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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受驚亡第263章受驚亡→:
陸安然邁進法華寺大門,看到一群人亂哄哄地圍成一團,還奇怪抄書學子難道換了僧舍,結果看到面熟的兩個護衛按著一個狀若瘋癲的女子在他們面前經過。
一抬眸對視間,女子整張面容都映入眼簾。
兩邊臉像是破舊的衣服被重新縫補過,因此留下不同顏色的塊狀,還有密集爬在結合處的印子,如蜈蚣盤踞著。
最令人驚心的是那雙眼睛,陰鷙黑暗,席卷著怨毒的怒火與意欲毀天滅地的瘋狂。
鳳傾摸了摸手臂,嘶一聲道:“這貨是定安郡主?”
還好一群人已離開,祁尚壓低聲音道:“郡主在此修養抄書,昨日鬧過一場,不知怎么又跑出來。”
鳳傾以食指戳著自己腦門,“她不會腦子出問題了吧。”
祁尚不好編排郡主是非,只當沒聽見這句話,領著人轉了個彎,去往西殿后面的僧舍。
陸安然只聽云起說過定安郡主讓野獸毀容,沒想到毀得如此徹底,即使藥圣在世,也修復不好的程度。
倒是更沒想到半路遇到興王妃,她仍舊是一副淡漠矜貴的樣子,看著他們幾人如同看這法華寺的山水沒區別。
幾人給王妃行禮,她才高抬貴眼動了動眼珠掃過來,“法華寺歷來清凈之地,近來卻連番遭遇兇煞事,祁尚,你讓袁方好好查一下,本妃容不得任何人玷污佛門圣潔。”
她視線微挪,注意到一旁的陸安然,“此前見你有一兩分悟性,本妃這里有幾本佛書,你待會兒來拿了做私下研讀。”
說完不管別人如何應答,便覺得沒人會反駁,搭著貼身婢女的手離開了。
“興王和興王妃只生了定安一個獨女,怎么不見她半分傷感。”鳳傾少在王都居住,對王都的人事物卻不陌生,想了會兒,終于想出一個自認為靠譜的答案,“你和定安有矛盾,照理說興王妃不會不遷怒于你,難道故意誘你前去,待沒有人的時候,把你咔嚓掉。”
不過陸安然搖頭道:“不會,王妃深明大義,非等閑女子。”
鳳傾哂笑,“陸安然你見的死人不少,仍舊不懂人心險惡。”
三人到了僧舍前,陸安然先遇到無方,心里頓時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以無方的腳程,早應該取了物件回吉慶坊,這會兒還留在法華寺,只能說這趟來取物發生變故。
陸安然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肅然道:“周青嚴還是滿騫?”
無方只比撬鎖的人慢一步,之后站在人群外面靜觀,原打算等官府的人離開后進去看看,不曾想陸安然先行過來。
她冷清的眼中劃過一絲懊惱,道:“滿騫。”
陸安然重重按了一下指腹,一口氣從鼻腔慢慢吐出,心跟著往下沉,“我知道了。”
祁尚和鳳傾沒看懂眼下這個情形,后者問道:“里面的人你認識?”
陸安然未免徒惹爭議沒提取東西一事,否則必然又要扯出千赤人,只道:“祁參領該有印象,滿騫和跳河的吳炳昌乃同窗,昨日上街偶然遇到。”
鳳傾沖著無方抬了抬下巴,“那你的人怎么在法華寺啊。”
“孟家小姐在這里,我讓無方代為傳幾句話。”陸安然隨意找了個借口。
閨蜜私話,鳳傾和祁尚自然不好細問。
這次門口沒圍什么人,應該是京兆府帶來的衙役清理過現場,袁方將一眾學子安排到西殿挨個盤問,所以暫時就幾個衙差守著。
祁尚一抬手,衙差讓開后幫他們把房間門打開。
尸體還沒有搬走,讓白布蓋住了,房間不大,一目了然。
陸安然蹲下去掀開白布,一張猙獰的死人臉暴露在空氣中。
鳳傾讓祁尚擋著,越過他肩頭探出半個頭,“臉都扭曲成這樣了,身上也沒有血跡,他是中毒疼死的吧?不過中毒不是會七竅流血,嘴唇發黑,看著又不像。”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祁尚看著陸安然道:“仵作檢查后說,他是活生生被嚇死。”
鳳傾抽了抽嘴角,“嚇死?聞所未聞。”
陸安然帶鹿皮手套的動作一頓,滿騫膽子不大,但不至于輕易被嚇死,生前他到底看到什么匪夷所思的畫面。
祁尚思考一瞬,道:“聽聞人死之前會把最后看到的影響留存在眼睛內,死者死的時候確實睜著雙眼。”
鳳傾剛要嗤之以鼻,誰知陸安然神色認真的點了點頭,“祁參領說的是現象定格,過去千年來有過幾次記錄,但真假不知,如果真的發生,我相信一定要配合特殊的條件才可能。”
祁尚:“嗯,仵作并無發現,也可能留存時間太短。”
兩人交流時,陸安然簡單檢查過一遍,“沒有其他外傷。”
“沒有外傷就是嚇死的?”鳳傾撇撇嘴,“你們仵作這差事未免太好當了。”
陸安然清眸淡瞥,“想要論證不難,人被嚇死瞬間,血液必會沖擊心臟,引發心臟驟停,同時伴隨巨大的疼痛和恐懼感,由而面部表情反應出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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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扭曲猙獰。”
祁尚已經聽明白了,“仵作只要剖尸檢查心臟是否如陸姑娘說的這般,就能證明死因。”
陸安然不用說得太細,這些自然有京兆府的仵作去做。
只是讓大家不明白的是,滿騫突然把自己關在房間內就算了,怎么還被活生生給嚇死了?
袁方這頭審問不順利,因為根本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這些個學子生活極其單調,不是在房間里讀書,就是每日規定時辰去抄書,一門心思都撲在即將到來的秋闈,根本無暇其他。
唯一算不和諧的是昨日他們去一品香喝酒,說是當中鬧了點不開心。
丁余聲察言觀色,但袁方這等久經官場的人情緒根本不會泄露半分,他只好收回視線,低頭道:“周濟兄好心請客,周青嚴和滿騫不給面子,還為了一點小事起爭執,最后兩人先行離開。”
袁方擺著官威道:“這么說,你們和死者滿騫都有過節?”
丁余聲哭喪著臉:“大人,冤枉啊,不過口角而已,再說鬧事的明明是周青嚴,滿騫只是與他交好走得近才給連累。”
袁方摸了摸下巴上一點胡渣,“周青嚴?你的意思是,問題都出在他身上?”
“學生不敢妄言,但這個事著實奇怪,周青嚴和滿騫還有吳炳昌關系親近,怎么其他兩人接連出事,只有他……安然無恙。”最后幾個字吐得很輕,帶著某種暗示。
袁方莫測的眼神在他頭上掃了個來回,嘴角扯了扯,冷哼道:“此事本官自會查個水落石出,你們且安心赴考,莫生出其他心思。”
丁余聲心口一跳,“學生不敢。”
袁方打發他下去,轉頭就對身邊的人傾吐,“瞧瞧,這什么人都,本官腦袋都漲了三圈,還要應付這等小心思。”
手下王捕頭經常與不同人打交道,見的人多了,更洞悉人心,道:“大人明鑒,這些個學子腦子活絡的很,少一個競爭對手,便能往上擠一個名次,興許就上榜了。”
袁方端起茶喝了一口氣潤潤喉,搖頭感嘆道:“上不了臺面,還怎么指望這種人做官給百姓謀福。”
祁尚走進來回稟,“以陸姑娘看來,也是受驚過度心梗而亡。”
“原先本官以為是個例意外。”袁方壓著茶蓋目光微深,“可現如今接二連三有學子出事,恐怕沒那么簡單。”
門外,周青嚴找上陸安然,他滿眼疲憊,神情萎靡困頓,仍不失禮節的作揖:“陸姑娘,有一事我不確定和滿騫出事有沒有關系,所以剛才沒有如實向府尹大人稟報。”
不能對袁方說卻能告訴她,陸安然立馬想到:“與昨日說的那樣物件有關?”
“是。”周青嚴愁眉不展道:“昨天回來,滿騫找過我一次,說東西不見了。”
陸安然和無方對視一眼,“這么巧?”
周青嚴嘆氣:“我沒見過那樣東西,也是昨天聽滿騫說起才知道,若真的和此有關,我真該多問幾句。”
陸安然不知從何安慰起,“節哀。”
周青嚴偏過身子,以手指拭淚,情緒低落道:“我們三人一同來王都趕考,鄉試尚未開始,他們兩人卻已喪命。”
這時,鳳傾在寺中兜了一圈回來,打個哈欠懶洋洋道:“實在沒個有趣的地方,嗯?這人是誰啊?”
陸安然眼皮一掀,淡道:“問路的。”
周青嚴抱拳往上抬了抬,“多謝姑娘指點,告辭。”
鳳傾盯著人背影摸了摸下巴,“這么一座小廟連分叉路都沒兩條,還需要問路?”
無方冷冰冰的道:“他是路癡。”
鳳傾在狐疑的輪流看了兩人幾眼后,暫且接受這個說法,“祁尚呢?讓他送小爺回家。”
“陸姑娘,小侯爺。”一道清悅的嗓音在后面響起。
陸安然回身,頷首示禮:“南宮世子。”
“陸姑娘應當看過尸體了,如何?”
“仵作辯證沒錯。”
南宮止點點頭:“我查看過房間,門窗皆閉合反鎖,破門的時候證實沒有第二人,其余皆無異樣。”
鳳傾玩味道:“總不能他自己做個噩夢把自己嚇死了吧?”
南宮止眼露困惑,“異象難解,實在想不明白。”
幾人碰面一合計,南宮止決定抄書再停,將所有人細細審查一遍,包括出事的禪房封鎖,看是否有遺漏倏忽的地方。
陸安然心里掙扎了一番,到底沒有說出大寧朝可能出現千赤國細作,并且說不定和這幾個學子的死有關,決定過后去提刑司見一見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