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和我不是一個批次進來的,”閆淑沉思一二,“要不這樣吧,你晚點與我一道回去,我恰好認識個老雜役。”
江靈兒點點頭,難怪她在丹峰任務堂排隊時沒看見幾個是眼熟的,原來還有其他批次。
與衛巖、田言二人分開后焦慮的心也慢慢平定下來。
只要都在天清宗,想來應該還會有再見的時候。
此時,二人的身份牌都同時亮起,閆淑嘆了一口氣,“干活了干活了!”
“甲組01……”江靈兒來到標著01的靈田處,細細觀察起來。
靈草園分為前內后三個院子,她們負責的靈田在前院。
前院里除卻幾處用陣法保護起來的靈田,剩余兩小塊就是她們要照顧的區域。
江靈兒仔細比對著身份牌,知道了自己的靈田里種植的三種靈草分別是冠心草、紫玉球花和土梨果。
她按照記載的種植方法施展靈雨術,隨即用神識控制雨滴均勻落下。
待把靈草周圍的雜草也除了個干凈后,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了。
二人乘云頂鶴回到住處,在閆淑院子里跟老雜役買來功法后便散去了。
江靈兒懷著雀躍的心情走在路上,不料卻被一道人影擋住了去路。
她定睛一看,發現是排隊時遇見的黑膚少年。
他以一種極為狼狽的姿勢被打飛在地,臉上糊滿了血,身上的衣衫更加破爛,隱隱約約透出幾處敏感部位,看得一旁女修們尖叫起來。
“歸師弟,莫要再行小偷小摸之事!”
一男修緩緩走出門,手上和身上還沾著點點血跡,他英俊的面容上掛著無奈,正是與江靈兒有過一面之緣的張姓男修。
“張師兄,你的手怎么了?”清甜的聲音在后方響起。
蘇素素蓮步輕移,她滿臉擔憂,抓起那男子的手左右翻看。
“素素,你來了。無妨,不過是教導師弟的時候被他傷到了,過幾天就好了。”
“他竟還傷你!”蘇素素一臉怒容,大聲呵斥,“真是不知羞!師兄,我去喊管事過來主持公道,這人就不配留在天清宗!”
江靈兒注意到張姓男修面上劃過一絲不自然,他擺擺手,“都是自家師兄弟,何必要把事情鬧大?讓他在這邊反省反省罷!”
黑膚少年臉上的血漸漸結了痂,他漆黑的眼里閃爍著悲哀和痛苦,卸掉的下巴重復張合著,四肢努力蜷縮起來,想護住自己僅存的最后一點點自尊。
“偷東西,殘害同門?”一道清脆有力的聲音響起,江靈兒面上帶著訝然,“這當然得告訴馬管事!”
看見是她,二人面色都是一變。
張徐盛面上一僵,而倪素素則是迅速點頭附和,像是怕功勞被她搶了去,立刻轉身往管事院子里跑,卻被男修攔住。
“張師兄?”倪素素疑惑抬頭看向他,男修面上隱忍的神色讓她立刻反應過來,“師兄說得對,這點小事還是不要告訴管事了。”
“小事?你指的是偷東西是小事還是師兄弟動戩相交是小事?”江靈兒冷冷一笑,“你們就這么不把馬管事放在眼里?”
“胡說!”見周圍人越聚越多,張徐盛恨不得撕爛她的嘴。
江靈兒蹲下身,把手指放在黑膚少年鼻下處,“呼吸很微弱,該不會是要死了吧?”
一言驚起千層浪,此時的場面已經不是張徐盛能夠控制的了,看熱鬧的人見事情鬧大了,連忙往管事處跑去。
不一會,遠處一抹紅色身影點地而來。
“誰干的?!”馬三娘見狀,怒不可遏環視了一圈。
張徐盛連忙上前一步賠罪道:“馬管事,都是我的錯,饒了師弟吧!”
馬三娘見是他,雙眉緊緊擰在一起,“怎么回事?”
“我下任務剛回來,就看見是歸師弟在我房里偷東西,說了他也不管用,直接對我動手了,我一時心急,才……”
看著深深低著頭的張徐盛,又看了一眼重傷的歸晏,馬三娘冷笑一聲。
她指著張徐盛,“兩個人都去任務堂領板子,各二十大板,”看了一眼重傷的少年,“養好傷好后再領板子!”
倪素素一臉不可置信,“馬管事,他偷東西,怎么連張師兄也……”
“你有證據嗎?”見二人不再言語,冰冷道:“滾出天清宗和挨板子,選吧。”
縱使再不甘心,也只能受著了。
張徐盛狠狠看了一眼江靈兒,目光如刀,夾雜著幾分恨意。
“都還聚在這里干什么,想繼續干活嗎?”馬三娘用警告的眼神看著周圍的人群。
眾人立即呈鳥獸狀散開。
月亮已經爬上了天空,少年靜靜躺下地上,漆黑的眸子看著那道遠去的倩影。
江靈兒回到院子,迫不及待把儲物袋里的功法掏出。
“太清陰陽訣?”她懷揣著激動的心情翻開第一頁。
“天地混沌,化分陰陽,清陽為天,濁陰為地,交感合和,相生萬物……”
江靈兒想起識海里的鴻蒙紫氣里的人,用斧頭開天辟地的場景。
她盤坐著,雙手圜結在丹田下面,平放在胯骨部分,舌尖輕抵上顎,雙目半開半閉,開始入定。
周圍的靈氣被經脈里的鴻蒙紫氣吸引,爭先恐后涌進來,她早已習以為常,有條不紊地引導著。
此時那天地間的日月、清風、雷電、雨露、云霧等都一一浮現在腦海里,她放空大腦,玄之又玄的狀態又出現了。
此刻的她仿佛就是那風雨雷電,山川河海,在天與地之間馳騁遨游,肆意瀟灑。
在識海的道心動了動,氤氳出煙霧般的紫氣,將她包籠。
江靈兒嘴里念著口訣,心神一動不動,引導靈氣運行數個周天后,黑白雙色在她丹田中顯現,周圍的紫煙朦朦朧朧,其內有雷電閃爍。
白為陽,黑為陰,二者交融高速旋轉,成了一個渾圓的形態。
看著體內新出現的太極,她歡喜不已,翻開了第二頁。
“第一式,陰陽目?”江靈兒自言自語,“是要晨起太陽初生的真陽之氣,和月亮釋放的太壬之氣二者相結合,方能練成陰陽目……”
江靈兒走出院子,讓月光潑灑在身上,開始感應太壬之氣。
她在那干坐著也不動彈,直到后半夜,月亮上的云層稀薄了些許,一抹淡淡的清色出現。
手上打了個手勢,口中念著口訣,那抹清氣徐徐向她飄來。
待眼上覆蓋了一層清涼后,江靈兒按捺住欣喜的心情,舒了一口氣,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