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小仵作

第254章 訓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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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來寒光畢現,殺機四起。

從沐易安發狂到拔刀短短幾息,陸安然瞳眸微縮,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在冷銳刀鋒劃破袖子,她整個人像被分裂開來。

耳中是清晰的布帛破裂聲音,鼻間瞬時聞到血腥味,腦子卻被拉成無限放空。

與此同時,一道紅影似天外飛來,比人更快的是劍,聽得‘鏗鏘’一聲,沐易安虎口一震,匕首脫手掉落地上。

陸安然一口氣轉換過來,聽得旁邊一道冰涼如水沒有起伏的聲音:“小姐,我回來了。”

“無方。”陸安然驚訝。

無方單手輕扶她后肩,“小姐感覺如何?”

陸安然低下頭,幸而無方回來及時,她清楚肩膀雖被劃破,但只是一點皮外傷,“無礙。”

“好。”無方單字落下,忽然出腳,一把將沐易安踹到在地。

原本瘋狂發癲的平陽侯府世子握著流血的右手手腕滾地嗷嗷大叫,“你這個婢子敢傷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無方冷漠如看死人般,腳尖一踢地上長劍,手往前隨意一抓,長劍橫握抵在沐易安脖子上,“想死?”

這口氣冷的不似活人,像是摻了冰渣子,尤其一雙眼睛冷漠沒有生氣,就連狂怒錯亂中的沐易安也被驚嚇住,瞳孔一點點放大,剩下罵人的話就這么卡在喉嚨當中。

陸安然看著剛才還張牙舞爪此刻縮成一團的男人,冷聲道:“侯府世子趨于奢、傲,不犯世人即可。不過即便讀了幾年書,也當知曉——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你無知無禮無儀,枉生為人。”

沐易安兜頭被罵一頓,讓他臉色青紅交白如在臉上添了調色盤,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隨著鼻翼一張一翕眼底紅血絲一條條暴起,理智頃刻間潰散,忽然往旁邊一撲,想要撿起匕首再行刺殺。

無方長劍一送,沐易安肩膀的位置被刺穿,他整個人定在原地,滿眼不敢置信的慢慢抬起頭。

無方面無表情的拔出劍,帶出一條血線噴灑在他臉上,一雙眼睛沉冷,像是看著一個死人。

沐易安終于清楚的認知到,這個女人她真敢殺人。

“沐易安你趁夜鬧事,糾纏獨居女子。我好歹是一方郡守嫡女,今日便去京兆府請袁大人來說理,日后上了金鑾殿,我也能討幾分道理,難道王都侯門便是這樣不守規矩,無法無天。”

沐易安猶如被潑了一盆涼水,所有怒火都熄滅了,捂著傷口不敢再有其他動作,扔下一句:“等著瞧!”跌跌撞撞的從巷子里跑出去。

無方甩了一下劍歸鞘,不是很贊同道:“他沒吃夠教訓,還會糾纏不休。”

陸安然搖頭,“雖然我對他說得硬氣,但真把事情鬧到皇上面前,我們不一定得好,眼下他傷了我,你也回報他一劍,算是扯平。”

無方不解道:“沐易安為何來此?”

“他來找孟芝。”陸安然關上一邊門,側著身子道:“孟芝今夜借助在家里。”

無方眉頭微擰一下,想說什么時余光掃到地上東西,彎腰撿起來是一張對折的白紙。

兩人對視一眼,陸安然道:“剛才沒有,應該是從沐易安身上掉下來的。”

既然成了無主之物,無方尾指一挑,打開白紙,上面短短幾行字看完,面色更冷,“好一個孟芝。”

陸安然抿了抿唇,從無方手里拿過紙張,眼睛里凝聚著少有的寒涼,“先進去再說。”

無方打算合上另一邊門,一架馬車出現在大門前面,里頭跳出一個人,邊走邊喊道:“巧了,你們怎么站門口不進去,莫非知道我要來特地迎接?陸小姐,聽聞昨日法華寺死了兩個人是你去驗的尸,怎么回事,有沒有點不可往外說的辛秘。”

無方一言不發,‘砰’一下直接關上門。

“哎呀!我的鼻子!”蘇執撞在門上。

一盞茶后,蘇執被請到茶室,馬旦聞聲趕過來,“怎么回事,我剛才打坐冥想的時候聽到外面吵吵嚷嚷。”

蘇執不知前情,茫然道:“有嗎?或許是陸家小姐太客氣了,歡迎我的動靜鬧大了。”

“哦,原來是這樣,貧道繼續參悟去了。”

蘇執摸著下巴感慨:“不愧是得道之人啊。”忽而眼珠子一斜,“無方,你怎么回來了?”

無方抱劍靠在外面門框處,不屑多分一眼給他。

“嘿,我就不懂了,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蘇執左右無聊,湊到無方面前討嫌。

無方手一伸,劍柄戳著蘇執不能再往前靠,冷冷道:“蘇公子請坐下。”

“我偏不坐,你奈我何?”

無方眼睛從上往下掃過來,在蘇執笑得一臉得意時,用手拽著蘇執轉了個彎,然后出腳踹在他腰口,蘇執被狠狠拋了出去,仍坐到原來的椅子上。

蘇執揉著手臂和腰部,呲牙咧嘴半晌,抖著手指指向無方,一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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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道:“好狠的女人!”

無方冷著臉回過身,連多余的一眼都沒有。

陸安然換好衣服,給自己簡單上了點藥,衣服不能要了,不過幸好肩膀只破了點皮。

“小姐。”無方眼珠略微偏向旁邊客房一掃。

兩人眼神交流,陸安然輕輕頷首,無方便直接朝著那邊走過去。

“陸小姐,我是客人吧?”蘇執準備告狀。

陸安然默了一瞬,“我沒請你。”

蘇執:“……”陸家從上到下就這樣待客?

“好了好了,大丈夫不和小女子一般計較。”蘇執敲了敲桌子,“茶水總有一杯吧?”

陸安然:“家中丫鬟出門,無人奉茶。”

連口水都沒撈到一杯的蘇執無力的認清形勢,說到自己來這里的緣由,“我從云兄那邊回來,聽到法華寺昨日又出事,想著關心幾句,不然我今晚睡不著。”

陸安然見他那樣哪是關心,分明好打聽湊熱鬧,“你想聽他們的死狀還是傷口分析?”

“這,倒也不必。”蘇執扯了扯嘴角,道:“我就想知道他們為什么斗毆,真是因一方硯臺而已?”

“具體原因,京兆府會出告示。”

蘇執翻白眼,“官府發話哪有個準,不過是糊弄老百姓而已。”

“蘇公子這話不合適。”

“我就跟你說說而已,對了,我跟你說正經事呢。”

陸安然詫異,難道擱這兒浪費功夫的成了她?

蘇執道:“前兩天跳河那個學子叫吳炳昌有個同窗還記得嗎?”

“周青嚴還是滿騫?”

蘇執豎個拇指,“陸姑娘好記性,我要說的就是周青嚴,他今日來提刑司了。”

陸安然敏銳道:“莫非他發現了什么異常?不過為何找到提刑司。”

“京兆府也去了,可惜趕得不湊巧正好袁大人不在,他跟師爺口述后想想不好,又跑了趟提刑司。”蘇執挪了一下椅子,腰口疼得倒吸一口氣,緩過來后說道:“主要還是他不相信吳炳昌是自盡,但京兆府已經定案,他尋思再找袁大人也無用,所以就想起云兄來。”

陸安然還沒理清這個前后關聯,蘇執已經解釋道:“那日袁大人一直咬定吳炳昌自己跳河,但云兄卻反駁于他,周青嚴才認為找云兄有用。”

陸安然點頭,這人思路倒是清晰,“不過他既然上衙門,總不會空口無憑?”

“不錯!”蘇執激動的拍了一下桌子,結果忘了手臂疼,又嘶嘶咧嘴,“我是說他還真的拿出了一頁紙。”

不等蘇執賣關子,陸安然道:“吳炳昌的遺書。”

蘇執神秘一笑,“非也,是他準備寄往武原府的家書。”

同窗幾月,又共赴科考,周青嚴、吳炳昌和滿騫三人情誼頗深,明明一起出遠門,半道上其中一個出事人沒了,換誰都一下子接受不了。

更何況周青嚴和吳炳昌還住在一起,每每看到吳炳昌遺物不禁悲從中來。

“今天一早收拾吳炳昌的東西時,在他最近看的書里掉了一頁紙,周青嚴一看才發現是吳炳昌沒來得及寄出去的家書。”

家信簡單,可句句是希翼和歡喜。

“信上吳炳昌對自己中舉很有信心,還說來年會試若榜上提名,他要回報鄉親此番傾囊相助的恩情,還有父母兄弟姊妹。其中說到因為給他湊路費不得已把家里耕作的老黃牛賣了,他如今抄書掙了銀子,回鄉后就幫家里把老牛買回來。”

蘇執嘆息道:“此子窮苦但心懷大愛,對未來滿是激情期盼,看過他的家書后我明白周青嚴的想法,信上每一個字都彰顯著他的希望憧憬,這樣的人怎么會自殺?”

陸安然感情并不充沛,雖有遺憾卻無法感同身受,“昨日我問過袁大人,京兆府結案前讓仵作剖尸重驗過,他確屬溺亡,至于跳河之前,馬旦和眾人可作證,沒有誰逼迫他。”

所以,就算再如何懷疑,沒有足夠的證據能推翻前論。

蘇執長嘆,“唉,真是見鬼,我不懷疑水鬼都不成。”

天色已晚,兩人沒說多久,蘇執扶著腰告辭,臨走前,欲言又止的說道:“強將手下無弱兵,你身邊的無方真是太……厲害了。”本想說剽悍,到嘴邊趕緊換了。

陸安然關門回過頭,春苗和秋蟬同時一頭霧水的望著她,她們一回來就覺得家里氣氛不對,忍到現在客人走了才問:“小姐,無方什么時候回來的?蘇公子怎么這么晚來拜訪呀?看他那樣子,是不是受了傷?”

陸安然統統沒有回答,只道:“你們回房去,今晚沒事別出來。”

春苗和秋蟬互相看看,把所有疑問吞回去,“是。”

陸安然一個人走往客房,到了門口對著無方一點頭。

隨著一聲敲門,里面燭火亮起,傳來孟芝柔弱的聲音:“是陸姐姐嗎?”

陸安然目色平淡,語氣更淡:“煩勞孟小姐開門,我有一句話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