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連錦瑟睡醒的時候,正好是晚霞滿天的時候。
連錦瑟坐了起來,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對天祈問道,
“天祈,我睡了很久嗎?”
“還好,不到兩個小時。”翟天祈溫和地應道。
“睡了這么久!”連錦瑟自己都嚇一跳轱。
她知道自己真的睡著了,但沒想到睡了這么久。
“看你睡得很沉,我就沒叫你。”翟天祈將連錦瑟額前的頭發撥到了耳后。
“那你的腿麻了吧!”連錦瑟忍不住心疼地去揉翟天祈的大腿礙。
“還好!坐一會兒,我們差不多也可以回去了。”翟天祈拉住了她的手,擁著她的腰說道。
兩個人此刻就坐在田埂上,面朝著小溪。
“天祈,我住得都不舍得回去了,怎么辦?”連錦瑟靠著翟天祈說道。
“那就繼續住下去好了。”翟天祈亦真亦假地說道。
連錦瑟轉頭看向翟天祈,忍不住笑了。
心里很清楚,任性一時可以,但卻不能任性一世。
他們不屬于這里,所以早晚還是要離開了的。
兩個人坐了好一會兒,翟天祈待連錦瑟意識完全清醒后,拉著她的手往回走了。
再不回去,天黑了,呆會他們是真要迷路了。
回去的路上,倒是沒有走在溪面上了,而是沿著一條小路走。
小路的兩邊都是菜地和農田。
很多菜,連錦瑟都不認得,于是像個學生一般,一直問著翟天祈。
經常去莊園幫忙的翟天祈,倒是認得很多,偶爾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就在畫本上面畫了下來,等有網絡的時候就可以查了。
“這就是你喜歡吃的地瓜,也叫做番薯!”翟天祈指著一旁的菜地上的植物說道。
“那地瓜長在哪啊?”連錦瑟好奇地問道。
“地底下,再過兩個月差不多就可以收成了,這個時候剛結果而已。”
“那我們吃的地瓜呢?”
“我們現在吃的去年收成的。不過一般到這個時候就不能吃了,但這里放在地窖地收藏得很好,所以我們這個時候還能夠吃到。”翟天祈耐心地解釋到。
“原來是這樣,而且這里的地瓜很甜。”
“一般收成會后先晾曬一段時間,讓里面的淀粉轉化為糖類,這樣地瓜就會更甜了。”
“你說在我們的別墅里能種嗎?”連錦瑟轉過頭來問道。
“可以,只不過結的果估計沒辦法這么大,估計口感也不會這么好,番薯對于溫度和濕度也是有要求的。”
連錦瑟點了點頭。
然后環顧了左右后,笑著說道,
“我站到下面去,你幫我拍張照片吧!”
“好,地瓜妹!”翟天祈笑著應道,接過了連錦瑟遞過來的相機。
于是連錦瑟就這樣蹲在番薯地里,擺出姿勢,笑得很傻地等著翟天祈給她拍照。
“好了,地瓜妹。”翟天祈放下相機,笑著說道,將手伸給了連錦瑟。
“謝謝,番薯哥!”連錦瑟拉著翟天祈爬了上來。
然后就忍不住笑彎了腰。
“什么這么好笑?”翟天祈笑著問到。
“我覺得這個外號很好地瓜妹,番薯哥,真是絕配!”連錦瑟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好一會兒才應道。
翟天祈頗有些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拉著連錦瑟的手,朝前走去。
“小翟,小連,出來玩呢!”正在澆水的六嬸看到了他們笑著打著招呼。
“六嬸,澆水呢!”連錦瑟笑著應道。
“估計雨下不到,就澆點。”六嬸應道。
連錦瑟看著六嬸拿的那個澆水的工具很好玩,那是一個有著長長的手柄搭上了一個竹子斜切的竹筒連結而成的。
澆水的時候,人就不用彎下身子去舀水和倒水了。
“六嬸,我幫你澆一會好不?”連錦瑟期待地說道。
“我快好了,你要是想澆就澆吧。”六嬸和藹地說道。
于是連錦瑟興奮地走了過去,接過澆水的工具,學著六嬸的動作開始給菜澆水。
一開始她舀了一大筒,發現自己快拿不動了,于是又倒了一些出來。
小心翼翼地澆著。
一壟還沒澆完,連錦瑟的手就快要抬不起來了。
看別人吃螃蟹容易而已。
“手酸了吧!”六嬸笑著說道。
“好酸啊,六嬸你不酸嗎?”連錦瑟放下澆水的工具后揉著手說道。
“習慣了,就不會了。”六嬸接過了活應道,“天快黑了,你們路不熟的,早點回去吧!”
“六嬸,那我們先回去了。”連錦瑟說道。
“快回去吧,等天黑你們就看不到路了。”
六嬸說完就將剩下的澆完,連錦瑟和翟天祈則沿著小路回去。
一路上,連錦瑟都在揉手,
“看六嬸澆水很輕松,我自己去拿的時候才發現重死了。”
“你沒干過體力活,不習慣。”翟天祈拉過了連錦瑟的手臂,幫她按摩著。
連錦瑟就任由翟天祈按著,舒服得都不想動了。
回到了小木屋后,連錦瑟和翟天祈才想到一件關鍵的事情。
那就是他們還沒做飯呢!
于是又開始手忙腳亂地起火燒水做飯炒菜。
然后刷鍋燒熱水。
兩個人忙得不亦說乎。
等他們可以坐下來吃飯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只能聽到山上傳來的鳥叫的聲音。
他們坐在一樓的客廳里,吃著飯。
配的是芥菜,蘿卜,茄子。
還有一條半斤不到的小魚,是隔壁大叔去溪邊釣魚,送給他們的。
魚比較小,刺多,連錦瑟不太會吃,翟天祈耐著性子將魚刺都挑起來后,夾道了連錦瑟的碗里。
“天祈,你別光顧著我,你也吃啊!”連錦瑟抬起頭說道。
“我等一下啃魚頭。”翟天祈應道。
連錦瑟夾了一筷子的茄子放進了翟天祈的碗里。
她以前燒茄子都是用油先去炸,結果來到這邊發現油是很珍貴的,不能這樣去炸,太浪費了。
所以第一次用水煮,結果很澀,吃不下去。
后來跟隔壁大嬸學著做,先用水焯熟,然后將外面那層皮剝掉,再放油和蒜頭鹽下去涼拌。
味道比之前好多了。
今天比較晚,所以他們沒有煮筍湯。
連錦瑟第一次吃這邊的筍湯的時候,幾乎都舍不得放下碗。沒有什么特別的調料,但是湯很鮮甜好喝。
所以幾乎每個晚上都要煮。
吃完飯后,連錦瑟去刷碗,翟天祈舀了熱水,兌了涼水,幫她提到了浴室門口了。
所謂的浴室就是用木板隔成的一個小間,然后頭和腳都可以看到呢。
如果不是屋里只有翟天祈。
連錦瑟都不好意思洗了。
所以第一天洗得特別尷尬。
蹲下去也不是,站直了又怕被看光了。
等到輪到翟天祈洗的時候,連錦瑟才發現自己完全是瞎操心。
根本就看不見。
雖然下面部分是空著,只是為了水流出來方便,而且可以保護木板。
至于上面也只能看到頭而已,身子根本看不到。
如果是從高處往下看,上面的頂棚又是遮著,想看也沒的看。
連錦瑟本來還想拍一張美男沐浴圖。
結果白搭,根本看不到精華的部分。
“熱水打好了,你先去洗澡。”翟天祈對洗好了碗的連錦瑟說道。
“哦,好!”連錦瑟上樓去拿衣服,順便將翟天祈的也一起拿下來。
洗了澡后,將衣服放在木桶里,第二天早上再拿到小溪那邊去洗。
如果覺得遠的話,也可以直接在門口洗。
門口引了山泉水,平時吃飯洗漱都用它。
連錦瑟在洗衣的時候,翟天祈搬了一張凳子坐在院子里畫畫。
洗了一半的時候,連錦瑟突然驚叫了一聲。
翟天祈幾乎反射性地沖了過來,鉛筆還抓在手上。
“錦瑟怎么了?”
“天祈,那邊有蛇。”連錦瑟抓著翟天祈的手臂驚聲說道。
翟天祈拉著連錦瑟進屋,拿了手電筒出來。
一照,原來不是蛇,是蚯蚓。
“是蛇嗎?”連錦瑟顫顫驚驚地問道。
“不是,是蚯蚓。”翟天祈轉過頭來應道。
這時候隔壁有人聽到了連錦瑟的驚呼聲,也跟著走過來,問發生什么事了。
連錦瑟就說她誤將蚯蚓當成蛇了。
隔壁大叔笑著說道,這里不會有蛇的,田野里才有。
原本在住宅區這邊種的一些植物都是有驅蚊驅蛇的氣味,所以蛇是不會靠近的。
原來是虛驚一場。
送走了隔壁大叔后,翟天祈將手電筒遞給了連錦瑟,
“我來洗吧!”
“天祈,我來吧,你又不會洗。”
“我多洗兩遍好了。”
“我來吧,大叔都說了不會有蛇的。”連錦瑟拉住了他。
其實兩個人的衣服也不多,何況是夏天。
如果不是因為發生這樣的插曲,早就洗好了。
連錦瑟將衣服洗好后,拿到了二樓的走廊去批著。
這樣明天早上差不多就風干了,然后上午再曝曬一下就可以收起來了。
將衣服晾好后,連錦瑟進屋去泡了一壺茶,然后坐在翟天祈的身邊,看著他畫畫。
她很早就知道他會畫畫,但是幾乎沒這樣近距離看他畫過。
唯一一次在荷韻閣看到他畫水墨畫。
然后又看到靈秀站在他身邊幫她研磨的畫面,一下子就覺得心里不是滋味了。
也就顧不上看翟天祈到底畫了什么了。
所以來這里,反而是她能夠坐在他身邊,靜靜地看著她畫畫。
連錦瑟這才發現,原來翟天祈正在畫剛才蹲在那里洗衣服的她。
布局輪廓都畫好了,只差收尾部分了。
只見一個女孩蹲在掏空的一截木頭做成的水槽邊,正在洗衣。
燈光,水槽,洗衣女,這些構成了一幅和諧的畫面。
“老公,如果你能夠將自己畫進去,那就更完美了。”連錦瑟忍不住說道。
“那你來補充好了。”翟天祈轉頭看向她說道。
“我不行,我不行,我不會畫。”連錦瑟立刻擺手應道。
“我教你!”翟天祈拉著她的手說道。
于是接下來一個晚上,就是翟天祈教連錦瑟怎么畫他自己了。
最后成型的是一個勉強能夠看出輪廓的男人,但跟翟天祈是完全不像。
不過對連錦瑟來說已經是相當滿意了。
這可是她第一次這么正經的畫畫,而且畫的還是翟天祈,這個她最愛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