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賴?”江靈兒不氣反笑,“憑你們空口幾句話?”
江柏川上前一步,對著面前兩位主事長老拱了拱手,“明長老,上官長老,此女當日出現在我們江府門口,苦苦哀求我們收留她。我爹心善讓她進符,卻不曾想此女竟不知感恩,反倒來欺負雪兒,這符寶也不知怎么地被她偷了去。”
“此女被老祖打出門后,今日突然出現在天清宗,還得了各位長老的青眼……我實在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她來禍害我宗,如今老祖閉關,柏川望各位長老主持公道!”他咬緊牙關說出來的話語氣格外的重。
“難怪你當初還幫那小偷說話,”張徐福站起身,指著在上官亮旁邊站著的黑膚少年,“原來是一丘之貉!”
歸晏額前的黑色發絲零零碎碎,擋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快起來。”一直默不作聲的明輝此刻也坐不住了,他和江不疑關系一向不錯,“今日之事我必定給你討個說法。”
上官亮也皺了皺眉,正欲詢問,卻被往前一步的嚴子玉打斷。
“兩位長老,子玉知道空口無憑不能定事,特意找來了證據,”他轉頭看向身后一個怯怯的小男孩,“出來吧。”
小男孩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手緊緊抓著嚴子玉的衣擺,“長,長老好。”
上官亮也放柔了聲調,“你說說看,這是怎么回事?”
“幾年前,我們林家被仇人滅門,只余我一人,是江姐姐救了我,”小男孩咽了咽口水,回頭緊緊捏著江吟雪的手,聲淚齊下,“那枚符寶是我贈與江姐姐的謝禮,不會認錯的!”
他稚嫩的臉蛋轉向江靈兒,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般不停滑落,“仙子,你可以把符寶還給江姐姐嗎,求求你。”說罷,頭重重磕在地上。
江靈兒面無表情,心中卻泛起了陣陣波瀾。
她的符箓學自于林澤儲物袋里的古書,姓林……
明長老沒有錯過江靈兒臉上的一絲變化,他掀案而起,怒喝道:“你還有什么話要說?來人,把她拿下,押去執法堂!”
“慢著,先問清楚她身上的符意是怎么回事!”馮長老擋在她的身前,攔住了突然出現的幾個弟子,“莫怕,小姑娘,你慢慢說,到底怎么回事。”
江靈兒眸中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緒,她平靜抬起眼眸,“那枚符寶確實不是我的。”
“趙道友你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倪素素流著淚,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江吟雪抱著小男孩,玉肌生光,抿著嘴將臉撇向一邊,鳳眸隱隱透著嫌惡。
“但我不是偷的,是在一次歷練中偶然所得。”江靈兒無視了周邊的目光,并不在意周圍吃人的目光。
“天大的笑話。”江柏川哈哈大笑,“偶然所得?你哄騙哄騙阿爹還可以,但是,你不能哄騙諸位長老啊。”
江靈兒把目光看向小男孩,“既然是家傳符寶,你說說具體那符箓的具體細節如何?”
小男孩咬了咬唇,用力擦了擦眼淚,顫著聲,“長老,我……我不會認錯的。”
“那你就說。”上官亮沉著聲,他此刻的心情也不好受,萬一此女真是那樣道品敗壞的人,豈不是冤枉了馨兒?
小男孩看了一眼嚴子玉,見男人繃著臉后,狠聲道:“是大大的,長長的火龍,很強很厲害,我看阿爹用過。”
“還有呢?”
他開始變得磕巴,“其它,其它的的我沒見過,我……”
“真的是大大長長的火龍嗎?”江靈兒意味深長,嚴子玉心中徒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還要作何狡辯?”明長老譏笑道,眼神示意其余弟子上去把她拿下。
江靈兒笑了笑,她手里捻著一張符箓,待靈氣一輸,栩栩如生的巨大火龍踏焰而來,氣勢洶洶,把一眾煉氣修士都嚇得后退半步。
“你說的是這樣的火龍嗎?”
一旁的馮老眼神已經變了,這樣逼真的龍型……
小男孩抖著聲音,“對,就是這樣。”
江靈兒笑了笑,眼里寒涼,“那這樣呢?”她手里的火控瞬間化為長劍,張揚的火焰翻滾著肆意的熱浪,把另一邊嚴子玉等人的臉都扭曲不像樣。
馮長老急急湊上前,“小姑娘,你是符師?!”
她點點頭,一枚無色符牌在太陽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白符?!”馮長老激動得胡須都在顫抖,“老亮啊,你看見了嗎,白符!”
嚴子玉一愣,眼里劃過不可思議,一顆心陷入了無以倫比的恐慌之中。
可隨意變換符寶靈力的形態,還是個白符符師……
他開始并不是沒有考慮到這點。
可是,怎么可能?
她年歲才多大……
可事實就這么擺在眾人面前。
嚴子玉只感到周身襲來透骨的寒意,恐怕從今以后,他都沒有辦法在各峰露臉了。
“你這個小偷,你把誰的符牌偷來了?!”江柏川面色大變,慌亂怒罵道。
江吟雪一張小臉慘白,抱著小男孩的手送了些許。
“老白可是撿了個寶貝啊。”上官亮捋了捋胡須,笑道。
“這……”明長老一臉茫然,看向一旁深深低著頭的嚴子玉,勃然大怒,“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來人……”
“誒,老明。”上官亮忙攔住他,這幾個可是老江的寶貝疙瘩,等出關看到他們被罰,指不定得找他們算賬呢。
他掃了一圈低著頭的嚴子玉等人,面露失望。再怎么說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孩子,如今竟然耍心眼耍到他頭上來了。
“去鐵關崖禁閉……”
沒等上官亮把話說完,身后斟茶看好戲的趙行聿緩緩起身,清雋的眉眼帶著淡淡的漫不經心。
“送去執法堂。”
江吟雪后退了一步,睜大了雙眸,泛起淚意,“行哥哥,不可以,不要把子玉師叔和哥哥押進執法堂……我,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趙行聿沒給她一個眼神,抬頭環視了一圈,“我說的話,不管用?”
幾名執法堂弟子連忙竄過來,把麻木的嚴子玉和不停掙扎的張徐福等人押走。
江吟雪像是受了天大的打擊,腿一軟跌坐在地。
“污蔑同門,捏造事實,挑撥離間,”趙行聿抿了抿茶,似笑非笑看向明長老,“您說,這該怎么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