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國的人生閱歷,可以說是一部忠誠與榮譽,鐵血與沙場的戰斗史。
他的半生,都在血與火的戰斗生涯中渡過,他所看到的,聽到的,還有想到的,領悟到的,都比普通人豐富百倍、千倍。
現在雄鷹已老,而他關愛的雛鷹已經成熟強大了起來,人生的歷程才剛剛開始,閱歷也并不豐富。
因此,作為有著豐富人生閱歷與戰斗經驗的老鷹,他要給強壯的小鷹指明道路上可能會遇到的險阻,向他說明人生中可能會遇到的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他該怎么處理,該怎樣去做才不會受到傷害。
作為最親的人,李向南在心靈上,對二叔完全沒有設防,他能夠感覺到二叔敏銳之中對自己表現出來的異常狀況已然了解頗多。
所以針對這種情況,二叔會將他經歷的許多稀奇古怪、充滿神秘,充滿危險、充滿機遇和挑戰的事情,以分析法跟李向南講述了出來。
二叔所講述的故事都比較短,但非常的簡練,都是二叔親身經歷過的,很具代表性與人生寓意,以作為李向南今后人生經歷之中的指導與參考。
而李向南聆聽二叔講述的這些閱歷知識,以及傳授他的人生思考,以及戰斗經驗等這些知識,他聽得非常的認真,并牢牢印記在心中。
他清楚,二叔傳授的這些經驗都十分的珍貴,可以讓他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少走許多的彎路。
這一晚,李向南與二叔互相之間徹底的敞開心扉,叔侄二人交談了很久。
李延國知道侄子目前所涉及到的一些事情跟秘武者開始有了關聯,李延國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將他知曉的一些機密告訴了侄子,也好讓他有個防備。
尤其是關于秘武門派方面的東西,李延國知道的要遠比李向南多的多。
正所謂有社會人群的地方就有爭斗。
秘武門派之間也經常有互相傾軋的事情發生,在那些斗爭當中,很難分出正義與邪惡,失敗者都是勝利者的犧牲品,至于其斗爭的過程,與其中的真相,則會被永久掩埋。
簡單來說,秘武者的社會完全遵循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充滿了殘酷與血腥。
而當世俗社會被波及以后,尤其是世俗當中那些有著古老傳承的家族,他們隸屬于不同的陣營勢力之間時,也存在非常激烈的斗爭。
李向南跟二叔提到了他與葉流云那些人接觸的事情,二叔也并沒有反對李向南參與探索那帝王陵墓,以及神秘遺址的決定。
只是二叔用自己的閱歷向李向南提出告誡,讓他盡量不要摻雜到這些擁有歷史底蘊的家族勢力的爭斗當中,可以與這些人合作,但不能深入,該脫身時,應干脆、狠辣、果斷。
李向南深以為然。
不知不覺,叔侄二人在每日閑暇時的交流與討論之中,時間飛速流逝而過,春節來臨。
這幾日李向南閑暇下來,也沒有去山間洞府中打座修煉,也沒有去練習畫符和煉藥,沒事就調教一下小黑,在村子周邊轉一轉,然后就在家里研究一下從葉雪晴那里拿回來的那些資料。
那些資料當中,李向南重點研究的還是那些魚鱗文的辨識,因為他手中的那半本《長生劍訣》,以及那《機關傀儡術》,就是用那種魚鱗文書寫而成的。
不過那種魚鱗文非常的抽象,通過那些資料上的對比,李向南最多也只能辨認一些比較簡單的文字,并把他們全部記憶下來。
畢竟那種文字現世存在的參考文獻資料太少,李向南通過對比辨識記下來的那些文字量還是非常小,他只是隨意翻了下那本《長生劍訣》,就發現他所掌握到的詞匯量,連那本秘籍上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想要將那秘籍上的內容全部翻譯過來,任重而道遠。
雖然李向南不一定會修煉那本劍訣,但是他不喜歡自己手上有他完全無法掌握的知識被擱置在那里荒廢掉,連同那《機關傀儡術》一樣,先學習了解下再說,說不定哪天會派上用場。
李向南對研究那魚鱗文,將資料上的文字全部記下后,就沒有再去研究,因為即使再研究也不會有什么實質性的成果,也是浪費時間和精力。
所以在閑暇時,李向南給自己放了個假,陪著二叔悠閑地渡過了這幾天后,他的身心得到了完全的放松。
大年三十,貼對聯,祭先祖,吃大飯,看春晚,過除夕,這一天非常的熱鬧。
雖然家中非常的冷清,只有兩個男人,但是這節日叔侄二人也算一家團圓,卻過的非常的輕松愉快。
過了除夕后,大年初一村中不少人提著好酒好肉好菜,大多聚在了李向南家里。
但誰都沒有料到,因來的人太多,幾乎全村老少帶著東西都跑來湊熱鬧,李向南只好請了幾個婦女和廚子來幫忙,就在家中大擺酒席,全村人聚在一起喝了個昏天黑地,好不熱鬧。
這一天,除了李向南喝酒就跟喝水一樣,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之外,絕大多數人都喝醉了,有人喝醉后告別以往那貧窮的生活,有人開始憧憬未來的富裕生活,有人憶苦思甜……人心百態全在此呈現。
二叔的酒量其實也非常的好,只是這一天,他也喝醉了,但他覺得很開心,當心中大多的重負得以釋放以后,讓他覺得非常的輕松。
借這個機會,李向南問二叔想不想將心愛的女人娶回家廝守,二叔肯定的做出了回答后,然后帶著幸福和期待的笑容沉沉睡去。
李向南想到了那仍在外幫她搜尋材料的慕月,也許她在期盼著早點回到二叔的身邊,與他相伴在一起,過些簡單而幸福的日子。
如今二叔的心態已經發生變化,卸下了包袱,時機也開始走向成熟階段。
想到了慕月臨走時留給他的聯系方式,于是打算聯系一下慕月,詢問下她準備的怎么樣了。
只是,李向南找到慕月留下的那個聯系號碼打過去時,手機中卻傳來了一陣讓他很無奈的聲音:“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聯系不上慕月,李向南也只能期望慕月能主動聯系他了。
到時候,他倒是很想給二叔一個驚喜。
因家中沒有什么親戚,在過完了醉生夢死的年初一以后,家里就冷清了下來,閑來無事,二叔打算去孫德柱家弄幾只羊回來養,過完年再捉兩只小豬仔。
直到年初三,李向南正打算出門的時候,郭猛這家伙沒有提前打電話,結果就突然直接出現在了他家門口。
郭猛是專程來給二叔這位師傅拜年的,他一來就鄭重地給二叔行了禮,敬了酒之后,這才笑瞇瞇地摟住李向南的脖子問東問西,贊嘆起家里的變化。
郭猛完全沒有料到,他忙活了一段時間沒有來,李向南家竟然完全大變樣。
原來的土坯瓦房推掉,蓋上了嶄新的農家別墅,再加上庭院的精美布置,讓郭猛十分的羨慕,恨不得也要搬來紅山村,在李向南家旁邊蓋一幢同樣的農家別墅,打算定居鄉下了。
當然,郭猛也只是說說心里的想法罷了,他老爹那一關肯定過不去,郭猛是家中獨子,他老爹還指望他繼承家中的產業呢。
有了郭猛的到來,原來冷清的家中又恢復了熱鬧的氣氛。
只不過郭猛在李向南家里只留宿了一天,因家中有事,就被他老爹一個電話叫了回去。
臨走時,郭猛告訴李向南,說打算組織一場同學聚會,班上所有的同學都邀請,讓李向南年初七到清源省城匯合。
不過二叔似乎也與朋友有約,打算去一趟清源省,正好郭猛順路,就開車載著二叔先離開。
送走郭猛和二叔后,李向南打算先去石頭鎮上,拜訪一下黃葉,然后再去縣城,簡單地給陳上軍拜個年的。
于是下午時分,李向南將禮品放進了皮卡車中,駛離出院子。
但是車才駛到村口處時,李向南心神一動,卻突然停了下來,他覺得自己被一股冰冷的氣機鎖定了。
透過車窗,只見在村口的那株老樹下,古井旁邊,站著一抹靚麗的身影。
那是一個女人。
一個戴著面紗的女人,一個背著劍的陌生女人。
一套藍白相間的樸素宮裝長裙,玉帶環腰,配上那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材,頗具古典華美,微風拂過,裙角微微飄揚,與她那一頭秀麗的長發遙相共舞。
風起,面紗舞動。
她露到外面的膚色白膩,明眸皓齒,美目流盼,卻是一個極為出色的美人。
其美貌程度與李向南見過的南無瑤不相上下,但兩者之間各有千秋。
若南無瑤是一團烈火,欲燒灼人的斗志與激情,令人充滿欲望,而這個女人就是一團寒冰,能冷卻時間,苦寒冰凍人心,令人喪失一切寄望與激情。
彌漫在指尖的輕香隨風傳來,她的手腕處戴著一串銀色的搖鈴,散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音。
當她靜靜站在那里時,美麗而清冷,仿佛周邊的溫度也隨她而下降了許多,顯得與這世界格格不入。
她的眼神落在那古井之中,似乎在觀察井水中倒映出來的清冷而嬌美,卻帶著一股莫名哀傷與冰冷無情交織的面孔。
遠遠的,那股莫名哀傷就能讓人感覺得到,甚至能滲透人心,隨著她一起哀傷。
這面戴輕紗,身背長劍的女人,就像是古畫之中穿越而來的一位美麗的仙子。
然而,仙子有毒。
當她轉過臉來,那明亮的眸子之中,哀傷已去,再看李向南時,但卻飽含著一股凝重的殺意!
無言中,她一揮長袖。
一道疾光射進車窗,生生在那車玻璃上留下一道細如針尖的洞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