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小仵作

第328章 兩樁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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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是馬才明成親前請來的下人,自稱韻娘,幫著帶帶孩子照看家里,還有做飯打掃一應都做。

“你們說我家夫人啊。”都是底層人,韻娘對緋煙的出身沒有偏見,“是個好人,可惜命苦。”

韻娘將孩子哄好了放到旁邊去玩,領著大家到了主臥,抹了抹眼角對眾人道:“官府的人送回來后,老爺舍不得夫人躺木板,還是放到床上。誰能想到呢,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轉眼……”

緋煙的臉上蓋著一片帕子,身上緞面被子顏色鮮艷,鴛鴦成雙寓意百年好合。

床頭放著香爐,里面香已經熄滅。

云起問:“怎么不備靈堂?”

韻娘取來三炷香,“夫人出事太突然,老爺不想委屈夫人,便先安置在房內,想要定一副好點的棺材。”

三人上香的時候,韻娘從床底拉出一個蒲團跪在上頭,往旁邊的火盆里燒紙錢,“其實啊,我是感覺老爺沒走出來,一下子接受不了,唉。”

聽韻娘描述,緋煙和馬才明成親后夫妻有商有量感情非常好,“從未見過這般和氣的夫婦,我也在別人家待過,哪有男人出門事事都要向妻子說明,若說酉時歸,絕不會到戌時,偶爾晚歸一刻鐘,卻是繞遠路專門給夫人買禮物去了。”

對韻娘來說,緋煙這樣的主家也很省心,“夫人性子好,很多事親力親為,基本不對我挑錯處,即便哪里做得不對,她也總是好聲說,我們伺候人的,不就圖個好主家嗎?還有虎子,夫人待他極好,簡直視如己出。”

這邊說了幾句,外面有動靜傳來,馬才明喊道:“韻娘,出來搭把手。”轉眼進了房間看到這么多人,一下子愣住了。

陸安然特地審視了一圈,雖然才一夜過去,馬才明肉眼可見的憔悴多了,拖著兩個大大的眼袋,皮下青黑,眼底還有紅血絲。

“陸小姐。”馬才明記得陸安然,除了昨日見過一面,最早時候緋煙曾替他們介紹過,“來送煙兒一程嗎?您有心了。”

他越過眾人,走到床邊半跪下,握著緋煙沒有溫度的手低頭抵上去,語聲帶著哭腔,“煙兒,你跟著我沒過幾天好日子……居然連告別的機會都沒有,倘若你泉下有知,一定要入我夢,我有好多話想同你說……”

其聲哀傷,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馬才明跑了幾家棺材鋪,總算買到一副上好棺材,韻娘收拾好后,他小心翼翼地把緋煙抱起來,幾次踉蹌,觀月搭了把手,總算妥善將緋煙放進去。

扯上白布,門口兩個白燈籠一掛,香火裊裊騰空,紙錢一撒,韻娘哀哀哭喊起來。

從糖坊廊離開的時候,陸安然有些懷疑自己接觸多了各種案子,是否開始變得多疑起來,“你們看馬才明幾分真心?”

云起護著她避開沿街亂跑的孩童,邊回道:“傷心不似作假。”

“難道真是我想多了?”

觀月亦道:“京兆府的仵作說,那匹馬沒有中毒也沒有受傷,因而定為意外。”

陸安然半垂目,看來要知道驚馬原因,還要去查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

“陸小姐,你為何認定緋煙的死與馬才明有關。”觀月不是很明白。

陸安然道:“我曾經聽緋煙說過,馬才明來了王都后生意不順。”

云起已然聽出來,“緋煙在迎春閣名氣不小,馬才明一定認為她這些年積攢不少金銀,所以接近緋煙是為了騙取她的錢財?”

陸安然沒有否認,“勾欄院,銷金窟,里面金迷紙醉,豪擲千金不為奇。”

“不過這一趟下來,你似乎又不確定了。”

陸安然回頭往后看,“如你說的,一個人的傷心難過做不了假。”

云起安慰道:“要真是意外就罷,回頭找幾個人幫襯一下,再給她選一個風水好的地方安葬。”

陸安然應了一聲,“我還是想再查一下到底為何驚馬。”

“行,都依你。”云起打了個響指,對觀月道:“聽見了?去把昨日經過池塘的人都找出來。”

要全部找出來自然不可能,不說吉慶坊很大,光那個池塘也不小,平日里來來去去誰能注意到,不過周邊有住戶,許多婦人家平日里喜歡搬個凳子坐在外面一起嘮嗑做針線,興許就有人看見了。

兩人準備回吉慶坊的時候再去一下池塘那邊,誰知半路上遇到兩人吵架。

換了其他人吵架他們繞路走就是了,但眼前吵架的兩個人身份不一般,一個是三營統帥湯得正,一個是宣平侯鳳鴻。

陸安然只聽到過兩個人大名,一看到真人倒是出乎她想象。

左邊的宣平侯長得壯碩,在旁邊人群襯托下頗有點鶴立雞群,與唇紅齒白的鳳傾簡直不像一家人,反而湯得正身穿儒衫文質彬彬,與印象中的武將很有出入。

“你家小子害我淼兒如今還躺在床上,這件事你預備怎么辦?”湯得正雖然鐵青著臉,但沒有失去儀態般大吼大叫。

宣平侯雙手攏在衣袖里,聞言咧嘴一笑,“老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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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要我說你名字沒取好,叫什么四碗水,如今真成了水做的,跟個娘們一樣柔弱不堪。”

湯得正臉色更難看了,“宣平侯,你教子不嚴,事到如今反而倒打一耙。”

“唉,我兒身體不好,如今被你逼得去京兆府喝茶了,你還想怎么樣?”

湯得正差點氣吐血,“你!簡直不可理喻,不講道理,還要不要臉了!”

“呵呵,老湯,這個事我還沒完,我兒要在里面有個好歹,我讓你們全家以后都沒湯喝。”

湯得正哪容得了他這般胡攪蠻纏,拔出背后的長槍就要動手。

宣平侯冷嘲熱諷道:“有辱斯文啊,有話不能講道理嗎?非要動手動腳,我看啊你兒子就跟你一樣毛毛躁躁,可惜功夫不到家,也不知道得罪了誰,讓人弄個半死不活。”

“鳳傾背后下黑手,難道你現在不敢承認?”

“分明是你們湯家陷害我兒,要是他那個孱弱身子都能把湯淼打成半身不遂,你更該好好反省你兒子那點三腳貓功夫怎么好拿出來丟人現眼,不會是跟你學的吧?”言外之意,你就是半桶水,難怪你兒子學不好。

云起朝側邊傾身道:“你看,宣平侯不止皮膚黑,臉皮還厚。”

何止臉皮厚,簡直不要臉。

就在快打起來的口子上,袁方帶人匆匆趕到,說到口干舌燥,好不容易勸下來。

看著他們三進旁邊茶樓里,云起和陸安然才混在人群里離開。

陸安然想起來,“你現在也負責此案。”

“所以我要避著袁方,你也瞧見了,宣平侯和湯得正哪個人都不好搞,暫時讓他頭疼去吧。”

鳳傾與湯淼一案,原本皇帝讓轉相司和京兆府共同審理,然而轉相司司通陸巍與宣平侯沾親帶故,所以要避嫌,因此皇帝手諭,讓云起回王都負責這個案子。

酒樓里,云起用熱水燙了一下茶碗,“我昨晚讓觀月查了一下,這個案子有點問題。”

陸安然往燙過的茶碗里倒了兩杯清茶,“湯淼到底是不是鳳傾所傷?”

“根據鳳家的下人說不是鳳傾所做,但湯淼受傷的地方正是此前鳳傾伏擊他的暗巷,而且有人指證那天晚上鳳傾確實在那出沒。”

即便不是也說不清,除非抓到真正的兇手。

云起喝了口茶搖頭,“我看陸巍不是為了避嫌,這案子根本沒法查,左右兩邊都要得罪一個。”

問題是不管湯得正還是宣平侯都不是好得罪的人物,一看就記仇。

陸安然奇道:“袁大人沒找你?”

“找了,所以我從后門溜了。”云起完全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可惜蘇霽不在,幸好還有個蔣司事,留那老頭去周旋吧。”

陸安然覺得在提刑司當差已經不容易,更難的是這個司丞還是甩手掌柜。

這個時辰酒樓里大家飯吃得差不多開始侃大山,正說起這兩日王都城熱議的話題,先免不得感慨幾句昨日吉慶坊溺水的女子。

陸安然特意多聽了幾句,結果這些人要么只是聽別人口耳相傳,要么趕過去圍觀了一場熱鬧,沒有一個親眼見到緋煙落水的過程。

對平常百姓來說,一個陌生女子罷了,唏噓兩句已經夠了,很快轉到月底的兩樁喜事。

“祁府如今可算當朝新貴了吧,給蘇家下的聘禮不多不少一百零八擔,取百里挑一之意。”

“他們祁家也不虧啊,蘇家的蘇湘湘乃王都第一才女,若不是祁家下定早,蘇家門檻都要叫人踏破。”

“正是,蘇湘湘破十大棋局那日我有幸瞻仰過容顏,氣質絕佳,貌若天仙。”

有人高聲道:“誒誒,那你們看到二皇子抬到顧家的聘禮沒有,從正東門一直到朱雀街,隊伍長的都看不到底。”

大家笑了,“哪能看不到,東西裝在里頭咱沒這個榮幸觀摩,不過送禮的宮女個個美貌如花,全都腰細腿長,比之普通人家的小姐還要像小姐。”

從這里逐漸開始偏離,陸安然沒興致再聽下去,不過倒是有個疑問,“二皇子的婚事也定在這個月底嗎?”

照理說賜婚圣旨沒下多久,皇子婚事又非兒戲,不用急成這個樣子。

還有,“皇家不是最重禮教,太子尚未成親,怎么二皇子反而趕在前頭了。”

云起眉頭一挑,“其實太子議過親,對象還是柳家長女,不過那位柳小姐身體不好,議親不過兩三月就病死了。”

柳家本家沒有嫡出女子,所以陸安然立即反應過來,“柳相之女。”

“對,名叫柳紅英。”云起夾了一塊點心過去,說道:“后來東岳真人替太子卜卦,說他純陰不生,純陽不長,為陰陽難合,需要找一個特殊命格的破局,姻緣上的事切不可強求,否則于性命攸關。”

陸安然:“原來如此。”

兩人正說著話,一道身影靠近,居然站在他們桌前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