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絕非戰五渣

三八章:倒顯得我不解風情了

許映真言語鏗鏘有力,叫宋寒枝收斂先前面上曾有的漫不經心,頷首道:“定會有那一天。”

她們相視一笑,許映真隨后便走入自己的東殿中去。她本就是在閉關以期晉升,卻不料飛塵長老開壇授道。

現下許映真得以解惑,知曉需第四重泥胎境才可讓一切想法落入現實痕軌,那自然要更加勤勉修行。

她閉上殿門,匯法力于右手指尖,開啟銘刻于門扉上的靜音御守陣,后才取出凈水蓮臺,端坐其上。

許映真手握一枚剔透深紫的上品靈石,讓法力由經絡匯入晶體,再重新流轉回體內,此時已攜著一股充沛精純的靈氣。

以靈石修行是極迅捷的法子,但與正常修行不同,因靈石礦脈乃地底精萃凝煉而成,其中靈氣經極奇異的變化,生出極難磨滅的大地氣息。

而修士需對自身法力完全掌握,若一昧依靠靈石,地息由少積多而不受控制,便叫根基虛浮,法力運轉不暢,對斗法和晉升都會產生不小影響。

當然,這個‘多’的量極大,難以達到,如今許映真借此沖境并無后患。

修行不知時日,隨上品靈石中的紫色由濃轉淡,許映真只覺自己的筋骨血肉也漸漸傳來一股飽和感。

絲絲縷縷經由道經運轉煉化的法力匯入氣海,滋養黃芽,她終于是等到破境時刻。

“嗡。”

許映真體內傳出聲低鳴,黃芽猛然顫動,肉眼可見地生長起來,隨之蕩出層層白光漣漪,由氣海傳遍全身。

奇妙之感,如沐暖流,洗滌塵蕪。

泥胎九重,每一重皆會洗滌一次血肉之軀。

待許映真睜開雙眸,只覺暢快至極,黃芽所藏法力大有增長。她從蓮臺上站起身來,舒展筋骨,又握緊右拳朝前打去,有破空聲如撕帛。

“泥胎二重。我如今一拳怕有近千斤力道,若至第九重,那又會何等不凡!”

她眸似月牙,笑得肆意。

“快哉!”

……

太玄內門,八角十二重樓,明月高懸,清輝透過雕窗躍入七重樓的書案。

劉青止伏案鎖眉,雙眸瞧著眼前的竹卷。

“不太對,這天懸真傳據聞身懷兩件上品法器,也經不少任務歷練。那邪道散修出身,功法稀松,該是手到擒來之事,算算三日足夠用了。”

“可如今五日已過,尚不曾受到那楚姓弟子的符箓傳訊,莫非出了什么變故?”

他身形籠罩在空蕩寬大的青袍中,依稀可瞧出勁瘦的腰身,貌若二十出頭,劍眉星瞳,薄唇緊抿。

“不行,須得查。”

“雖五脈如此,但同我法閣并無直接干系。若這弟子生了什么意外,明鸞真人出關后真要攪個天翻地覆,大大不妙。”

劉青止合上竹卷,指尖凌空輕點,有清風化作靈訊傳入七重樓的某一處,隨之有三縷暗影朝外掠去。

“明鸞真人若真能踏入第四大境,以她那得天獨厚的本命神通,只怕小元神境中無可與之纓鋒者。”

他緊鎖的眉宇舒展開去,似冰雪消融,春水靜淌。

“倒也算筆劃算買賣。”

……

天懸峰上,銀裝素裹。

雪落積檐,風夾薄霜,許映真推開東殿門便感覺涼意攀爬,她低頭瞧著自己單薄的衣衫,因修行者的法力時刻于經絡流淌,加之氣血旺盛,故冷熱不侵。

“知君仙骨無寒暑。”她不由想起這句幼時習過的詩句,一陣微妙。

貍貓耳聰無比,推門時的細微響動逃不過寶珠的耳朵,只見北殿中竄出只肥貓,撲到她的肩膀上。

“小映真不錯嘛!這才三個月就晉升第二重了。”

“那是,我可是師父的弟子,咱們天懸名頭響亮,我也不能丟人。”

第一大境前三重洗滌皮肉,中三重打熬筋骨,后三重淬煉精血內腑,直至泥胎無垢。

以她資質,若是早年便開始修行,半年內走完前三重都并非不可能之事。

許映真摸摸貓頭,問道:“花花,我這次閉關耗去多少時日了?師兄回來沒?”

寶珠長尾左右搖晃,答道:“你這一次閉關僅花去四日多,我瞧你現下法力精純,無虛浮之態,晉升得極完美。”

“至于小今朝,他還沒回來。不過你也別擔心,弟子在正式拜入天懸門下并得賜功的時候,都會被三尺青無形中攝取氣息,燃作魂燈。”

“魂燈?”許映真想起自己在典籍上所見。

“魂燈可觀其主安危生死,看花花你這模樣,師兄魂燈應該狀況還好吧。”

“當然。我和小今朝約定的是三日,靠御劍飛行往返其實耗費不了多久的。現下五天多了,他估計是路上碰上了些事。”

許映真便也放下擔憂,又問:“師姐呢,在修行?”

還不等寶珠回答,她就先搖了搖頭。

“不會又去瞧男人了吧,也不知那顧少宴長得什么神仙模樣,把師姐迷得神魂顛倒的。”

“我聽到啦!”

南殿中傳出宋寒枝的聲音,她推門而出,抱臂環胸,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好你個小師妹,怎么可以在背后對我指指點點。”

許映真雙瞳睜大看向她,訝然道:“師姐,當著你的面我也會指指點點啊。”

“你!”

“哼!顧師兄近日領了宗門任務,十天半月也回不來,你若真想瞧他,下次我帶你一同前去?”

許映真頭微微右偏,靠在貍貓柔軟的背上。

“為何不邀他前來天懸峰,總是你去找他,你們不是有婚約的準道侶嗎?”

“是他不愿意?要不你跟他說咱家的貓會后空翻。”

寶珠貓瞳一縮,右爪肉墊狠狠地拍在她腦袋上,震得許映真頭一時昏沉。

“我給那臭小子后空翻?翻個巴掌還差不多。”

宋寒枝捂嘴偷笑,許映真連聲求饒。

“錯啦,花花,我錯了。”

宋寒枝又面色微紅道:“顧師兄他啊,可是靈隱山仙姿榜上前三,極出眾的。”

許映真耳朵微動。

“仙姿榜?靈隱山居然還排這個,真是有夠閑情逸致的。那榜上是否個個都是俊俏仙君,身材挺拔?”

“師妹,你…不知羞。”宋寒枝頗有些扭捏,許映真面上卻坦然無比。

“羞嗎?不清楚,只是花開得正艷,不去欣賞,倒顯得我不解風情了。”

笑話,這有什么可羞的,昔日許映真在大漢王宮中時,可是常和楚姨一同瞧那些樣樣出色的郎君們起舞助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