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彥和陸呦回到明園后才想起來青釉還在陸家,也才想起來應該去和陸老太太打個招呼,陸家的女主人被關了起來,陸老太太又是一個病人,顏彥擔心老太太的這一關不太好過。
陸呦見顏彥忙了一大天,是決計不想讓她再辛苦這一趟的,于是,他打發青玉去接青釉,順便跟老太太說一聲,顏彥忙了這一大天,身子有些乏了,改天再去看望她。
至于宮里發生的事情,自有陸鳴去說,他一直也在現場的,愿意怎么交代是他的事情。
不過這件事一發生,原定三天后出發去北地駐守的計劃肯定是要推后了,皇上既然把陸端召回,肯定是要等陸端回來再裁決這個案子,而陸鳴肯定是要留下來等一個結果的,再則,他也是重要的當事人之一。
顏彥正躺在炕上和陸呦說著朱氏的幾種可能時,青秀來報,說是顏彰和顏彬來了,要見她。
陸呦一下按住了顏彥,“你躺著,我去見他們。”
“罷了,帶進來吧,這兩人心重,早晚要面對的。”顏彥掙扎著坐起來了,她是想看看,知道實情后,他們究竟會不會怪她。
陸呦見此只得給顏彥披了件外衣,隨后親自給顏彥梳了個松松散散的圓髻,正端詳自己的杰作時,青秀把顏彰顏彬帶進來了。
顏彥一看哥倆眼圈都紅紅的,顯然是知道了實情,正要開口安撫他們兩句時,顏彰帶頭跪了下去,隨即顏彬也跟著跪了下去,“大姐。。。”
陸呦見此沒等顏彥吩咐,忙下炕把這兩人提溜起來了,顏彬一下撲到了炕上,“大姐,嗚嗚,二姐怎么會這么壞,嗚嗚,她這是害人終害己,可憐那個小寶寶。。。”
顏彰見顏彬沒有說重點,打斷了他,“大姐,父親讓我們來向你賠罪,大姐,是我的錯,我以為二姐只是貪慕虛榮,只是掐尖要強,所以偶爾聽到她在背后說你的壞話,我警告了她兩句也沒往心里去,要知道她會變成這樣,說什么我也會攔住她會看住她的。”
顏彥一聽顏彰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心下倒是有了幾分安慰,“罷了,你有你自己的責任和追求,哪有時間守著她?大姐不怪你,再說了,一個人心里若是有了執念,哪是這么好改過來的?”
“大姐,你不怪我們?以后還會像以前一樣對我們?”顏彬抬起一雙淚眼來看著顏彥。
“當然會了,只要你們還拿我當大姐。”顏彥伸出手去摸了摸顏彬的頭。
“當然了,父親說,我們以后只有大姐和三姐,沒有二姐,還說我們以后一定要好好對大姐,就當替我娘和二姐贖罪。”顏彬說完想給顏彥一個笑臉,可臉上還沾著淚花呢。
顏彰見此也坐了過來,“大姐,我有一個問題想不通,你說二姐夫成親前和二姐這么好,為了她不惜冒險逼你退親,可為什么成親后兩人反倒疏遠了,而你和大姐夫兩人之前明明不認識,且大姐夫還是破壞你閨譽和姻緣的人,可你們兩個成親后反倒越過越好?”
這個問題困惑了顏彰好長一段時間,只是他一直沒有機會問出來,今天也是得知顏彧居然因為嫉恨周婉做了這么多壞事才有感而發的。
因為顏彰相信,倘若顏彧成親后也和陸鳴琴瑟和鳴,而陸鳴也像陸呦似的只守著顏彧一個,那么顏彧應該不會去作惡,就像是大姐一樣,每天都快快樂樂的,怎么會想著去害人呢?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因為你大姐心善,有悲憫之心,她知道我不是故意沖撞她的,所以沒有對我心生怨恨,而我感念她的善良和悲憫,就想一心一意地對她好,更別說她還幫了我這么多,教我學說話,輔導我功課,重新規劃我的未來,又替我生兒育女操持家務,這樣的女人,我怎么對她好都不夠。”陸呦搶著說道。
“我知道了,以后我成親后也不要小妾了,都是小妾惹的禍,大姐夫不就因為是庶出的差點被養殘了么?”顏彬擦了擦眼淚,說道。
他也十三歲了,雖未經人事,但多少明白點男女之事了。
“不一樣的,咱爹不也有這么多小妾,咱娘也沒虧待三弟他們,應該還是人的品性,有人善妒,有人不善妒。”顏彰搖頭了。
聽了顏彰的話,顏彬也有點糊涂了,是啊,他們家也有庶出的,且他和顏杉的關系一直不錯呢,一點也不像當年的大姐夫和二姐夫,只是如此一來,他也有一個問題想不通,“論理,咱娘心善,不善妒,可她為何要幫著二姐算計大姐呢,連咱娘自己都說,當年若不是她一念之差做下的惡,二姐也不至于淪落到今天。”
“這個問題我也沒想明白,可能是人性吧,人性是多樣化的,某一個時段接受住了考驗,某一個時段沒有接受住,而這個接受不接受,可能也跟他當時面臨的誘惑相關。”顏彰斟酌著說道。
“不錯,阿彰真的長大了,學會思考這么深刻的問題了。”顏彥由衷地夸了他一句,她還真怕他鉆牛角尖。
不管怎么說,陸家將來是要交到顏彰手里的,只要顏彰走對了正道,只要顏彰把顏家撐起來了,顏彥也就沒有違背顏老夫人的遺愿。
“那大姐,你能不能答應我們一件事?”顏彰見顏彥夸他,有點靦腆地笑了,不過眼睛卻亮了起來,似有一團喜悅在閃爍。
“好。”顏彥答應了。
“大姐,那以后我和二弟要走錯路或者是要經受不住外界的考驗時,大姐能不能及時地敲打敲打我們,大姐放心,以后我和二弟會經常來看望二姐,希望大姐能多多對我們兄弟耳提面命,我們一定謹遵大姐的教誨。”顏彰說完正式向顏彥長揖一禮。
顏彰早就意識到大姐和二姐的不同,大姐會考校他們功課,會給他們講做人的道義道理,而二姐卻只會向他們抱怨這個不公那個不公,因而,顏彰心里早就有了一桿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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