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小仵作

第333章 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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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然取藥材那日,在街上看到蘇湘湘和一位貴婦人從奇珍樓出來。

春苗在旁邊說:“蘇家在奇珍樓預定了一套首飾,蘇家小姐出嫁用的,據說上面珠寶鑲嵌了十二顆,每一顆都那么大。”

春苗連比帶劃,滿是羨慕的語氣,“蘇夫人娘家做海貨生意,有的是海珠。”

陸安然正好看到蘇湘湘扶著那位貴婦人上馬車,后者臉上沒有半點喜慶,反而神色嚴肅,讓人看了,都以為不滿意這樁婚事。

“小姐,您看到了吧,蘇夫人戴的釵子上那顆東珠,世上就兩顆,一顆在蘇夫人頭上,還有一顆在宮里。”春苗重點儼然和陸安然不同。

陸安然首次正視蘇夫人娘家豪氣,“聽著來頭不小。”

春苗搖頭,“倒也不是,不過生意做得大,是御用皇商。”

蘇家和祁家婚事定了,在十一月最后一天,也是這一年最后一個嫁娶的黃道吉日。

陸安然之前不同場合與蘇湘湘交談過,從她眼中可見野心不小,尤其還不巧撞見過蘇湘湘和二皇子私會,所以總以為這樁婚事會發生變故,竟然安安穩穩定下了。

要說二皇子的話,不得不提他如今的未婚妻顧秉月,那天陸簡妤語焉不詳,不知顧秉月好好的人怎么突然間變傻了。

懷揣這個疑問,見到云起的時候自然而然提了一句,云起比陸簡妤了解的還多一點,“不是傻了,御醫的脈案是‘離魂癥’。”

人有七魂六魄,輕者丟魄,易精神恍惚、驚慌憂慮、心神不安從而行為怪異;重者丟魂,人會失智,表現出來癡癡傻傻。

顧家還特意去三元宮請東岳真人出山作法,結果正好遇到東岳真人閉關,不過他門下弟子來顧家走了一趟,對顧家人說:“顧小姐遺失一魂在外,故而神志不清,貧道已對她使用封身術,可暫保身體不出變故。”

顧家人一聽大急,“道長可有辦法替小女解脫困局?”

“眼下要找到遺失的一魂為要緊,否則……離體太久,即便叫回來也無用了。”

可是顧家人哪里去找看不見摸不著的魂啊,這時候那位鴻無道長給顧家出了個主意,“如果二十一日內找不到顧小姐的魂,貧道只能抓一個孤魂給她安在身上。”

顧家人立刻說道:“要不然現在道長就作法抓孤魂,免得再出岔子。”

鴻無道長一甩拂塵,“這乃不得已之法,隨意按他人魂魄,也會造成本體精神錯亂。”

顧家這才算了,冷靜下來開始盤算,又感覺顧秉月這事出得蹊蹺,說不準就是背后有推手,針對的自然是他顧家和皇后娘娘及三皇子。

陸安然聽云起說完,疑問道:“顧小姐只出門了一次,回來就變這樣了?”

“至少顧家也查不到原因。”

兩人談著話到了望月樓,從底下看上去,它就像一輪孤月高高佇立在那,上邊涼亭飛出四個角,猶如仙鶴凌空。

望月樓建在戰亂時,原本也不叫這個名字,作用是勘察城外敵情,一旦有異變就敲響亭中一面鑼鼓,后來盛世皇朝立為都城,建立內外城幾層防守,望月樓漸漸失去了它的用處,不知何時起,成了賞月的地方,故而成了‘望月樓’。

如今還有鑼鼓擺在那里,銹跡斑斑一看就沒人使用。反而四面柱子各有墨跡,不少文人在此揮灑豪情。

現在是白天,陸安然站在望月樓看過去,還能看到十里外豎在英雄冢上的旗幡。

云起揮開折扇含笑道:“一覽眾山小,果真是個賞景的好地方。”

陸安然目測了一下,“但這里長寬不到二丈,怎么施展拳腳功夫。”

“你認為鳳傾能在湯淼手里過幾招?”

陸安然微擰眉頭,這還用問嗎,鳳傾因為生來帶病根本沒有學過功夫,如何過招。

一轉頭,看到云起眼里明光,陸安然忽然反應過來,“湯淼約鳳傾在這里,只為了羞辱他。”

云起勾起唇角,“一招即可拿下,何須顧忌場地大小。”

只可惜湯淼從白天等到黑夜,鳳傾竟然沒有赴約。

從望月樓下來,又來到了湯淼出事的那條暗巷,連白天都悄寂無聲,幾乎沒什么人經過。

“看那邊雙子樓,便是朝花夕拾。”云起用扇子指了指西邊方位。

陸安然詫異,“一模一樣的兩座樓?”

“左為朝花,右為夕拾,雖然明著看沒區別,但里面卻大有玄機。”

兩人慢慢踱步,陸安然聽云起解惑道:“夕拾樓與外面的琴閣沒有什么區別,之前蘇執請我去的就是夕拾樓,里面有姑娘彈曲,閑時可做風雅。你也可以不讓姑娘作陪,里面清凈,因為房間格局不會與其他人相撞,倒也是談事的好去處。”

這么一了解,陸安然發現她對王都的見識仍舊淺薄,從未聽過有這樣一個地方,“朝花樓呢?又哪里不同?”

誰知,云起回道:“不知。”

陸安然轉頭看他,云起笑了一下,“別這樣看我,我確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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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進朝花樓需要金帖,蘇執還夠不上這一檔次。”

“所以,想要去朝花樓還得是達官貴人?”

“不能完全這么說,但起碼有錢有勢是肯定的了。”

陸安然目光定在云起身上,“有勢另說,世子難道夠不上有錢嗎?”

云起輕嗤一聲,“我就知道你要編排我。”他揮搖折扇,發絲被鼓動在肩后飛揚,桃花眼一挑,語聲散漫道:“人家只接待熟客,也就是你在夕拾樓去了一定次數,對方再衡量你財力物力,才會給你一張朝花樓的金帖。”

陸安然啞然失笑,“如此看來,確實大有玄機。”

云起對著她擠了擠眉眼,“本世子懷疑里面有不少不可告知的隱秘。”

設這么高一個門檻,大家還如此捧場,只能說明應和了一部分人的需求,比如那些個不好明著涉足此等風月場的人。

陸安然仰起腦袋,兩座樓外表看很普通,不像銀樓那般把有錢放在門面上,也不像蘊華樓低調中透著華麗,它是真正的簡樸,若不是云起告知,她根本看不出特別來。

既然在朝花樓出沒者可能身份不低,陸安然忽然想到,“湯淼突然在此重傷昏迷,會不會恰好遇到了什么人和事?”

“這個可能有但不大,先不提朝花樓雖然與這里隔得近,但出口在另一邊,再則王都城世家當中,除了鳳家出了兩個另類,誰會愿意得罪湯家。”云起邁步邊往外走,邊道,“退一步來說,真要冒著得罪湯家也要出手的地步,定是無比重要的事,誰會拿到這個黑漆漆的暗巷里來談?”

一通分析很有道理,陸安然剛要點頭,云起話鋒一轉,“不過也說不定,萬一就是有人喜歡幽暗荒僻陰冷的角落呢。”

離開后沒有直接回去,而是進了一家茶樓,讓店小二送上幾盤點心和一壺茶,門一關上,所有喧囂皆攔在門外。

云起嘗了一口茶興趣不大,視線掃到窗口擺著的棋盤和古琴,走過去撥弄了幾下琴弦,心血來潮道:“你還從未給我彈過琴。”

陸安然舌尖卷著糕點咽下去,“琴藝不精,不敢獻丑。”

“本世子教你。”云起招手,“過來啊。”

陸安然戀戀不舍地看了其余點心一眼,走過去用指尖碰了碰弦,弦動發出一聲低鳴,猶如風聲嗚嗚響。

她坐在旁邊,曬著外頭太陽,吃飽了之后渾身懶洋洋的味道,“世子彈吧,我聽著。”

云起撩開袍子盤坐,五指分開拂過古琴,“也行,本世子給你彈一曲《長相思》。”

陸安然不精通琴藝卻知道《長相思》曲調充滿月夜訴衷腸的哀怨纏綿,然而此刻云起不知怎么變了調,節奏驟然歡快多了,倒像是另外作了首曲。

他的手指像輕盈的玉蝶,輕松愜意地撥動琴弦,嘴角挑著一抹淺笑,眼神映入天光,有幾許波光流動,帶著獨屬于云起本人的散漫不羈。

陸安然聽著竟也入了迷,恍若春花秋月,細雨松風里,竹榻靜聽琴所言。

一曲罷,云起平掌輕壓還在顫動的弦,微微一笑:“長相思,相思長,輪到相思沒處辭,除非相見時。”

這一笑,好像笑在陸安然心口,讓她的心突然間快速跳了幾下。

此情此景,含情脈脈。

門口,剛推開門的蕭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用一笑化解尷尬,說道:“我是不是等會兒再來?”

云起手撐著涼塌起身,“蕭師兄,我們正等你。”

蕭疏走到旁邊洗手,用干凈布子邊擦邊走過來,起了捉弄之意,笑說:“若是邀我彈琴,興許我該提前告辭。”

陸安然被當面調侃,心里微窘,表面依舊紋絲不動,一本正經說正事,“師兄看過湯淼的傷了,情況如何?”

蕭疏接過云起斟的茶,喝了兩口解渴后,說道:“單看外傷不重,然邪熱內閉,昏迷譫語,夾血結,夾毒攻,陰陽之氣逆亂,直沖犯腦。”

他看向兩人,“劉太醫的脈案我也看了,上書熱毒、瘀血阻塞清竅,或氣血虧耗,陰陽衰竭,清竅失養,神無所依以致于神識昏迷。他們用安宮牛黃丸、至寶丹以啟閉開竅,再佐以通關散、稀涎散清熱救陰,泄邪平肝。”

“師兄認為可妥?”云起不知不覺省略了姓氏。

蕭疏眉角微微一挑,在云起別有深意的目光下中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劉太醫的方子和診病手法都沒問題,只是保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