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你在胡說什么呢?”申文學看著杜云舒激動的樣子有些奇怪,不過也不以為意,而是愉快說道,“云舒,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華局長答應你了?”杜云舒脫口而出。
“這種事怎么能馬上答應呢?肯定要慎重考慮的,不過他剛剛說讓我等結果。”
申文學滿臉燦爛笑容,看起來心情很愉快。
杜云舒心里嘀咕:原來只要表白了就可以這么開心啊!
申文學伸手拍了下杜云舒的腦袋:“開什么小差呢?周一我不用請假了,明天和你一起回銀山。”
杜云舒做了個“哦”的嘴型,原來申文學請假要去做的重要的事情就是表白啊。
“那我們晚上去慶祝一下吧!”杜云舒認為,即便表白沒有馬上成功,可是等結果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好啊!”
于是申文學和杜云舒去了江新男打工的“酒隱”,不過兩個人沒有喝酒,只點了飲料,也沒有驚動江新男,而是一人拿了兩百元,讓經理轉交江新男,說是給她的小費。
因為晚上蘇湜剛剛來過“酒隱”,所以經理又讓江新男躲到后廚去了。當江新男正在后廚洗著盤子,經理猛不丁將幾張百元鈔票伸到她跟前時,她著實嚇了一跳。
經理說:“新男,有客人說你洗的盤子特別干凈,所以特意給你的小費。”
江新男拿著那“小費”匪夷所思了一晚上,第二天,當江新男突然悟到這慷慨的客人很可能是兩個好心又惡搞的閨蜜時,申文學和杜云舒已經置身駛向銀山的快艇。
上課、批改作業、寫教案、寫教學反思……生活又回歸了正軌,和三年來度過的海島生活的每一天一樣,平靜、無趣又理所當然,直到莫小童從海邊撿回一塊海漂物。
每周都要去清理海漂垃圾,這是申文學給學生們布置的實踐作業。
江新男和她說過,市區的學生除了完成語數等書面作業以外,還常常要完成一些社會實踐的作業,比如去養老院看望老人,上街收集牌上的錯別字,保護母親河等等。申文學便想,海島的孩子也可以完成實踐作業啊。
業余時間,申文學便約杜云舒一起,按照自愿報名的原則帶著學生一起去清理海漂垃圾,成了海島的“拾荒者”。
一天,夕陽西下,晚霞如酒潑在海島上。
莫小童將一塊邊緣不規則,表面附著貝殼的木塊放到申文學面前,興奮地說:“老師你看,像不像茶盤?”
申文學眼睛一亮:她在學生中發起清理海漂垃圾的活動,目的是想守護海島的美,可是這樣是不夠的,如果能從這些海漂物中篩選出有價值的,加入靈感創造出富有美感及創意性的藝術品,那么,不但進一步提升了這些海漂物的價值,也更好地保護了銀山島的海洋生態環境。
申文學把自己的想法和杜云舒一說,立刻引發共鳴。接下來,兩人帶領著小小海島“拾荒者”們開始有意識地篩選海漂物,并鼓勵學生們加以創意的設計。被海水浸泡、經歷風化、蟲蝕,還附上貝類的木根、船木清洗之后,擺上茶杯就變成有趣的茶盤,插上小花就變成雅致的花瓶,放上海邊撿回后經過打磨、切割、拋光的鵝卵石就變成新奇的擺件……還可以制成衣架等實用品。
同時,他們還撿到60多年前臺北市長的牌匾、子彈的包裝殼等等,所有這些都在班上展出,校長、老師、別的班的學生都來觀賞。
校長拍掌稱妙,口里說著:“文學,你的腦袋瓜里怎么可以裝得下這么多聰明才智?”
“不是我一個人的創意,是云舒和學生們一起的創意。”申文學答。
校長為了獎勵大家,特意給每個參與的學生都發了筆記本和筆,給申文學和杜云舒則是各發了一箱牛奶。
申文學將牛奶給了莫小童
本章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
,莫小童歡天喜地提回家給外婆和妹妹喝。
晚上,申文學借用了學校唯一一臺電腦,連網后在FD論壇上分享了自己和學生們“島嶼拾荒”的故事,并曬出那些用海漂物改造的文創作品。
她在帖子里寫道:“這些都是自然創造出的美,上面有海的故事。”
同時,申文學還在帖子里曬出自己平常拍攝的銀山島的許多照片,她寫道:“這座海島是神女的遺珠,她藏著一種被人忽視的美。”
因為帖子在深夜發出,所以留言的網友并不如平常多,其中一條留言引起了申文學的注意。
那是一個網名叫“深海鱸魚”的網友,他留言說道:“背景中的海島石房不錯。”
申文學放大了其中一張照片,照片中有些模糊的背景是一座被臺風毀壞了的被廢棄的民房。這座民房用石頭砌成,有別于磚房,已經很少見了。
“深海鱸魚”說道:“這種石房應該以另一種方式保存它的美。”
“怎么保存?”申文學回復“深海鱸魚”。
“感興趣的話,加個Q。”
第三天,上完課的時候,申文學便和杜云舒去了那間海島石房。
“有人說,可以把這座石房改造成民宿。”申文學對杜云舒說道。
這是昨晚,“深海鱸魚”加她Q之后對她說的提議。
杜云舒“噗”笑了,前仰后合,臉上還掛著匪夷所思的表情,她指著申文學:“你瘋了!”
這個想法簡直比申文學給華局長送情書還要天馬行空。
“為什么?”申文學卻認真地問杜云舒。
杜云舒指著周圍。周圍廢棄的民房,空氣里是濕咸的味道還夾雜著不明生物腐朽的氣息,不遠處海浪一浪一浪,將海島和外面的世界阻隔,喧囂繁華都阻在了海的那一邊,安靜古樸同時也是閉塞留在了海的這一邊。
“民宿是給游客住的,這里會有游客嗎?”
杜云舒的冷水潑得很有道理,申文學環顧四周,心想:在中國,這樣的海島很多很多吧,的確不是每個海島都能被開發,都能成為景區。
看著申文學一副深思的樣子,杜云舒拍了她一下:“你的腦袋瓜又在想什么呢?申文學,你只是個老師而已。”
對于杜云舒的冷水,申文學不置可否。把海島石房建成民宿在杜云舒看來就已經夠天馬行空的,可是“深海鱸魚”還有更天馬行空的設想,他說可以收集從海邊撿回的廢棄的鞋子,將成百上千雙鞋子創作成巨大的盆景;他說可以建立一個海島博物館,專門收藏和海洋有關的事物;他說可以拍攝拾荒紀錄片,用視覺沖擊力喚醒大家對海洋生態污染的重視……
對于“深海鱸魚”的每一個設想,申文學都給予肯定和鼓勵,像老師給予學生褒獎。
“你是個老師嗎?”QQ上,“深海鱸魚”問她。
申文學回答:“是!”
“這么坦誠?”
“有什么好遮掩的?”
一間裝修豪華的總裁辦公室里,一個米黃襯衫、頭發用定型水梳得一絲不茍的年輕男人看著電腦屏幕上的聊天記錄,笑了:“真是個實誠的女孩子。”
一直站在一旁的男秘書善意提醒道:“盧總,您相信她?”
“你不相信我的直覺?”年輕男人抬眼,面孔也板了起來。
額……
秘書內心波濤洶涌,面上卻風平浪靜說道:“當然相信。”
年輕男人這才松了神色。
這還差不多,也不想想他是誰,他可是尚北集團少總裁:盧明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