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章天懸小犟種六七章天懸小犟種:、、、、、、、、、、、、、、、、、、、、、、、、、最新網址:ppxs
許映真咬著牙,淌著淚。
“有宗規當前,師父在后,他們不敢真的對我下狠手,就像是今天的李琛也不曾在我身上留下太重的傷勢。他們只是想挫我的銳氣,亂我的道心。”
許映真從小的所見所思,所觸所感,早就奠定了她人性的基石。
“人生本就是場博弈。”
“我把自己當成一塊頑鐵,把他們視為火爐大錘。沒有人可以說一個選擇就肯定會是對的,未來的許映真或許也會變得軟弱,想要在重壓下有所退讓,但現在的許映真,現在的我不會!”
“他們來一個邀戰我就接一個。博弈的過程有誰在乎?最后的勝負輸贏才是關鍵,只看是他們能先一錘一錘將我折斷了去,還是我百煉成鋼,再劍挑四脈!”
楚今朝被許映真的一句又一句,驚得心頭微顫,閉口不言。
他的小師妹有卓絕天賦,只是受了先胎之息的限制,但遲早有一日會潛鯉躍門化龍,雛雀展翼蛻凰。楚今朝更去過人間絕牢,見過許映真生活的環境,足以猜到師妹的心中藏了多少傲氣,她愛面子,喜燦爛。
可如今許映真明知道迎來的會是一場又一場灰頭土臉的失敗,但還是選擇奔赴前路。
“算了,你這臭丫頭,師兄我有的是丹藥。”
而宋寒枝此刻瞳若冰棱,卻出奇地從中泛出點暖意來。她伸手撫上許映真的面頰,將淚水和血塵并混合的污漬擦拭干凈,輕聲說道。
“那就走自己的路。”
貍貓在許映真脖上裹緊了些。
時轉世移,彈指一揮。
四年過去,天懸峰上景致倒是未曾更改,而這法脈往年在諸位弟子眼中大多有些神秘莫測和內藏乾坤,如今卻更多出個好笑的名頭。
“天懸有犟種。”
比武臺處,那平面峰巒上八十一格有八十一個斗戰小界。境界相近的修士切磋可以增進斗法經驗,法力的耗空和恢復更有利提高其凝實程度,可謂百利而無一害,故來往此地的弟子絕不在少數。
比武臺上,無論是外門弟子,還是內門真傳,只要符合所設定的規則,都可前來比斗。
人群混雜,有不少觀戰的弟子看著一方琉璃球中的比斗。
有個二八年華的少女身姿欣長,手持長劍,身旋如鳳,雖無劍氣相隨卻精妙至極,轟殺她身前的黃衣男修。
“這就是那個天懸小犟種啊?”
“你也就能調侃人家兩句了,這位真傳弟子前些時日已經邁入洗泥胎第七重了,真是叫人心驚。據說她十二歲才開始修行,本來該是缺了先胎之息而境界提升滯緩的,上品靈根的資質果然不同凡響啊,豈是我們這些弟子能比較的。”一位女修雙眸注視著小界中的戰局,神色專注。
被同伴頂了回來的那個外門子弟面色有些訕訕,嘟囔著:“可我聽說她這幾年來除了仙塾上課就是修行和比武臺上約戰,斗了千場,也就贏了六七場啊。”
女修聞言卻不再回答,誰都曉得這位天懸真傳分明是被針對了。她泥胎四重和五重時,同之比斗的都是手持法器的泥胎六重,結果等人家晉升六重后那些挑戰的弟子消失了個十之八九,而這‘天懸小犟種’才開始有幾場贏局。
如今這位女弟子剛晉升七重,竟便被泥胎九重的一位真傳約上比武臺。
外場議論紛紛,琉璃球小界中的許映真卻聽不到半點。
她今年已是仙塾第六載,境界初晉七重,比起當年高出太多,整個人亦大有長進。
許映真肉身已具萬斤力道,駕馭驚龍凰不再是難事,右手揮劍防衛得密不透風,叫眼前黃衫男修手中的飛針法器射來數番不中。
她無聲念咒,左手掐訣快得只見殘影,一連三道術法接連不斷,轟殺到馮志身前。
壬水鳳、乙木環、雷光咒。
許映真參悟術法關竅,明明涇渭分明的術法竟有了奇妙聯系,叫其有了相融之態,威力大漲得叫馮志不得不嚴陣以待。
但他為鐘丹脈真傳,浸淫九重境界久矣,壓制著不晉道臺只是為了增進底蘊以等摘星小斗上天驕爭鋒。
馮志將那中品法器朝上空拋去,雙瞳冷然,右手兩指并攏一揮。
“諸天北斗星如流,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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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靈針細長,瞬息化出千萬之數,在空散出光芒竟如同繁密星子轟然降落,將許映真的術法湮滅。
“內里蘊藏星辰之力?九重巔峰而不破境,和師姐師兄他們一樣在壓制修為,看來是為了摘星小斗。真是難以想象到時候會是怎樣的群雄并起,天驕爭鋒!”
許映真面臨凌厲攻勢,雙瞳澄澈而無畏懼,這些年來的連連敗局似乎不曾給她帶來半點陰霾。
“我境界晉升七重后法力底蘊翻了數倍,已經同驚龍凰的第一道天地道痕取得些感應。溫養了這些日子,倒是可以一試。”
她先前已有消耗,知曉自己絕非眼前馮志的敵手,干脆將剩下八成法力都注入劍中,道痕頃刻大亮。
“錚!”
似有顫鳴,劍氣竟橫分九道,在許映真身旋之刻揮出與那靈針對轟。
她這四年因自身法力限制而無法使出劍氣劍罡,可卻不曾停滯劍道上的修習和領悟。許映真從三尺青處又得了下品的劍道術法《青貞劍典》,也以靈石購入了本《千雨劍》。她練習勤勉,如今正是厚積薄發!
馮志面色帶驚,低聲道:“竟已經能用驚龍凰催生出九道劍氣了,真是天賦異稟。”
可他亦是卓絕之輩,仍有掌握全局的鎮靜。
“鈞天倍力,大源同歸。”
馮志凝術于指尖彈出,剎那靈針威力大漲,轟滅劍氣。而許映真剎那從白墟鐲中捻出張黃符,以指尖血混并法力為墨,勾勒符文。
自入中三重,她每晚都在研習符箓之術。而那時許映真初次嘗試,便當著楚今朝和宋寒枝的面一氣呵成地勾勒出張完整符箓,雖是張不入流的避水符,但卻足以驗證她在此道上的資質超絕。
她現下已可繪制黃階中品,比武臺上不允許提前攜丹藥符箓作為外力,卻可以現場繪制,畢竟這也是符師的手段。
黃階中品·驅云吞氣符
臨場繪制威力自不比用特制朱砂而畫成的符箓,此符染火發威后就誕生大股飄渺云氣想要將靈針包裹入內,但終究是被刺破開去。
馮志取勝留手,針落許映真的肌膚上只叫她覺得一陣又一陣的劇痛,傷及皮表卻不曾侵入經絡。
琉璃球破開,勝負揭曉,許映真忍著疼,伸手接過射出的真傳令牌,上面的淡淡靈光凝字。
“一千零四十七敗八勝。”
許映真吞了顆丹藥,《日月不滅經》在體內運轉消弭痛楚,她撐著一口氣,杵著長劍朝馮志道:“謝師兄賜教。”
馮志收了靈針入氣海,頷首后轉身離去,只心中暗想。
“此人已過中三重,她挺過了四年的挫折,心里究竟有沒有如長老想的一般留下了哪怕一絲的陰影?我們這些泥胎九重弟子繼續前來同她比武還有意義嗎?”
這個答案目前誰也不知曉,甚至是許映真。
而丹丸入體化作藥力叫許映真從萎靡中恢復了點精神,現下她聽得到周遭些許幾個弟子的竊竊私語卻全不在意,喚出靈鶴騰飛回天懸峰。
行進路上,她閑懶地趴在靈鶴的寬背上,突然聽聞聲好大的響動,剛掀起疲乏的眼皮一瞧就頓時大驚失色。
“啊!”
“怎么是天懸峰?被偷家了不成!”
霞光長柱直沖天穹,氣浪滾滾,直到許映真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這才由驚轉喜。
“是,師父!”
天懸宮北殿中,有青衣身影從開辟的洞府走入廳堂中,李秀面含淡淡喜色。
經這幾年修養,她因星劫而受的傷勢徹底恢復,如此李秀的根基已扎穩,第四大境自可期待,只需要時間積累沉淀。
她雙手負在身后,袖袍鼓動,信步走出北殿至天懸宮正中央,瞳孔中有凌厲銳光閃爍,抬首看天。
“我倒也好奇,余下的四脈在我閉關這些日子又會作些什么妖。”
(秀姐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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