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穿一款灰色風衣款款走了過來,雖然是美發師,但他的發型卻中規中矩,和普通洗剪吹染著夸張的顏色奇形怪狀的造型完全不同。
顧維有些壯實,加上高大,整個人顯得魁梧陽剛,給人一股正氣凜然的感覺。
他走過來,沖江燕秋說道:“江老師欠你多少錢?我替她還。”
“十……萬。”江燕秋吞了吞口水,對眼前的男人持懷疑態度。
“好,我替她還。你把銀行卡號告訴我,我現在給你轉。”顧維說著拿出手機,解鎖,打開了銀行軟件APP。
江燕秋轉頭問江新男:“他是誰?你認識他?是你……男朋友?”
江燕秋能想到的就是這些,平白無故怎么可能替一個女人還債呢?
江新男沒有理會江燕秋,對顧維說道:“怎么能讓你還錢?”
江新男剛說完,江燕秋就驚叫起來:“江新男,我就知道你就是故意不打算還錢,你看起來溫溫柔柔,還是個老師呢!你骨子里就和你媽一樣壞……”
“大姐,你到底要不要把銀行賬戶告訴我?我看不是江老師不想還錢,而是你根本就沒有真心想要把錢要回去吧?”
江燕秋急忙從挎包里拿出卡包,取了一張卡遞給顧維:“小伙子,你開什么玩笑?哪有債主不想把錢要回來的?我做夢都想!你不要說話不算話,你可不要反悔,你說好了要幫新男還錢的……”
江燕秋還在啰嗦,顧維已經把卡還了過來。
江燕秋急了:“小伙子,你果然說話不算話,你不是要替……”
“大姐,十萬塊已經給你轉過去了,如果你有短信的話,就查一下到賬了沒有,是實時轉賬,我剛才聽到你手機短信的聲音了。”顧維不緊不慢說道。
江燕秋急忙去查看手機,只一秒鐘,她整張臉就陽光普照鮮花怒放:“十萬塊誒,到賬了誒,小伙子,你的名字是叫顧維嗎?真的是你轉過來的嗎?”
“大姐,”顧維打斷江燕秋,“錢也還給你了,請你把借條還給江老師。你不要告訴我借條你沒有帶在身上。”
江燕秋有些尷尬:“借條我的確沒有帶在身上,要不我改天……”
江燕秋完全沒有想到能從江新男手上這么快就要到錢,所以借條并沒有隨身帶著。
“現在吧,我用車送你回家,順便你把借條還給江老師,一舉兩得,可好?”
“好好好!”江燕秋忙不迭答應,錢已經要到,還留著借條干什么?難道還想用借條去起訴自己的侄女?只怕她哥做鬼也不會放過她的。
“小伙子,顧維啊,你的車在哪兒?”江燕秋整個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她四處張望尋找顧維的車。
顧維指了指小區某處,江燕秋就向那車跑去,她整個人歡天喜地,恨不能飛起來。
顧維扭頭看江新男:“你不跟我一起去拿借條嗎?還是想我拿了借條給你送回來?”
怎么可能這么麻煩人家?
江新男勉強笑了笑:“當然我是跟你去。”
一個小時后,江新男手里攥著那張當初自己親手寫下的借條五味雜陳。顧維從她手上拿過借條撕碎,扔進一旁的垃圾桶,笑道:“晦氣的東西撕碎了,霉運就不再跟著你了,從今往后都是好日子。”
聽著顧維溫暖的話語,江新男就跟做夢一樣。
許久,她才回神,說道:“你車上有紙筆嗎?我去打張借條給你,謝謝你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如果不是顧維,江燕秋三天兩頭來要賬,江新男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見顧維沒有說話,江新男又說道:“如果你車上沒有紙筆,那你送我回家,我在家里打一張借條給你……”
“不用你還。”顧維簡短說道。
江新男以為自己聽錯了,蹙眉奇怪地看著顧維。
“我說,不用你還。”顧維再次說道。
“你是打算預支我妹妹的工資嗎?”
江新女現在不過一個學徒工,工資不高,只需象征性地開個幾百塊給她就可以了,十萬會是江新女多少年的工資啊。
“那是我預支給你的工資。”顧維微笑著說道。
“預支給我的工資?”江新男不明白,她又不打算跟他學美發。
“十萬不夠,新女都跟我說了,你們家還欠著二十多萬債務呢,除去你姑姑這十萬,還有十來萬,我知道你清高有骨氣,明天我找新女具體了解那些債主的信息,我會把錢一一轉給他們,然后幫你把借條一一要回來。”
顧維的話令江新男越發一頭霧水了:“我不明白,為什么?”
“我說過要預付你工資,你要用余生為我打工,洗衣做飯,還有……”顧維頓了頓,“生孩子。”
江新男的臉“刷”地紅了。
“你在開什么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江新男,你一個人能力有限,你應該依靠我,找一個愿意給你依靠的男人,有何不可?”
靠男人是靠不住的。江新男心里特別明晰知道這一點。
“這不是依靠,這聽起來像是交易。”
“于你而言是交易,于我而言是一見鐘情。”顧維說著,唇角揚起,像漣漪一樣漾開一個笑容。
申文學穿著家居服趿著拖鞋,從家門口跑出老遠來迎江新男。
“新男,如果你不來找我,我收拾一下都要去你家找你呢。”申文學說道。
“還是我來你家找你吧。”江新男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家里我媽媽在,我弟弟他們也都在,說話不方便。”
申文學點了頭,挽著江新男的手,兩人一起回了家。
在申家客廳,申文學給江新男切了水果,溫了熱奶,說道:“新男,如果我幫不到你,你會不會怪我?”
江新男喝下一口熱奶,驅散一下周身的涼意,嘆口氣說道:“如果你幫不了,也總是盡力之后,實在幫不了,能有什么辦法?我認栽好了唄,只要不要將我調離城關,調到鄉下去,其他我都能接受。”
江新男不知道,她差點就要被調離城關,如果不是申文學在會議上膽大包天的發言“攪了局”。
“全市通報,不能評優評先,也會影響職稱評聘,這些你都能接受嗎?”
“除了這些,還會有蘇湜的冷嘲熱諷。”江新男說著,突然看開地笑起來。
申文學一愣,也笑了起來。
“我被人表白了。”江新男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