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窗直接愣住了。

沈于歸并不打算玩什么神秘，既然碰見了，何必還要假裝不知道？

她干脆走了出來，定定看著沈南窗。

一雙大大的鳳眸中，透出一股不解和困惑。

她沒說話，沈南窗就撫了撫眼鏡框，旋即恢復了溫和的表情，詢問道：“你覺得，我剛剛太過殘忍？”

沈于歸攥著拳頭，瞇著眼睛，“上班遲到只是你辭退他的一個借口吧？”

沈南窗笑了，緩緩開了口：“他能夠背叛原本的老東家，就說明這個人道德感不強，我為什么要一直錄用這樣的人？從他背叛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決定好，不會留他的。”

可卻在當初，保證以后給他足夠的收入，甚至開出了很好的價格。

李志因為孩子要做手術，需要錢，在道德感和孩子的命之間，他選擇了背叛。

沈南窗開了口：“既然他當初做出了那樣的選擇，那么就應該想到今天的事情。況且當年他跳槽的時候，我已經給過他一筆錢了。那么，我根本就不欠他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這就是成長。”

他的話，說的很有道理。

有道理的讓沈于歸一時間，都沒有辦法反駁。

沈南窗看著少年倔強的站在那兒，他兩只手插在口袋里，大大的風眸中，透露出跟沈從心不一樣的堅強，可惜，此刻也帶了幾分迷茫。

似乎是被自己的話說動了。

沈南窗笑了笑，回頭，往公司里走，可是，他剛剛走了兩步，就聽到了沈于歸的聲音：“我想到了。”

沈南窗一愣。

他回頭，看向沈于歸。

沈于歸低垂著眸子，聲音清冽，卻帶著倔強：“我剛剛一直都在想，你說的話似乎都對，可是整件事情還是讓人不舒服，這其中到底有什么地方出了錯，現在，我想明白了。”

沈南窗看著她。

沈于歸就勾起了嘴唇，一字一句的開了口：“你說他背叛了老東家是不對，可是你這種挖人墻角，還盜取別人公司創意的行為，就是對的嗎？”

所有的科技，都應該是創新和發明，而不是抄襲和模仿，甚至挖取別人公司的創意，這些都是商業上卑鄙的手段。

她想要做一個項目，絕對會更多的人力物力來自己創造，而不是拿一部分錢，買通別家公司的人員，盜取了別人公司的成果。

沈于歸看著他，定定的開了口：“沈南窗，剛剛這個人付出了代價。但當年，同樣是錯誤方的你，又要付出什么代價？”

沈南窗瞇起了眼睛。

他沒說話，而是看著沈于歸，半響后，他嘆了口氣，溫和的說了一聲：“于歸，你年紀還小，你不懂商場上的狡詐，我做的這些，都是商人慣用的手段。”

“不，我不是不懂。”

沈于歸一字一句開了口，“而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說到這里，后退了一步，勾起了嘴唇，轉身離開。

沈南窗，根本就不是姐姐嘴里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