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小仵作

第299章 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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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能保住苗二牛的腿,這家的男人苗金福眼里頓時注入一抹光芒,這回不顧于慧娘再如何阻攔,終于拿出當家人的氣派。

“你這個婆娘待一邊去,其他的事便罷了,二牛是我兒子,我不能讓他日后拖個殘腿過活。”

他再三懇求甚至想要跪下,男人以竹笛一挽,語氣格外云淡風輕,“無需多禮,醫者治病救人乃分內事。”

男人提出兩個要求,“一,我要一間安靜的屋子;二,燒水準備干凈的布子,還有最好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快刀。”

前面的要求聽得懂,至于最后一項,苗金福愣住了,“要刀做什么?”

陸安然眼眸微動,大概明白了男人的意圖,從隨身攜帶的布包里抽出一把柳葉刀,“這個可行?”

男人的視線從刀到她身上轉了一圈,眸色變深了些許,含笑點頭:“可以。”

清退圍觀熱鬧的人群,苗金福抱著苗二牛進去,男人轉身走了一步似乎想起什么又回頭,徑自走到陸安然面前,用不讓人討厭的坦蕩目光看著她的眼睛問:“可否在旁打個下手?”

陸安然與他目光相接觸,輕輕頷首。

慧娘還想發瘋撒潑,直接讓無方一記手刀砍暈過去,蘇執咋舌,捂著胸口喃喃自語:“那婦人頂多是潑辣,這才叫兇悍啊。”

門一關,開窗透氣,狹窄的房間飛入光線瞬間亮堂不少。

苗金福去燒水,房間里除了閉目不醒的苗二牛只剩下陸安然和男人二人。

陸安然看著他取藥握針,動作如和風細雨,舉止從容優雅,不像馬上給人治病,而是提袖繪丹青。

男人見她戒備的樣子,輕笑一聲,“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蕭疏。”

陸安然真真正正大吃一驚,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居然是她素未謀面、行蹤莫測的師兄。

蕭疏又道:“我知道你現在心中諸多疑問,不過還是先解決小朋友的病再說。”

苗金福端一盆水進來,蕭疏讓他放在一旁,對陸安然說道:“我以銀針定穴,你在一盞茶內切開他的腿放出淤血刮掉爛肉,而后幫我穩住他心脈,我要修復他腿上壞死的經脈,可否做到?”

陸安然不多廢話,只問:“多久?”

“半個時辰。”

“我于行針一途無所建樹。”

“不礙事,我說你扎,只一個字,‘快’。”

兩人頭一次共事,卻顯出非比尋常的默契,然而露出白骨的腿血淋淋的樣子嚇壞了苗金福,蘇執趕在他在叫出聲前想著把人拉走,無方手起手落,干脆把他和慧娘送作堆。

蘇執齜了齜牙,“大可不必吧?”

無方抱劍靠墻,聞之冷淡的掃一眼,“麻煩。”

蘇執半天也沒琢磨出來,無方是說苗家夫婦麻煩還是嫌棄自己。

苗二牛的腿保住了,但要臥床三個月,尤其頭一個月不能搬動。

苗金福感激不盡,拉了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放在后門外空地上,非要他們歇下喝壺茶再走。

說及苗二牛讓扶風觀耽誤,苗金福唉聲嘆氣,“仙女鎮的人都那樣,寧愿自己餓死也要好好的供著觀里頭道士。”

苗二牛告訴他們,他們一家原是其他鎮子搬過來,“我之前是木工,手藝算不得多精湛,總歸手里不缺活,慧娘在家種種菜,農忙時兩人一起下地,日子還過得去。”

原來的慧娘沒有如今這么壯實,身體比較嬌弱經常生病,不知哪一次聽說了仙女鎮扶風觀的符水很有用,苗金福特地請人求回來,吃了果然就好了。

“不止祛病,反而一日比一日能吃身體也強健,自此慧娘就對扶風觀深信不疑,去了兩次法會后背著我偷賣了地和房子,非要搬到仙女鎮不可。”

此后慧娘性情大變,越發迷戀悟道,家里事物一概不管,苗金福來了這里之后又找不到活干,只好日日在家伺候孩子。

蘇執臉上掛了兩條彩,小心翼翼碰了碰,聽到這里問道:“我很奇怪啊,你看那些人都不干活,平日吃什么啊?”

“道觀有布施,凡是信道的人都可以去那里面吃飯。”

“那感情好,仙女鎮的人都不用干活,去觀里頭坐等吃喝不就行了。”

苗金福失笑,“公子你想的太好了,吃飯雖不要銀子,可邁入信道行列卻要有貢獻才可,好些個把家底捐了個干脆直接住到道觀去。”

蘇執拍了一下陸安然,“誒,你說三清祖師知道這種事嗎?”沒得到反應,轉頭一看,拍錯了人,頓時一臉驚悚,“你兩什么時候換座位了?”

盞茶功夫前蕭疏招手讓陸安然過去,給她看了剛才開的方子,并把里面各種藥材功效說了一遍,而后交給苗金福,“按這個方子先吃三天,三天后我再來診脈。”

苗金福千恩萬謝,離開前,蕭疏想了下,遞給他一瓶藥,“痛到不行方可服用一顆,每日不超過兩丸,切記不可過量,否則吃藥成癮,日后就戒不掉了。”

苗金福慎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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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來,再次行一個大禮。

經此一事,苗金福坦言等苗二牛身體好一些,準備變賣手頭一切,離開仙女鎮回鄉下,“求神問道這些我不懂,我就想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回去路上,蘇執疑惑道:“一個人性情突然大變總有原因,是否和她喝了符水有關。”

陸安然搖頭,“她身上并無中毒痕跡。”

蕭疏道:“此乃妄癥,由心而發作,世上無良藥可治。”

客棧里,陸安然和蕭疏對面落座,中間擺著一壺茶,茶氣氤氳眉眼,映出兩雙明亮的黑眸。

陸安然先問:“師兄一開始就認出我了?”

蕭疏笑:“其實我來過客棧,不巧晚了一步,遇到個小師傅,是他指了方向。”

“找我?”

“嗯。”蕭疏笑容微斂,“我已知道你來仙女鎮找師父,怕你著急所以趕來告知你一聲。”

陸安然疑惑道:“師兄怎知?”

蕭疏坦言道:“我雖云游在外,時常與王都有聯系。”這個話題并未深入,他轉而說道:“事實上師父來瀘潮縣,是為了找我。”

陸安然現在想想,難怪雷翁從未關心過蕭疏的樣子,儼然兩人時有通信往來,“夫子此前離開王都,說是尋師叔。”

“嗯,你可能不知,師叔每年這個時候就會犯病,只有我和師父二人合力施針,方能控制住他的病癥。因而往年我都會回王都一趟,不過今年遇到一個病人走不開,我才寄信讓師父前來。”

蕭疏是真正的云游,走到哪里毫無目標,有病人需要他就停下腳步,看完病再瀟灑離開,這么多年里,他見識過無數人,閱盡人生百態,從而養成了如今這般雖處塵世但飄然于外的氣質。

陸安然一顆心落回原處,“夫子沒有失蹤。”

蕭疏點頭又搖頭,“沒失蹤,但中毒了。”

陸安然眉頭一緊,“什么毒?能解?”

蕭疏神態中露出無奈,“就是不知何毒才束手無策,不過我暫且用藥控制毒性,現在正用不同毒性的藥物比對。”

解毒難在不知什么毒,無法找到相克之物,世上毒物千千萬萬,互相融合又更數不勝數,即便醫術再精妙,同樣束手無策。

“我來此,一是讓你放心,二來聽師父說過你在制藥方面很有天賦,想問一下你的意見,最后,純粹是我這個當師兄的想見一見小師妹。”

蕭疏拿出一串紅線穿著的黑珠子作為見面禮,“我游經南疆時得來此物,當地人說戴了可辟邪免災,雖不信奉,但至少討個吉利話。”

東西并不貴重,很明顯蕭疏把分寸拿捏的剛剛好,所以陸安然坦然接了,“多謝師兄。”

已近黃昏,這個時候出鎮子,晚上定是趕不回來。

蕭疏考慮過后,說道:“我將師父安置在縣城,騎馬過去也要一個時辰左右,反正不急于一時,今晚暫歇在這里,明日一起上路。”

陸安然沒有疑義,忽然想起一樁事,“夫子為何特意去棺材鋪定了兩副棺材。”

哪知蕭疏眼底露出一絲困惑,“還有這事?”

仙女鎮畢竟是個小鎮子,蕭疏需要的很多藥材都無法提供,所以他找到中毒的雷翁后,雇了馬車送到瀘潮縣,并在那里借了一個獨立的小宅院。

“當時恰逢仙女鎮‘鵲引會’開始,師父帶師叔去看熱鬧,本已經說好,我三天后過去匯合。”蕭疏回憶起雷翁中毒的場面,“我如約到了那里,只看到師父一人中毒倒地,師叔并不在旁,至今不知所蹤。”

“你們約定的地方不在仙女鎮?”

“師叔病灶怪異,我們不想引得太多人注意,所以選了仙女鎮外面一戶莊子,那家里沒人,提前使了點銀子,也不怕多生事非。”

陸安然說了個地址,“是不是在這附近?”得到肯定答案后,她道:“夫子定了兩副棺材,就是讓人送去那里的農田地里。”

懷著疑問終于到了瀘潮縣,蕭疏推門時稍有停頓,隨后院門大開,里面的場景讓三人都意料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