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小仵作

第270章 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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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然不方便出門,無方隨禾禾跑了一趟,回來發現門口有個人影鬼祟得很。

無方無聲無息地落在那人背后,手一抬,劍柄一橫,直接頂在對方喉嚨口。

突然來這一招,鬼祟本人蘇執來不及驚嚇,抬頭和一雙冷漠無情的眼神對上,看到里面的殺氣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你,我!”

無方視線下瞥,認出來人,利落的收了劍,轉身就走。

蘇執:“……”什么意思?無視他?

“喂,陸安然在不在家?”

春苗在院子里拍棉被,瞧見蘇執邁步進來,笑著道:“我說什么動靜呢,原來是蘇公子啊。”

蘇執踱著方步這里看看,那里看看,很好,沒有滿身煞氣的那個女人,“哦,正好路過,你家小姐有沒有去稷下宮?”

“小姐傷了腳在家歇著呢。”春苗握著藤拍過來,突然警惕起來,“蘇公子找小姐有事嗎?”

蘇執不明白為何春苗態度冷淡幾分,又想到自己來意,不好意思地伸出兩根手指比了比,“一點點小事。”

春苗不情愿道:“我家小姐腿沒好可不能亂動。”還是幫著去傳話。

書房里,陸安然右手擱在桌上,手里還拿著本書,“自己出門的?”

無方點頭:“木制輪椅還在,木拐杖不見了,屋內沒有外人闖入的痕跡。”

“禾禾說過她父親來王都探訪舊友,她也是用這個借口帶人來看病,但他那位故友已從靈光寺離開。”

“我讓人再尋跡問問,他腿腳不便,照理說走不了太遠。”

陸安然放下書,撐著桌子站起來挪到旁邊倒茶,“如果到今日太陽落山還沒有半點消息,你去趟京兆府報案。”

無方出門的時候正好撞上蘇執,看也不看就和蘇執擦肩而過。

蘇執手指著外面,“陸安然,你必須告訴我,她為什么不把我放在眼里?”

陸安然喝口茶,沉默一瞬,道:“也許你矮?”

蘇執:“……”

有一陣子沒見蘇執,這幾日也不去提刑司蹦跶,陸安然猜測:“不會是又讓國公爺把你關起來了。”

“你就盼我點好吧。”蘇執拉了把椅子坐下,“對了,案子怎么樣了?最近都沒空打聽。”

陸安然撇掉浮沉的茶葉,垂目道:“沒有其他證據,京兆府以自殺定案。”

蘇執撐著腦袋轉身,“誒,周青嚴不是拿了封信嗎?那個沒用?”

“主觀認定但沒有證據,不足以支撐謀殺的條件。”

“也是哈,空口無憑。”蘇執用手指撥動著空茶碗,“我坐這么會兒功夫了,這么一杯茶都不上。”

陸安然喝了半盞茶,又挪回原來的位置,“你關心案子,不如去京兆府喝茶。”

她挑了一支狼毫,偏頭看他,那意思,你若沒什么事就可以回去了。

“不是,我有事兒找你。”蘇執壓著桌面傾身過去,帶著幾分神秘,“我最近救了個人,你猜是誰?”

陸安然不大感興趣,沒有應答。

不過不影響蘇執的熱情,“這人你也認識。”頓了頓,砸下個重磅消息,“孟家那位小姐,你見過的。”

陸安然握著筆的手停在半空,“孟時照?”

蘇執搖搖手,“不,那位孟二小姐,孟芝。”

陸安然眉宇微攏,孟芝不是讓孟時照看管起來,成均書院也不讓去了,“你在哪里救得她?”

“王都城外二里,我和幾個朋友約了去王石林場打馬球,半道上遇到她讓人追截,就順便出手相助。”

“你送個消息給孟時照,她如今在法華寺。”

蘇執為難道:“可孟芝腦子摔壞了,不知道還認不認得人啊。”

陸安然眉色間泄露出幾分驚訝,“她如今人在哪里?大夫怎么說?”

“大夫找過了啊,但除了我,誰都無法接近她。”蘇執抓了抓頭發,“我尋思同為女子,你可能和她好說話些,所以找你去看看。”

放了別人陸安然還真懶得管,但孟芝這個人剛有害人之心讓家姐處置,轉頭就出現王都郊外,還讓蘇執救了,她心里總有種微妙的感覺。

“你這不是腿傷了,我也不好意思喊你去,真是頭疼啊。”

陸安然琢磨了一下,道:“我去看看。”

“真的?你能動?”

陸安然冷眼掃過去,蘇執伸手捂住嘴,嘿嘿笑道:“那感情好,我幫你去叫馬車。”

“不用。”馬車行動太慢,看過孟芝后,陸安然還想去法華寺找孟時照。

一盞茶后,無方騎著馬候在府門旁,身姿板正筆直,像一把未出鞘的利劍,不見寒芒但氣場懾人,她輕飄飄看過來的視線,都令蘇執渾身發毛。

春苗扶著陸安然跨過門檻,無方伸出右手輕輕一拉,待陸安然坐穩,她抖一下披風將人裹住,揚鞭縱馬,如飛鳥一般疾馳而去。

一套動作下來行云流水,又瀟灑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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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苗扶著門框感慨:“無方這樣的,好多男人都趕不上吧。”

蘇執自愧不如。

反而是陸安然和無方先到,蘇執下了馬背急急忙忙敲門,里面傳來詢問,他沒好氣道:“誰?你家少爺我!”

門打開,小廝弓著腰請人進去。

這處是蘇家產業,蘇執偶爾躲家里人時就住在這邊。

到了客房前面,蘇執叩三下門扉,“孟姑娘,我進來了?”

稍等幾息,里面發出一聲低低輕吟,“嗯”

蘇執推開門,進去后站在門旁,剛想和陸安然說,他先去通個氣,免得嚇到人。

結果一個錯身,陸安然已經走進去和里面的人來了個面貼面。

陸安然目光一定,見女子頭上綁著白布,中間額頭的地方有個血紅印子。乍然和陸安然對上視線,瞳孔微微一顫,露出驚慌害怕,很快眼中蒙上一層水霧,一副受驚后泫然欲泣的模樣。

“沒事哈。”蘇執站到兩人中間,好聲好氣道:“孟小姐,這位陸姑娘你以前認識的,看看有沒有印象?”

孟芝咬唇搖頭,哀哀道:“我不記得了。”

蘇執早有準備倒是沒失望,“她會些醫術,不如你讓她把把脈?”

孟芝小心翼翼的看向陸安然,“姑娘是大夫嗎?”

陸安然剛想開口,蘇執連忙插嘴:“對!就是給人看病的,你放心吧。”

蘇執暗中給陸安然使眼神——甭管死人還是活人,你就說是不是人!

陸安然沒計較他這些個胡言亂語,不過對孟芝的情況也有幾分好奇,故而道:“請伸左手。”

孟芝遲疑了小半晌,撩開衣袖露出左手腕。

切脈后,陸安然讓她張嘴,又觀舌苔。

蘇執著急,忙問道:“怎么樣?”

“脈緊,血行澀滯,淤血內傳。”陸安然指著她口道:“苔厚,舌質紫暗,熱邪蘊結,大多屬于氣血兩虛。”

“癥狀嚴重否?而且孟姑娘說記不清事了,腦部有損何解?”

陸安然半垂眉目,“傷及腦部,許淤血所致,只能服藥慢慢化瘀散結。”

蘇執聽著有道理,“也是,急不得。”

孟芝幽幽道:“請問……陸姑娘,我還能記起來事嗎?”

陸安然清黑的眸子落在她臉上,“身體構造復雜,腦部更甚,非一兩句可表,只要按時服藥,總會好起來。”

回頭對蘇執道:“如果你們擔心,可以將寶善堂的顧大夫請來,他對這方面的傷病很有心得。”

孟芝緊張的一把抓住蘇執的袖子,“蘇公子我害怕。”

“誒……”蘇執抬起右手往下壓了壓,“稍安勿躁,這樣吧,我讓陸姑娘給你開個藥方,不行拿方子給寶善堂的顧大夫看看,你看行吧?”后面半句,問的陸安然。

陸安然目光在兩人間輪轉,“隨你。”說完出門。

蘇執追出來,“你看到了吧,確是孟家小姐,但她什么都忘了,只因我救了她因此萬分信賴,你說我咋辦?”

陸安然斂眉略作冥想,“那你就養著吧。”

“……”蘇執拍了一把腦門,苦著臉道:“哎喲喂,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在外弄了個外室,叫我爺爺聽到了還不打斷我狗腿。”

陸安然借著無方的力道上馬,向下俯視道:“蘇公子。”

“嗯?”

“塑佛最難塑什么?”

蘇執腦門打個問號,然而陸安然不等他回答就已和無方飛馳離開。

“塑佛塑形難塑骨?”蘇執在原地望天:“我知道啊。”

門一關,腳步忽然一頓,自語道:“我怎么記得后面一句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遠遠望去,佛殿靈動如風,飛檐翹角,高聳入云。

殿內殿堂高闊,佛像寶相莊重,香案上三支高香,煙火繚繞,氣氛祥和靜謐。

長明燈放置在佛像腳下,日日受梵音香火,安撫動蕩不安的亡魂。

孟時照三拜后,心中道:“長明燈者,即正覺心也,以覺明了,喻之為燈;是故一切求解脫者,以身為燈臺,心為燈炷,增諸戒行,以為添油。”

侍女錦瑟將她扶起來,“小姐日日來拜,孝心定能感動上天神佛。”

孟時照勾了勾唇角,臉上沒多少笑意,“哪是孝感上天,不過是求一點心中安寧罷了。”

兩人沿著殿外游廊走了一段,孟時照見周圍沒人,問道:“人找到了沒有?”

錦瑟面帶愁緒的搖頭,“還是沒有消息。”

孟時照剛擰起眉頭,寺中僧侶快步過來,“阿彌陀佛,施主原來在這,有位陸施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