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薇主任周末在家里組織了這么一場課題研究交流會,市里幾個小學的語文學科教學領頭人都在。
一向快人快語的李小芳笑稱,別人開party香檳美酒唱歌跳舞,黃薇主任開party則是研究課題。
黃薇主任很快主持大局,大家紛紛分享了自己本校冒出的較為新穎的課題研究,黃主任分別給予了指導,提出一些問題,也聽取了大家的解答,最后也給了有針對的指導意見。
輪到申文學的時候,黃薇問她:“為什么要將拼音和古詩詞教學結合?側重點是在拼音教學還是在古詩詞教學?”
申文學暑假里經過黃薇的專門指導,對自己的這個課題研究心里有著非常清晰的脈絡,此刻,她回答黃薇主任說道:“提升語感,是這個課題的主要目的,語感是語文水平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一種能夠直接迅速地感悟語言文字的能力,包含著理解能力、判斷能力、聯想能力等諸多因素,這些語感能力有著很濃的經驗色彩,牽涉到學習經驗、生活經驗、心理經驗、情感經驗等等,既然涉及到經驗這個概念,就有破解的方法,經驗是可以從實踐中產生和獲取的,最直接的實踐就是多訓練。”
申文學的發言令眾人頻頻點頭。
申文學繼續說道:“拼音教學和古詩詞教學相融合,我并不認為一定要有個清晰的側重點,如果有側重點的話也是結合這個課題研究的學段特點來定,因為目前我進行這個課題研究的學生是一年級,所以側重點就要落在拼音教學上。”
“以古詩詞學習為契機,提升學生的拼音認讀能力,古詩詞里蘊含的豐富的古代人生活畫卷既鞏固了拼音教學,提高了拼音教學自身的吸引力,激發了學生學習拼音的興趣,又同時訓練了學生的語感……”
最后申文學強調:“當然,給一年級學生背誦的古詩詞都是經過篩選的合宜的。”
從黃薇主任家里出來,廖書恒悄悄給申文學豎了個大拇指,說道:“剛才在黃主任家里,每個人都很佩服你啊,你年紀輕輕真了不得,新男和你比起來,缺了點闖勁。”
申文學抿了抿唇,故意說道:“師哥,你是在嫌棄新男嗎?”
廖書恒:“……”
他不是這個意思啊!
“你不許在新男跟前亂嚼舌根哦!”廖書恒突然有些不安,閨蜜團是個殺傷力特別強大的群體,耳邊風吹得不好,是會讓情侶吵架的。
看廖書恒一副緊張模樣,申文學有種“奸計得逞”的快意,她噗嗤樂了,說道:“師哥,新男的性子比較軟弱,這可能和原生家庭有關,現在不同了,她的生命里有你的加入,生活上你給了她很多幫助,工作上更可以。別忘了最初,你可是她教學上的半個老師,如今你們倆都已經確立了關系,你更要在教學上幫助她,提攜她了。”
“我會的,你放心,”廖書恒突然想到什么,說道,“新男家里還欠著你的錢,因為你和新男是好朋友,所以我就在還錢計劃里把你和云舒的錢放到后面去還了。”
申文學擺擺手:“師哥,你也說了我和新男是好朋友,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加入,只怕我和云舒得幫新男更多,所以現在應該是我和云舒感激你才對,有了你,新男總算是找到依靠了。”
申文學夸得廖書恒不好意思,便邀約道:“撿日不如撞日,這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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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好回城,約上云舒和新男,去我的租屋吃便飯吧,我給你們下廚。”
申文學卻拒絕了,“謝謝師哥好意,我還有事。”
申文學已和全欣欣有約。
廖書恒回租屋的時候,在樓梯上遇到了蘇湜。
蘇湜的母親出院了,但蘇湜依然住在租屋里。
樓梯上,蘇湜和廖書恒互相點頭致意。
廖書恒問了些茹寶鳳的情況,末了說道:“學校會組織幾個新的語文課題組,你爭取加入一下。”
“不感興趣。”蘇湜冷冷說道。
“你再好好考慮考慮吧,你現在還是二級職稱,以后總要評職稱,多上公開課,多寫教學論文,加入課題組,這些對你評聘職稱有幫助……”
廖書恒是好意,蘇湜打斷他,帶著絲惱怒說道:“你覺得我蘇湜就是這么個沒有出息的人,一定會困在桃李教一輩子書?”
蘇湜一直是一只刺猬,廖書恒是了解的。
對于蘇湜的偏執,廖書恒只是笑著說道:“把書教好,你就是世界上最有出息的人。”
廖書恒說著,兀自上樓。
蘇湜回頭看著廖書恒上樓的背影,內心從未有過的惱怒和屈辱感。
晚間,廖書恒和江新男在租屋談及偶遇蘇湜一事,江新男說道:“蘇湜一定會生你的氣的。”
廖書恒不以為然,“我是善意提醒她,不需要她的感激,難道她心里還恨上我不成?”
江新男看著廖書恒,突然覺得廖書恒是個太過善良的老好人,把世界和人情都想得太美好了。
她說道:“你記得《悲慘世界》冉阿讓從罪犯到圣徒的轉變過程嗎?”
“冉阿讓走投無路的時候卞福汝主教收留了他,冉阿讓背信棄義的時候卞福汝主教又寬恕了他,冉阿讓深受感動棄惡從善。”廖書恒想了想說道。
江新男搖頭,“雨果在這段故事里加了一斷細節文字,‘面對自己的無恥和主教的寬宏大量,冉阿讓感到無名火起,卻又不知道沖誰發,難說他究竟是受了感動,還是受了侮辱’……”
“雨果告訴我們,善意是會傷害人的,甚至比惡意更能傷害人,因為面對惡,你可以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從中為自己的強大而自我感覺良好,可是面對善,不行,你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甚至感受到善的一方對另一方人格的否定和侮辱,不少人由此惱羞成怒,進一步作惡,甚至從今往后專門作惡……”
看著江新男靜靜地講述,廖書恒突然覺得不知何時,新男成長了。
“什么時候,新男也成了一個思想者?”廖書恒帶著一絲欣賞和驚艷問道。
“因為我和一個思想者做著朋友。”江新男笑容燦爛。
“是我嗎?”廖書恒有些受寵若驚。
江新男:“……”
當然是申文學!
正和全欣欣約飯的申文學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嘟噥道:“誰在念我呢?耳朵好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