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點了點頭:“末將剛才在想,這十里寬的河面,確實只能加個三五座浮橋,再多就會給敵軍的投石車大量殺傷了,而且對方如果矢石如雨,浮橋又靠得太近的話,很容易給敵軍的石塊砸毀浮橋。品書網”
“就象今天的三座浮橋就給砸壞了一座,而且我們的浮橋只是用一條船上面加了木板,仍嫌太窄,只能過步兵,無法過騎兵,今天若是有驍果軍這樣的鐵騎部隊上岸,那就根本不用怕對方的騎兵了。所以末將在想,是不是要造更寬的浮橋,以利更多的部隊,尤其是騎兵過河?”
楊廣的雙眼一亮,笑道:“王將軍果然足智多謀,你與朕想的完全一樣,那現在你來說說,接下來要怎么做,才能架起更多,更寬的浮橋呢?橋一多,再一加寬,給石頭砸到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加了吧。”
王世充微微一笑:“所以我軍不能就指望著這十里寬的河面,還要在別的地方想辦法強渡,若是百里的范圍內同時渡河,高句麗軍必然顧此失彼,無法應對啦!”
楊廣搖了搖頭,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王將軍,你不是不知道這遼河的水文,現在這個季節,各處的流水都很急,只有這十里寬的地方,才是水流最緩的地方,換了他處,只怕這浮橋一扔進水里,就會給沖走啊。”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閃,朗聲道:“回陛下,這里的水流緩,是因為此處河面較寬,水底的石頭多,可是在其他處,我們可以用別的辦法,來讓河水也變緩。比如找到這遼河的上游窄處,扔大量的沙包入河道,甚至直接堵住遼水,就可以讓各處水流都減緩。達到渡河的要求啦!”
此話一出,舉帳內的文官武將全都臉色一變,相互之間交頭結耳起來,楊廣的嘴邊勾起了一絲笑容。一閃而沒,他干咳了一聲,說道:“諸位將軍,各位愛卿,王將軍的這個提議。大家覺得怎么樣呢?”
虞世基上次討了個沒趣,這回不敢吱聲了,可是裴蘊卻是眼珠子一轉,站了出來:“王將軍,你的這個設想很好,但依本官看來,只怕未必可行啊。這遼河不是普通的小河,長達數千里,源頭還在北方的荒山之中,這上游要走多遠。你能計算得到嗎?”
王世充搖了搖頭:“末將也只是剛來遼東幾天,還沒有打探到遼河上游的水路,但末將以為,未必需要到那水源處。”
裴蘊“哦”了一聲:“不到水源處,又如何能找到可以堵住的河道?向著急流的水里扔沙包,真的能把水流給堵上嗎?”
王世充微微一笑:“不一定要找到水源,只需要找到一處足夠窄的地方,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即可成功!”
楊廣的雙眼一亮,急道:“王將軍。你有什么特殊的手段,能堵死這遼河河水?”
王世充收起了笑容,正色道:“這個嘛,關系重大。末將還請求與陛下單獨奏對。”
宇文述的臉色一沉:“王將軍,這是軍議,在場的眾位文官武將,俱是我大隋的棟梁,你在這里還要保密,這是什么意思?是想說我們這些人里。還會有高句麗軍的奸細和密探嗎?”
王世充連忙搖了搖頭:“不是的,宇文將軍,卑將非是這樣的想法,只是卑將的設想,還未完全成熟,所以想先和陛下單獨奏對,以聆聽陛下的教誨。”
宇文述的嘴角勾了勾,還想再說,楊廣卻擺了擺手:“王將軍說得有理,各位愛卿且先退下,容寡人與王將軍先行商議。”
一堆文武重臣們憤憤不平地出帳而去,裴世矩的神情嚴肅,路過王世充的時候搖了搖頭,似是在有些怪他不應該在這時候這樣出風頭,而王世充的神情若定,站在原地,帶著淡淡的,自信的微笑,一言不發。
一群文武官員們退出大帳后,空氣都變得清新了不少,楊廣又一揮手,帳內除了那三個聾啞的侍衛外,所有侍衛也都離開,他看著王世充的臉,緩緩地說道:“王愛卿,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的辦法了。”
王世充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其實末將也是從今天的渡河作戰中想出來的點子,我們既然可以讓這浮橋上可以通過軍士,也可以做個裝滿沙袋的浮橋,直接投進河水中,以阻斷激流。”
楊廣的嘴角勾了勾:“你這是什么意思,朕不是太明白!”
王世充微微一笑,說道:“我軍可以在上游某處急流那里,裝著和別處一樣,要強渡這遼河,然后做出一些浮橋出來,上面不僅蓋著船板,而且在木板下布滿沙袋,等這浮橋搭到中央,如第五第六段的時候,則鑿穿船板,讓這些堆滿了沙袋的船只下沉,這樣一來,即使是第一次不能阻斷流水,只要多來一兩次,那么就算我軍不能完全阻斷遼河,也能讓河水的流速大大放緩,此時再全力架橋,必定事半功倍,可能象一些窄的地方,不用橋就可以直接可以沖過河去了。”
楊廣聽得兩眼放光,連聲說道:“好,好,太好了,王愛卿,你真的是太聰明了,只是。。。。”他的眉頭又是微微一皺:“只是高句麗軍會讓我們這樣輕松地沉下浮橋沙袋,來阻斷水流嗎?”
王世充自信地點了點頭:“陛下,相信我,高句麗軍的數量遠不及我軍,根本無法防守這幾百里寬的河岸,我軍只要處處分兵,擺出要全面渡河的架式,那高句麗軍一定會處處分兵防守,一處河岸最多一兩千人的營地,這種程度,是無法阻止我軍某處突然沉船堵河的。”
楊廣哈哈一笑:“王愛卿,你的想法和朕的完全一樣,好,就按你說的辦,不過,你選好在哪里渡河了嗎?”
王世充心里一邊罵著楊廣實在不要臉,也不知道是什么開始,連這些臣下的創意都要堂而皇之地偷到自己的身上了,還美其名曰,你的想法和朕完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