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小仵作

第344章 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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饅頭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比剛才更加骯臟。

陸安然拔下頭上玉簪挑開外皮,在里面撥了一點面團對著火把道:“牢中伙食不好,很多都餿了有股異味,但是她拿著饅頭經過時,卻有一股異香飄出。”

袁方湊近瞇著眼瞧上半天,“是有點發綠?”

“袁大人你看錯了吧,這是發霉變質。”云起指著另一個地方,“邊角發黃的地方才是。”

袁方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居然給犯人吃餿掉的飯菜,本官回頭一定嚴厲督促。”

竹心空洞的睜著雙眼,半天反應過來,幾根手指伸進嘴里拼命扣嗓子眼,往地上干嘔一陣子,嘔吐出不少酸水。

胃里出來的東西酸臭得很,袁方捂著鼻子后退了幾步,“竹心,你還是老實交代吧,是不是同人合謀給蘇小姐下毒,否則為何有人下毒害你?”

竹心吐得失力癱倒在地,捂著脖子張大嘴拼命呼吸,聽到問話猛然搖頭,“我不知道,我沒有害過小姐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是香韻讓我幫忙開個小門,她說有東西要取,我根本不知道她存了害小姐的心,否則說什么我都不會同意。”

見竹心還是說的這些,袁方不滿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有人想要害你的命!”

“我……”竹心大哭起來,“我自小就跟著小姐了,對小姐忠心耿耿,怎么會害小姐呢?”

云起沒有揪著下毒問,另起話頭道:“不如說一下別的方面,蘇湘湘此人如何?”

竹心情緒稍微穩定下來,擦掉鼻涕眼淚回憶道:“夫人規矩嚴,小姐從小守禮守節,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小姐對我們小人尚算寬厚,尤其我和香韻打小跟小姐一起長大,自是不同。”

“后來老爺給小姐定親后,小姐心底不高興,但不敢違背老爺和夫人的意見,把更多時間花在了研究棋盤上,連破十大殘局其中五局。”

“小姐在王都的名聲越大,夫人卻很不高興,只讓她在家修身養性,準備好給祁家做兒媳,不要整日在外拋頭露面,所以小姐就更少出門了。”

大概是思及蘇湘湘,竹心掉落幾滴真情實感的淚水,“外人只看到小姐光鮮亮麗,身上有才女加持,哪知小姐便是籠中金雀,絲毫不得自由。”

對于蘇湘湘生平,云起沒多大耐心一一了解,而是問道:“香韻呢?她犯了什么錯讓蘇家趕出去?”

“香韻……”竹心眼珠子飄忽,“她手腳不干凈,拿了小姐的首飾。”

陸安然道:“你和香韻在蘇小姐身邊十數年,房內房外都是你們二人打理吧,以蘇小姐對你們的信任,香韻為何突然間偷拿首飾?”

“這……她就是看小姐的首飾漂亮,起了賊心。”

云起看出她神情不自然,輕嘲道:“如果香韻偷拿主家東西被趕,你卻還大著膽子放她入府?依本世子看,恐怕香韻是叫人冤枉,會不會拿首飾的人是你?而你愧對香韻,才會暗中幫她。”

“不是,我們做貼身侍婢的頭一條便是手腳干凈,我們都簽了死契,會被打死……”竹心說到一半,猛然住嘴。

云起饒有興致一笑,“怎么不說了?”

袁方擺出官威道:“還不老實交代!否則就以你偷盜蘇小姐首飾,且與人合謀下毒害死蘇小姐入罪!”

竹心掙扎半天,想到蘇湘湘已經死了,沒什么好隱瞞,便說出當日實情,“香韻勾引祁參領只是為了讓祁家主動退婚,但這件事被夫人知道了,香韻只能被趕出府。”

香韻一個丫鬟,說白了不過是聽命于自己主子,但主子犯了錯便是你做奴才的錯,沒有當場把香韻打死,已經看在這么些年伺候蘇湘湘的份上。

竹心其實有些心涼,香韻本身無錯,但是蘇湘湘連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有說出來,或許這也是她一直藏在心里的義憤填膺,也是今日說出來的原因之一。

竹心道:“香韻在府中這么多年,被送走的又突然,她找到我說有東西落在府里頭忘了取,自己又記不大清楚具體位置,誰知道那天夜里夫人真丟了東西,香韻沒有來得及跑便被抓了。”

“蘇小姐呢?”陸安然好奇道:“她當時什么反應?”

“小姐留在房中沒有出去,她說個人皆有造化,非外力所能干預。”

云起勾了勾嘴角,“好一個大家小姐。”

袁方直搖頭,雖然蘇湘湘沒錯,但總覺得過于涼薄,缺乏人情味,“后來怎樣?”

竹心從鼻子里沉沉嘆出一口氣,“我犯錯被罰了一頓,夫人另外指派了春香幾個丫頭,隔天小姐出嫁,我和香韻都不在小姐身邊了。”

這些傷春悲秋略過,陸安然只想弄清楚個中細節,“蘇湘湘出嫁當天你在不在現場,從梳洗換衣打扮到上花轎,你見著沒有?”

竹心抿了抿唇,“我在人群后偷偷看了眼,結果跑錯地方,到那邊時候小姐正叫媒婆背著上轎。”

袁方奇怪道:“怎么還能跑錯?”

“小姐住在念云院,迎親自然也去的這里,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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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一天晚上小姐睡覺時噩夢不斷,臨時起意去了云端院,這么一來,小姐在云端院上了花轎又被抬到念云院和迎親隊匯合,再一起從蘇家出去。”

“繞來繞去快把本官繞糊涂了,所以你是親眼看到蘇湘湘上了花轎,中間沒有出來過?”

“大人,我雖年輕不懂事,但也聽過新娘不下地的老規矩。”

“這就怪了,這個頭又是什么時候砍下來的?”袁方擺擺手,“如今兇犯落網自殺,不能再想,否則又要繞回去了。”

陸安然關注點在另一個地方,“蘇小姐經常做噩夢,還是就出嫁前那晚?”

“有幾日了。”竹心擰著眉頭道:“起初我以為小姐積郁在心,不看好這樁姻緣才如此。因祁參領到底是個武將,殺伐過多,小姐是見不得血的人,兩人日后在一起,殺孽亦會報在小姐頭上。但時間久了,我感覺小姐有心事,有兩次她獨自出門都不要我跟著,有一次還……”

“哎呀,你別吞吞吐吐,聽得本官都難受。”

竹心猶豫著說道:“小姐年前在城外碧云觀許過小愿,十月十五那日要去還愿,在碧云觀住了一晚,但是半夜我見外頭起風想去問一下小姐是否需要添一床被子,結果敲了半天門都沒人應,我留了個心在房中等著,天色快見亮看到小姐匆匆返回。”

這件事竹心藏在心底對誰都沒說。

云起輕嘖一聲,“怎么又是十月十五。”

袁方點頭:“有些邪性,已經兩個人在那晚出事,算上蘇小姐這都第三個了。”

“之后呢?蘇小姐還有沒有做過什么異常舉動?”陸安然問。

竹心緩緩搖頭,“除了變得不愛說話,時常坐在窗口發呆外,其他并無異常。”

其他的從竹心嘴里問不出更多,關于她哥嫂失蹤,竹心自己都納悶,“我兄嫂都是老實人,哪里會受不義之財,他們為何突然離開王都,我真的不知道。”

離開前,云起忽然想起問道:“既是十五之后沒有,那十月十五之前呢?蘇小姐可做過什么?”

竹心還真的想到些不同尋常的事,“秋后收租,小姐說日后成家早晚需要管賬,想學著練練手,求著夫人去了南邊的莊子,待了總共有個三五日,小姐人聰明學得快,農戶都說沒想到她一個大家千金不怕苦累,還親自跑去田埂看地里的莊稼。”

“其中有一天我在莊子里忙活沒跟著去,正好下起雨了,我去田里沒找到小姐,傍晚小姐回來說找了個雨棚躲雨,但我覺得有些奇怪。”

袁方精神一震,“哪里怪異?”

“首先小姐說的雨棚位置離田地不遠,照理說我能看到棚下有無人影,其次小姐腳底泥厚,可那塊地方留下的腳印方向相反。”

云起眼眸微動,“不是從你這邊走向雨棚,反而像是雨棚走去別處?”

竹心點了點頭:“那個時候我只覺得自從香韻出事后,小姐連帶著不看重我了,心里雖不舒服但總不好問出來,就當做什么都不知道,現在細細想來,處處不對勁。我要是多問幾句就好了,或許小姐也不會出事。”

竹心愧疚懊悔不提,云起問她要了莊子的地址,幾人才離開牢獄。

袁方一張臉神色變化不停,猶如調色盤,“云世子,你不會真的要重查這個案子吧,我看云世子不像多管閑事之人。”

“哎喲,袁大人您可高看我了,不過是我未婚妻子對此案心存疑慮,才來這里多問幾句,難道本世子鹽吃多了閑的?”

袁方凝視云起,似乎在觀察他話語中幾分真假,“說句掏心窩的話,這案子才鬧得沸沸揚揚,好不容易塵埃落地,本官可經不起再起風波啊。”

尤其不想讓那些個窮酸文人再給他京兆府門口扔爛菜葉子臭雞蛋。

“定案了被推翻的還少嗎?”云起輕飄飄道:“袁大人要正視自己的能力,知錯就改,說不定還會讓天下人稱贊袁大人胸襟開闊。”

袁方抽了抽嘴角,“本官不稀罕這些虛名!”

同袁方告辭離開后,云起和陸安然在街道上慢慢走著,“一個香韻死了,一個竹心一問三不知,蘇湘湘死前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陸安然強調,“連一個相伴多年的心腹丫鬟都不能說的秘密。”

兩人拐過街道,不是回吉慶坊的方向。

陸安然詫異,“還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