不能充分領會,不如將此事交給汪老元帥并工部一起負責。”

皇帝斂眸思索道:“汪游雖在竭海駐扎日久,但他們現在的船只多是以前留下或者簡單改裝,打仗尚可,造船一途,他也不精通于此。”

“然汪老可因地因材制宜,招募合適的工匠,當然,需得工部監督,以免敷衍承造,耽誤工事。”

“你考慮的有道理,容朕再思量。”

皇帝把一疊紙放到旁邊,又道:“這幾日抄書的學子鬧什么,怎么接連死了三人。”

南宮止雖領了督導學子的任務,不過這幾天忙著和工部打交道,并不是日日都去法華寺,包括地藏王菩薩誕辰廟會那日,他還在書房查閱資料,倒是后來手下將消息報到他這里,也了解了事情來龍去脈。

“跳河的學子京兆府袁大人已經結案,似鄉試前壓力過大,類似出游癥。”南宮止道:“至于法華寺禪房中斗毆的兩名學子,因為無法判定誰的責任更大,只得各領一半,做不追究。”

皇帝不滿的冷哼道:“學子斗毆,傳出去都叫人笑話。還有,抄書本是佳話,你著人注意點,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南宮止抱拳領命,“是,臣遵旨。”

“另外,”皇帝從旁邊拿了幾張白紙,對著南宮止招了招手,“過來看看。”

南宮止滿臉不解地走上前幾步,從皇帝手里接過來一看,眼底閃過一抹無奈。白紙上不是文字,而是畫像,全都是妙齡女子小像。

婀娜多姿有之,弱柳扶風有之,英姿颯爽有之……

皇帝一改剛才嚴肅,眼中少有地露出一點揶揄,“武安侯不日前上表,說朕不關心你的婚事,其他人在你這個年紀,孩子都滿地跑了。”

南宮止略有些尷尬地行了個禮,“臣不急。”

皇帝擺了擺手,示意他仔細看個清楚,“正好皇后昨晚提醒了朕,顧家有位小姐和你年歲相仿,有皇后親自教導,想來人品心性皆不錯,你覺得如何?”

南宮止搖頭,“臣暫時確實無心婚事。”

“那陳御史家的小姐,朕聽聞是個活潑性子,你過于穩重,正好相合。”

南宮止面有為難,還是重復剛才的話。

皇上看他這幅神情覺得有趣,從龍椅上起身邊走邊打趣道:“不如你告訴朕,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子,或者是否有心上人,名滿王都的第一才女怎么樣?”

“萬萬使不得。”南宮止嚇得直接跪下,“蘇家早已與祁家定有婚約,臣對蘇小姐只有欽佩并無仰慕。”

皇上斂起那一點淡笑,將手掌壓在南宮止肩膀上,沉著聲音道:“元夙,朕對你寄予深切厚望,不要讓朕失望。”

南宮止低頭盯著地板,唇線崩成一條線,鄭重道:“是,臣、遵旨!”

殿門外,一眾宮女輪流把游廊上的燈籠點亮,其中一個不小心沒踩實摔了一下,鬧出不小聲音。

王且小跑過去,聽到領頭宮女大聲呵斥,忙攔阻道:“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別驚擾了圣上,還不快點打掃干凈。”

領頭宮女只好作罷,指揮嚇破膽的小宮女收拾地面。

小宮女以為今日難逃被責打一頓,不禁對王且投去感激的目光。

王且退回原來的地方,剛站定,一抹靚麗的身影由遠及近進入他的眼簾,連忙弓腰賠笑著行禮道:“淑妃娘娘。”

淑妃手撫云鬢,紅唇微微勾起一點笑意,“本宮剛才聽到大呼小叫的,怎么了?”

王且視線放低,只落在淑妃裙角的位置,恭敬道:“小宮女做事不仔細,奴才已經訓斥過了。”

淑妃揚著下巴不在意地“嗯”一聲,目光轉向殿門,“這個時辰了,你怎么守在殿外?皇上可還是在忙碌?本宮親手熬了點參湯送來。”

“回娘娘,皇上召南宮世子入宮,尚在商討,一直未宣奴才。”言下之意,里面什么情況王且也不知道,直接阻了淑妃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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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打探的情況。

淑妃眼眸微閃,笑意不變道:“宮門馬上下鑰還沒有討論好,定是很重要的事了,既然如此本宮不便打擾,這碗參湯幫本宮送進去吧。”

王且平攤雙手舉過頭接下托盤,“是。”

一轉身笑容盡褪,離開明瑟殿的范圍,壓抑著怒氣冷聲道:“皇上是讓南宮家的下過迷魂藥不成,《閨德圖說》明明是本宮和父親一力促成,最后皇上卻交給南宮止,把本宮的二皇子放在何種境地。”

紅裳左右看看,傾身附耳道:“娘娘息怒,奴婢以為這事二皇子不參與更好。”

淑妃折斷旁邊一朵花,碾在指腹流出紫紅色花汁,紅唇冷峭道:“此話何解?”

“《閨德圖說》傳出后,已經有暗地里散播流言,說娘娘您故意壓皇后一頭,若二皇子再在這個口子上露面,反而過猶不及。”

“本宮想起來一樁事。”淑妃用手帕擦掉花汁,冷諷道:“皇后最近很是積極的想要把她侄女嫁給南宮止,虧她只有一個侄女還成日里到處跳,之前還想給顧家添個太子妃,這會兒又盯著皇上跟前大紅人,真有她忙的。”

紅裳一個激靈,“娘娘,南宮世子可不是太子,他以少年郎得入內閣,說不準皇上就是在培養未來首輔,不管將來誰登上皇位,若有這般助力……”

淑妃目色凌厲,將手里殘敗的花朵往地上用力一扔,“你說得對,既然皇后可以拉攏,本宮也可以,本宮回去就寫封信給父親。”

南宮止尚且不知,他本人不在意,但卻有不少人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

夜幕降臨,吉慶坊各府各院關上大門,只有野狗在空曠的巷子里打轉,還有不時響起的幾聲貓叫。

忽然一陣大力拍打聲打破寧靜,在寥寂的夜色中聽來急促令人不安。

陸安然從杏花冷月中晃過神,剛想喚春苗出去看看,忽然想起不止春苗,連秋蟬都讓她派出去京兆府送筆錄了。

在她躊躇的功夫,拍打變成撞擊,那樣的力度,好像隨時都會把木門撞開。

若是春苗定當罵罵咧咧幾句再開門,可是陸安然開得突然,那人便半摔著沖了進來。

陸安然目光落定在對方身上,男子身高七尺左右,偏瘦,穿著橘黃色繡祥云錦緞長袍,白臉透著點脂粉氣,眼皮下微泛青,眸中戾氣很重,看人像刀割。

“孟芝在這里。”他開口說話很不客氣。

陸安然打量完,心平氣和道:“不得主人允許不算客,不知公子打哪里來,恕我陸府今晚不便接待。”

男人想要往里橫沖,陸安然一只手臂橫擋在前,“堂堂平陽侯府世子要擅闖獨身女子院落嗎?”

“原來你知道我是誰。”沐易安邪邪一笑,往前跨的一只左腳收回去,彈了彈衣袍,擺出倨傲臉龐道:“我亦知,你是蒙都來的陸府嫡女對不對?”

陸安然不曾想沐易安真的會糾纏至此,她不喜麻煩,可既然答應了收留孟芝一日,不會輕易食言,只好暫且擋下。

“沐世子,天黑不好留客,你要有事,不妨明日白天再來。”

沐易安冷哼一聲,一邊嘴角勾起邪笑,“你就放句話出來,我和孟芝之間的事,你是不是非要參與不可。”

陸安然心想明日讓春苗送孟芝去法華寺時修書一封,介時將事情原委和孟時照說清楚,之后如何解決也是孟家姐妹的的事。

這番話自然不好直白告知,只道:“孟小姐已經歇下。”

“話我擺在這里,你不把孟芝交出來,今晚我跟你誓不罷休。”

陸安然蹙眉,她見過最不講理的當屬尹家村老拐她娘,誰知道出身侯府的世子比無知婦孺更無賴。

話不投機,陸安然作勢關門。

沐易安用腳卡在門檻,手抓大門,眼睛像卷入黑夜,無邊漆黑中透出點狂戾,“你跟我作對,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陸安然一怔,還想不明白這邏輯何來,沐易安仿佛陷入自己思維當中,咄咄逼人道:“你一個蠻夷來的丑八怪憑什么看不起我,我知道,全王都的公子哥背后都在笑話我平陽侯府,到如今就連孟芝這小小庶女也敢忤逆我。”

他情緒逐漸癲狂,透出一股瘋魔來,“你們憑什么看不起我,娶一個木僵女怎么了,老子遲早要你們都后悔曾經不長眼。”

陸安然感覺不對勁,還不等她細想,沐易安忽然從袖口里拿出一把匕首,握著刀柄‘噌’一下,刀鞘落地,刀身發出寒冷雪白的光芒。

沐易安的臉變得極其扭曲瘋狂,雙眼暴突,眼底血紅一片,大喊一聲:“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