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卵胎化

第450章 定身,論罪中

杏林一脈重于醫道,歷代看家本領都是治病煉藥之術。

他們雖是不善斗戰,可歷代治病救人所攢下的人脈,已是遍及四海。

季明也是念及于此,才選擇以靜制動,這樣的斗爭如果轉到明面上,那吃虧的必然會是他。

另外,以靜制動也有蓄力之意,目前季明還能保持心態上的輕松,便在于陸道君這一位天南正道巨擘,他是這一場風波中的絕對制勝點。

對于杏林一脈而言,自己這區區破損靈穴的污點還不夠。

所以接下來杏林一脈肯定要利用破損靈穴為突破點,將事態進一步擴大,來逼出他身上更多罪責,一直將他逼得進退失據,犯下更多錯誤,最終連道君也無法挽回。

對于季明而言,對杏林一脈那些捕風捉影的推斷也不夠。

他這一副慘樣,之所以有那么一分假,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包括杏林一脈,他當下無力反抗,無論如何來逼,他即便要反抗,那也是有心無力。

如此,才能蓄力,找到杏林一脈為幕后黑手的實證,來由道君公斷。

季明心知敵我兩方的較量,都將陸道君作為一個核心因素來考量。

他本以為陸道君會坐觀風云,考量利弊,到那最后一刻再出手定奪,沒想到現在已然有了定奪,而且看樣子似乎是特別明確的支持自己。

他雖相信道君的公心,只是道君這一顆公心之所以至公,不是因為平等公正,而是因為太平山的一盤大局。

這意思是先有大局,才有那顆公心,而不是先有一顆公心,才有這太平山的大局,這其中的順序一旦顛倒,內中真意可就天差地別了。

“道君,此處指點是為何意?”

“何意,自是讓你斬了百草子,我才好下定決心,讓你金童有成為下代,或者下下代真君的資格。”

道君話音一落,季明手中那張符紙中,定字正閃閃發光,季明從字形里看到了一個符圖,只看一眼他已從中便看到頑石、崖松,無數靜止不動的事物。

“啊!”

他吃痛的叫喊出來,元神似被扯開一般。

“你元神練了何法,竟有如此重負。”

道君吃了一驚,因為相隔甚遠,且要分心應付太華夫人的小宴,他無法細看金童元神的情況,也不好隨意去窺視他人元神,道:“金童,還不移開目光。”

季明移開目光,滿頭虛汗,胸口一鼓一癟,活似個病癆鬼般。

“這是定身術。”

季明虛弱的捂著心口,露出喜色道。

“每一代真君繼任者都會有祖師傳法,或是法寶煉訣,或是道法秘傳,又或是奇緣指引,這一份傳法離朱法師有,福鼎真人有,我的弟子有,你和幽融子也會有。

這定、隱、分、替四大法術,自天周時便被譽為奇術之基,神法之母,能從其中參透多少,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季明聞言,將符紙折起,結合玄壇真人先前言論,道:“此定之一字,并非只有傳法之意,道君是在明示我,面對這一次的論罪之議時,要示之以定,不動如山。”

“你既明白其中之意,那便入堂,接受你的“命運”,讓我看看你的能耐。”

道君的聲音漸漸消失,而祖堂的大門也在緩緩打開,一道道具備力量的目光從祖堂內射來,一瞬間將季明掃了個遍,而后緩緩的收回。

“入堂。”

當中,唯一沒有投來目光的離朱法師說道。

季明解開座下盤浮的二赤蛇,赤足踩地,這地面沒有想象中的冰冷,但是行走中肉身上的痛楚,同他想象中的一樣。

堂中,靈牌無數,排有數層,列于裊裊的香火青煙上。

他們都是太平山祖輩,于山門有大功之人,其中有成鬼神者,死后轉劫者,亦或者魂飛魄散者,而成仙者的靈牌被罩在一圈圈仙光里,永庇上府。

其中源祖柏和,老祖干雄的靈牌最大,似兩扇大匾一般,在氤氳光里若隱若現。

眾靈牌前,只四人,龍虎二翁,以及離朱法師和福鼎真人,這個陣仗在上府中可從來沒有過的。那溫道玉回來述職,不過是兩位真人出面而已。

“弟子靈虛子,見過諸位前輩。”

季明抬手作揖的道。

堂中,有云龍風虎二景,在清風攪成的斑斕神虎之景內,鎮虎翁坐定其中,甕聲說道:“你就是金童,這十多年來總能聽聞這個名號,一次比一次響亮。”

在龍虎景象之前,一素色道服的福鼎真人說道:“金童,我們知道此次五毒福地靈穴被破事出有因,你且放下心來,上府定然秉公而斷。”

“功過不相抵。”

鎮虎翁淡淡的說了一句,接著道:“金童,我問你,當日那雷將破穴之后,你為何遲遲不返于朝勾山下,繼續領導那東南二路的斗法?”

“心中憂懼,神不守舍。”

季明淡然回道。

“你不否認在斗法中,作為總領二路道將的失誤?”

“不否認。”

季明回道。

鎮虎翁點了點頭,神色舒展,道:“倒是痛快,不拖泥帶水的。”

“金童。”

離朱法師開口道:“朝勾山一戰,有人發現山河殿被毀,殿內殿外的守備修士全數消失,一絲殘魂都未留下,而此殿被毀的時間,同你消失的時候吻合,你可有解釋?”

“沒有。”

“為何?”

“靈穴被破,地龍翻身,被毀壞的何止一處殿宇。

另外,消失,或者逃遁于山里的,何止區區的守備修士。”

離朱法師沉吟一會兒,道:“據伏背公所言,山河殿中有毒鉤大王遺骸,可提煉其中殘神而喚得他的神蠆珠,另外還有一座記錄墟部魔法的古碑。”

季明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因為沒有必要。

他是筑基三境,伏背公乃是胎靈五境,近仙之修,他以三境道行來謀五境之寶,還是第二元神之寶,說出去也無人相信。

離朱法師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相信靈虛子有可能通過遺骸來謀取神蠆珠,但是不相信靈虛子能夠斬了伏背公的第二元神。

第二元神若這般容易被破,伏背公辛苦煉它作甚。

“捕風捉影之事可以放一放。”

福鼎真人擺手說了一聲,離朱法師表示贊同,道:“那就直入主題,說一說靈穴被破的責任。”

“是罪責!”

鎮虎翁說道。

“一是一,二是二,他是二路主將,不管是有意或者無意,這靈穴被破的罪責,他都應當主動擔起,而不是推諉于旁人,毫無主將擔當。”

“是。”

季明拱手回道:“我愿擔責,無論有何懲處,我都接受。”

鎮虎翁有些詫異,離朱法師和福鼎真人對視一眼,他們事先討論過這件事情,還擔心靈虛子閱世不深,無法忍受這樣的論罪,據理力爭之下失了分寸。

這次論罪,杏林一脈做了許多工作,動用了許多人情。

雖然不至于動搖他們的想法,還有最終的結果,但在面子上還是得讓杏林一脈說得過去。

“如此的話.”

鎮虎翁見靈虛子又開始如老僧入定一般,道:“就罰你在這祖堂中掃灑一十三年,以贖己過。”

“不可。”

浮云卷繞的云龍之景中,垂首假寐的釣龍翁睜開眼睛,目光復雜的看向靈虛子,似乎被久遠而苦惱的記憶所觸動,道:“東南二路攻下朝勾山非徐偃子之功,實是此子促成。

有如此大功,那所謂的功過不相抵之論,已難過我等公心,就送他去.落銀湖深處的雷文山澤中面壁思過,那里是銀河天宮故址,于道有益。”

“善!”

離朱法師道。

福鼎真人不語,心中有疑。

照他看來,釣龍翁弟子泰禾真人剛在朝勾山被勾斷一足,于私情而言,釣龍翁也不會在這等時刻論定朝勾山之功,豈非否定泰禾真人先前的“努力”,在其傷口上撒鹽。

“可疑!”

他心中暗道,可又找不出問題所在。

“若無問題,便請法將他送去吧!”

釣龍翁似乎極為疲憊,再度假寐起來,說道。

“等等。”溫道玉從堂外而來奔來,面上滿是苦澀,道:“列位師長,不是說等師兄過來,同我在祖堂內一道論責,怎個遲遲不通知我。”

溫道玉欲哭無淚,好事輪不到他,可壞事他也趕不上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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