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門風華

第七百六十章、存心

太后和皇上說著王家時,王婕正坐在顏彥的炕沿上哭哭啼啼的,她是從娘家那邊得到顏彥受傷的消息,急急忙忙趕來探視,同時也是想把自己擇出去,因為她確實和這件事扯不上關系,可問題是,她的確把顏彥要去莊子里的消息告訴了娘家,而且她還斷定顏彥是和太后一同出門。

牽扯到皇家,這可不是什么小事,因而王婕和娘家嫡母以及嫂子商量了一下,決定不說出是她透露出去的消息,仍是歸結為偶遇,否則,怕是越發解釋不清楚,一個不小心還會把王家拖下水。

“大郎媳婦,你一定要相信我,這件事真和我沒關系,你是我兒子的救命恩人,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是絕對絕對不會去害你的。嗚嗚,大郎媳婦,你再好好想想,你究竟是得罪了誰,怎么會有人會想要你的命?嗚嗚,這些人也太可惡太可恨了,干嘛要對一個女人下毒手,也不想想,這些年你為大周為百姓們做了多少實事,跟你過不去,豈不是跟皇家過不去?大郎媳婦,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生意場上。。。”

王婕正喋喋不休時,陸衿打斷了她,“新祖母,我娘正難受著呢,你這些話還是等以后再說吧。還有,我娘該吃藥了。”

陸衿早就不耐煩了,因為對方來之前自己母親正趴在床上疼得出汗,后來才在丫鬟的攙扶下靠在炕頭,為此還在身后墊了兩床被子,可這新祖母進門后便開始哭,一開始陸衿還以為對方是心疼自己母親,可聽著聽著就變味了,原來對生怕她自己被牽連進來,這倒也就罷了,可誰知對方沒完沒了的,還一個勁地追問顏彥得罪了誰,這下陸衿不想忍了。

這不廢話么?母親能得罪誰?母親除了和前祖母以及二叔有仇,母親還能得罪誰?

可陸衿再小也明白,前祖母在監牢里,二叔在給曾祖母守孝,這兩人都不可能是買兇的人,因為他們若是想對母親下手,完全沒有必要搞這么興師動眾。

再有,這件事若是被查出來,肯定是誅全家甚至于誅九族的大罪,畢竟當時還有太后和皇后在場,驚擾鳳駕可不是一件小事,皇上完全可以借這個由頭褫奪了二叔的世子之位,那位前祖母和二叔也不傻,還能不清楚后果?

王婕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懟了,正訕訕著要解釋時,門外的丫鬟傳話,說是皇長孫李熙來了。

話音剛落,李熙自己掀了門簾進來,他先看到正坐在炕上鼓著腮幫的陸衿,繼而看到了正靠在炕頭的顏彥。

“彥姑姑,你怎么樣?傷得重不重,傷在哪里,疼不疼?要不要緊?”李熙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陸衿本來還有點感動,可一聽對方問疼不疼,噘著嘴說道:“李熙哥哥,我娘受的是劍傷,出了好多血,你上次不小心用草割破了手指還喊疼呢。”

李熙聽了倒也不惱,把目光放到了陸衿身上,“我這不也是關心彥姑姑么?你呢,你沒事吧?”

說完,李熙這才留意到炕沿上坐著的王婕不是一個丫鬟,聯想起他進門時陸衿鼓起的腮幫,李熙轉向了王婕,“這位是?”

王婕不等李熙別人開口,忙屈膝行禮,“臣婦乃鎮國公陸端的妻子。”

說起這件事來,王婕也是一肚子氣,明明她是陸端明媒正娶的續室,連兒子都生了,可偏偏皇上就是沒有給她賜封,因此,她不能自報家門稱自己為鎮國公夫人,可她又嫌續室這個名稱不好聽,因此,只能說自己是陸端新娶的妻子。

李熙已經十二歲了,也開始跟著祖父和父親接觸一點政事,加之他又和顏彥這邊走得近,因而王婕一說完,他就清楚王婕的身份了,從而也就知道準是這人方才把陸衿氣到了,所以陸衿才會連他也一起懟了。

“哦,我知道了,你是衿娘的新祖母,是來探視彥姑姑的吧?”李熙很快換上了一副笑臉。

“回皇長孫殿下,正是。”王婕也不清楚對方何意,沒敢多言,只簡簡單單地回答了兩個字。

“既如此,你為何不幫著衿娘給彥姑姑喂藥,非要讓衿娘一個孩子做這些?還有,我彥姑姑正難受呢,她都沒哭,你反倒在這哭哭啼啼的,豈不更讓我彥姑姑心窄?”李熙瞬間變臉了。

“回皇長孫殿下,她是長輩。”顏彥替王婕說了句話。

“姑姑,你叫我熙兒就可,既如此,我給姑姑喂藥。”李熙說完從陸衿手里接過藥碗,而陸衿的藥碗也是剛從青麥手里接過來的。

“不可,您是尊貴的皇長孫,臣婦。。。”顏彥著實嚇了一跳,這事若是傳進太后和皇后耳朵里,她的罪過就大了。

“彥姑姑,我生病的時候您沒少照顧我,再說小時候您還救過我命呢,還有,那年京城爆發瘟疫,也是您收留了我和李然,沒日沒夜地陪著我們,我都記著呢。彥姑姑,您就讓我喂吧,我還從來沒有為您做過任何事情呢!”李熙一邊說一邊真要給顏彥喂藥。

顏彥正要命青麥把藥碗接過來時,陸呦進來了,顯然聽到了李熙后一句話,“回皇長孫殿下,你彥姑姑是我的妻子,喂藥這種事情自然還是我自己來。”

李熙倒是沒有跟陸呦爭執,把藥碗給了陸呦之后,他問陸衿事件發生時在做什么,忽一眼瞥見陸呦正溫柔地拿絲帕把顏彥嘴角的藥液細心地擦掉,這一幕不僅讓李熙看呆了,也讓王婕愣怔了。

他們都沒有見過男人有這么溫柔細心的一面,同時,這也顛覆了他們平時對夫妻關系的認知,原來,不僅僅是女人要伺候丈夫,丈夫同樣可以照顧妻子。

其實,顏彥倒也是不可以自己吃,因為她傷到的是后背,并不是胳膊,只是一來她知道丈夫的固執,不想跟他起爭執,另一方面,她也有幾分存心,存心想讓李熙看看他們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不指望能把李熙改造成像陸呦這樣的暖男,但至少也讓他了解下,夫妻之間不是只有男尊女卑一種相處方式,也可以互相關愛互相照顧彼此之間平等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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