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小仵作

第366章 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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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花’轉過身,春苗頓時喜笑顏開,“我滴個老天爺,玄清你怎么弄成這幅樣子咧!”

玄清拍了拍身上的衣物,稚嫩臉龐努力堆徹小大人模樣,“馬大師和我路過清水縣的時候弄丟了銀子,我倆衣服拿去典當了。”說完覺得不好意思摸了一下腦袋,他如今頭皮冒出了一寸頭發,摸著還有點扎手。

春苗領著人進去,“馬大師太不靠譜了,一路上受罪了吧?”

“還好,就是清水縣的人不太信風水之類,馬大師空有一身本事沒地方施展。”

之前在瀘潮縣的時候,玄清給自己算了一卦,跟著馬旦父女倆離開了,結果卦象沒有顯靈,“看來我修道不到家,所以占卜才不準。”

春苗先拿了吃的喂小孩,往后張望腦袋,“馬大師呢?你一個人來的王都?”

玄清含著吃食搖頭,“我和馬大師一起回來的,經過城南一戶人家時,見那家井挖的不對,他要給人家看風水,讓我先回來。”

“喲,又去騙哪個大傻子啦?”鹿陶陶跳出來,搶了玄清面前盤子里一塊糕點,等看清玄清的樣子,捧腹大笑道:“小光頭變小叫花,哈哈哈——回來的剛好,等你這個小叫花做個叫花雞,哈哈哈哈——”

玄清和春苗全都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沒聽出來笑點在哪里。

春苗幫玄清倒了杯水,好奇問:“怎么說井開的不對?”

玄清咽下去后,認真回答道:“離宮有井,且沖射宅院大門,稱之為水敗天心,家宅不寧。”

陸安然回府的時候,遇到馬旦揣著剛賺的十兩銀子,另外手里拎著酒樓買的烤乳鴿,“撞上了,今晚加菜。”

一段時間沒見,馬旦眉眼帶笑,一身破舊道袍穿得更為落拓,比之從前多了份不拘,“攸真在家鄉,一切都挺好的,我把玄清送回來,順便跟你們當面道個謝。”

能在經歷了一堆亂七八糟后有個好結局,至少父女還能聚首,對于馬旦來說已經很感恩了。

誰知一進院子,馬旦就叫里面的景象怔住了,在一整只黑豬和滿地爬的雞鴨鵝面前,他這只乳鴿算什么?

吃晚飯的時候,馬旦將離開蘆潮鎮后的事具體講述了一遍,他們原來的房子不能住了,免得同村人多問,于是父女倆商議著拿出所有銀兩在小鎮上安了家。

“攸真學了點我的本事,現在開始給人看看風水,捉鬼除妖。”馬旦滿臉驕傲得意,“我們馬家人天生吃這一碗飯。”

云起照例帶著墨言和觀月登門,墨言啃著乳鴿大腿骨頭發出來自靈魂深處的疑問,“道門這么不講究嗎?隨便誰都能捉鬼啦?”

馬旦但笑不語,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

鹿陶陶一嘴戳穿,“妖魔在心,捉的什么鬼,都是人心底里的鬼。”

云起頓時另眼相看,“偶爾鹿陶陶冒兩句話出來,還有點深意。”

玄清吃著吃著唉聲嘆氣起來,觀月在旁邊揉了一把已經不算小光頭的小光頭,“怎么了?”

“離開法華寺好多天,不知道承遠怎么樣了?”

陸安然想起那個抹著鼻子哭的小和尚,“明日春苗要去法華寺上香,正好你同她一起去。”

春苗:我怎么不知道我要上香?

陸安然看過去,“裝一些上次的點心。”

玄清高興起來,“謝謝陸姐姐,麻煩春苗姐姐了,承遠最喜歡春苗姐姐做的馬蹄酥。”

春苗哪里還能看不出,自家小姐為了照顧小玄清的情緒故意說是順便,便笑著應道,“知道了。”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秋蟬剛端上解膩的茶水,外面大門被拍得砰砰響。

秋蟬撫著胸口走去開門,“我現在一聽這個聲音……”總有種不妙的預感。

門一開,是花鈿,她上氣不接下氣又邊跑邊哭,這會兒往前撲到秋蟬身上,好一陣子才喘過來氣,“陸姑娘,陸姑娘,救命啊——”

陸安然壓了壓剛才猛跳的右眼皮,看到花鈿的時候已經走到院子里,此刻開口問道:“怎么回事?”

“我家小姐難產,快要沒命了!”還好花鈿著急歸著急,知道拎重要的來說。

陸安然不敢耽擱,讓春苗將馬車備好,回去披了斗篷就往外走,“不是明年開春才生,怎么提前發作?”

“小姐動了胎氣,直接見血了,大夫看過后就說要生,還說七個月的早產兒也能活。”花鈿想起滿房間的血,說話的時候嗓子都有點抖。

墨言如今習以為常的跳上馬車夫的位置,將帽子往下壓了壓,抓著馬鞭甩了甩手腕。

云起將陸安然的斗篷拉好,系緊帶子戴上兜帽,“我就不方便過去了,有無方和墨言在,黃家那邊你只管按你的想法來。”

兩人一個眼神交流,有鳳仙兒這個前例在,兩人都明白鄭縛美這個胎氣動得不尋常,說不得黃家那邊又出什么幺蛾子。

陸安然點頭:“我明白。”蹬上馬車,又想起什么,“我師兄……”

“我已經讓觀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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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云起微微一笑。

外頭寒潮涌動,陸安然心中淌過一陣暖流,無需她提前多說什么,這人總是知道她需要什么。

漆黑夜里,馬車快速奔馳而過,在空曠的街道上響起急促的馬蹄聲。

路上,陸安然得空問花鈿到底發生了什么?

花鈿咬了下嘴里的軟肉,“年節快到了,往年都是小姐操持著,今年小姐身子重了,打算將這些瑣事交出去,結果前后半個月罷了,前兩日有人拜訪小姐,小姐打算回個禮,去庫房一看,她的嫁妝給人動了。”

說起這個,花鈿氣血都上來了,暗恨道:“里面一對赤金石榴鐲子是夫人當初的陪嫁物,小姐嫁去黃家的時候夫人親手戴在小姐手上的,結果并著另外幾樣都不見了。”

鄭縛美不是個軟性子的人,好好的東西放庫房怎么就丟了,肯定要查個仔細明白。

“查下來是黃家三房老爺拿走了。”也就是鄭縛美丈夫的三叔,“臘月二十四掃塵,夫人去清理庫房的時候,三房老爺說是跟著去幫忙打把手,趁著沒人注意偷摸了幾樣東西出去。”

黃三爺在外面欠了不少賭錢,不敢回家問婆娘要,就打起了庫房首飾的主意,拿鄭縛美的東西也是因為她有了身孕,少不得要個一年半載不管事,哪知正好取東西就給發現了。

“東西早就變賣出去,事發后夫人叫人去當鋪贖回來,唯獨不見了那對鐲子。”

如果到這里為止,就沒有鄭縛美動胎氣的說法,因而陸安然道:“之后還發生了什么?”

“小姐失望的是姑爺和夫人的態度,他們一人一句東西再值錢哪有家人重要,不要為這些俗物傷了家人感情,還說實在不行重新打一對就是了,沒得在過年前找人晦氣。”

晦氣兩個字從鄭縛美的婆母嘴里吐出來,鄭縛美一下子氣的渾身哆嗦,白著臉質問道:“母親這是嫌我小題大做,沒事找事嗎?”

黃夫人心里不悅,視線掃過鄭縛美的肚子好歹收住了,嘴上笑著眼神卻冷淡,口中說道:“我們黃家缺這點首飾錢嗎?都是一家人,三弟已經認錯,再揪著不放東西也找不回來,后天就過除夕了,總歸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坐下吃個團圓飯要緊,你說是吧。”

鄭縛美咽不下這口氣,“你們高興,我可不高興。”

黃夫人笑容變冷,“要不然你還想如何?”

“誰做的事誰就該擔責,家里說不通,可以去京兆府啊。”

黃三爺怪叫道:“哎喲嫂嫂,你家兒媳婦好生厲害,居然要將親叔叔送去衙門。”

“放肆!”黃夫人好說歹說鄭縛美都不聽,再被大家盯著感覺面上掛不住,當下呵斥一聲,“有你這么和長輩說話的嗎?鄭家便是這么教導女兒?”

“別扯我父親母親,單說這件事,我的鐲子不見了,三叔不該給我個說法嗎?”

這時候鄭縛美的丈夫黃仁昊趕回來,聽完整個來龍去脈對鄭縛美說的第一句話是:“何必胡攪蠻纏,鐲子已經沒了,難道憑空變一個出來不成?三叔既然有心賠償,這事就過去了,再說母親還要另外給你打一對,說來還是你賺了。”

鄭縛美無法理解黃家人的做法,黃仁昊這兩句話更是讓她心寒到骨子里,她想不明白,誰都讓她別計較,到最后怎么成了她的錯了?

她的東西被人私下偷拿,還弄丟了一對鐲子,可是黃家人說她斤斤計較,說她蠻不講理。

鄭縛美失望至極,甩掉黃仁昊的手,這一刻日日同床共枕的丈夫那么陌生,陌生到令她膽寒。

她想起不久前,眼前的丈夫怎么樣痛哭流涕,懺悔自己一時糊涂做了錯事,讓鳳仙兒尋到可乘之機。

鄭縛美面對眼前這一張張臉,突然間喪失了語言的能力,只見他們或笑著,或譏諷,或冷眼相看,她只覺得自己耳朵被堵住了,什么都聽不見,如同局外人看著他們嘴巴一開一合,那樣的虛偽,惡心。

大概與她血脈相連的孩子感受到母親的憤怒,鄭縛美的肚子開始抽痛,她睜大眼睛,看著黃仁昊驚慌失措的沖向她,緩緩往地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