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同門師兄弟
王世充點了點頭,接過了話頭:“可惜這個徐孝嗣,流年不利,身為三朝老臣,卻對南齊著名的暴君,東昏候蕭寶卷的所作所為極為反感,他想當南齊的忠臣,行廢立之事,卻又當斷不斷,不敢果斷動手起兵,最后消息起漏,被蕭寶卷下手誅殺,連帶著整個家族,幾乎都是死于非命。”
魏征笑道:“其實屬下這點也覺得很奇怪,謀逆乃是滅族的大罪,這徐家按說應該絕了后,怎么還會有后人流傳下來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玄成有所不知,那個東昏候倒行逆施,弄得天怒人怨,是整個南朝歷史上的頭號暴君,連徐孝嗣這樣的老臣都要廢他,更不用說其他的宗室成員了,后來他果然被同宗所殺,南齊也因此很快滅亡,最后是南齊的遠親宗室,在荊州的王爺蕭衍取得了政權,改朝換代,是為南梁,而徐孝嗣有子嗣在荊州做蕭衍的幕僚,這才逃得一命,保全了徐家的香火,徐孝嗣更有一個孫女,后來做了蕭衍的王子妃,嫁給了后來建立西梁的獨眼龍皇帝,梁元帝蕭繹為妃。”
魏征點了點頭:“哦,您說的是徐昭佩啊,此女可是大大的有名,無人不知,相傳她容貌絕世,滿腹才華,是著名的才女加美女,少女時代,就嫁給了同樣才名滿天下的蕭繹為妻,全天下的才子佳人,都對這段天作之合羨慕不已。”
“只可惜徐昭佩的性格忌妒,而那蕭繹又是個豪放好色的個性,有了她之后,還到處拈花惹草,所以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僵,這徐昭佩又好飲酒,經常是醉得不成人形,甚至還吐得蕭繹滿身都是,這樣時間一久,兩人的感情就越來越淡。蕭繹干脆就把徐昭佩給徹底冷落,不再過問。”
“徐昭佩傷心之余,想出各種方法來報復,先是為了嘲諷獨眼龍的蕭繹。故意只畫半面妝,然后又跟各種道士,小白臉和文士們私通,狠狠地給蕭繹戴了一大堆的綠帽子。”
“更有甚者,徐昭佩作為正妻。當年的王妃,卻是對其他蕭繹的女人極為狠毒,誰被蕭繹冷落,她就會過去和這個人推心置腹,情同姐妹,共同聲討這個男人的無情與負心,可一旦發現了哪個蕭繹的姬妾有了身孕,則會狠心下手,將這有孕婦人害死。連蕭繹的愛妾王氏,也沒逃過這一劫。死在了徐昭佩的手下。”
王世充嘆了口氣:“所以說最毒婦人心啊,這徐昭佩如此舉動,倒不完全是妒忌,只怕還是害怕別的女人生出兒子,威脅到她與蕭繹的兒子蕭方的地位。不過也許是她壞事做得太多,最后蕭方也是少年早逝,斷了她和蕭繹最后的牽絆,以前她的種種惡行,蕭繹都能忍著,就在于蕭方還在。蕭方一死,蕭繹便下令賜死徐昭佩,還把她的尸體以七出之儀送回了徐家,并作了蕩婦秋思賦。以控訴這徐昭佩與人私通的淫行。能讓一個皇帝恨到這種地步,徐昭佩也算是絕了。”
魏征哈哈一笑:“主公這樣一說,屬下就明白了,那徐昭佩的父親,乃是跟著蕭衍一起打天下的徐家大少,南梁的侍中。信武將軍徐緄,這么說來,這徐文遠也是徐緄的子孫了?”
王世充點了點頭:“不錯,徐文遠之子,就是徐緄的兒子,徐昭佩的兄弟徐徹,他在梁朝時官至梁朝秘書郎,當時徐家一門地位顯赫,徐徹也娶了蕭繹的女兒,安昌郡主為妻,徐文遠就是他們的孩子。”
“可惜梁朝好景不長,遭遇了候景之亂,徐徹夫婦當時人在建康,死于亂軍之中,只有幾個孩子被家仆保出,拼死逃到了荊州的江陵,去投奔他們的外公,當時身為荊州刺史,手握重兵的湘東王蕭繹。”
“后來蕭繹派手下兩員大將王僧辯和陳霸先討伐候景,并在江陵即皇帝位,是為梁元帝,在擊滅叛軍的同時,自己卻被同宗蕭察,引了西魏大軍攻克江陵,蕭繹被俘殺,南梁滅亡,而這蕭察的子孫,就是現在的蕭皇后一支。至于徐文遠,則是跟那江陵城中的幾萬士子一起,被西魏軍擄掠到了長安,賣為奴隸,后來幸得蕭皇后那一支念在徐家以前對梁朝的忠誠,出錢將之贖買,才有了自由之身。”
魏征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這東海徐氏也算是南朝望族了,我還奇怪怎么就突然一下子沒了消息呢,原來是當了西魏的俘虜,不過有蘭陵蕭氏為他們贖身,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我聽說東海徐氏以家中藏書眾多,連號稱收遍天下藏書的梁元帝蕭繹,也對他們家的藏書垂涎三尺,甚至為了得到徐家的藏書,對徐昭佩都是一忍再忍,怪不得這徐文遠有如此學識,能當主公的老師呢。”
王世充笑著擺了擺手:“徐家的藏書,有許多是兵法,天文,五行之術,在一般的儒生們看來,是旁門左道,難登大雅之堂,而蕭繹那個書呆子,自然看不上這些,徐家到了長安城之后,雖然家道中落,但也靠著家族的底蘊,一邊做些小買賣,一邊抄書販賣,漸漸地又翻了身,這個徐文遠,當年給捉到長安時,年紀雖小,但也和兄長們一起帶上家里的幾萬卷藏書一起上路,年紀稍長,就天天抄書販賣,以貼補家用,也算是因禍得福,讓他得以博覽群書,得成一代大儒。”
魏征微微一笑:“主公這樣一說,屬下就有點想起來了,這個徐文遠,好像在先皇的時期,就給征召入朝過,成為國子學的一位博士,尤其擅長《春秋左氏傳》,不過好像聽說他后來曾經被先皇派去當過楊諒的幕僚,擔任漢王府諮議,后來楊諒起兵叛亂,他雖然沒有附逆,但也受了牽連,給免官回家了。”
王世充點了點頭:“正是,不過在他去楊諒那里,甚至在他當國子監博士之前,我就拜在他的門下,向他學過一些五行奇門之術了,而我和李密的初遇,也是在他的府上,算起來離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年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