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和饃不少,意思就是餓不到,但是其它方面就不太一定了。
江楚點點頭,朝著床邊走去,還掀開被褥看了看。
“姑娘你這是……”
張嬸緊跟著走上來,看著她這個動作滿是疑惑。
看就看吧,怎么還帶掀的呢,
這么仔細是要干什么?
“現在入秋了,再過沒多久就要過冬,這樣的被褥還是有些單薄了。”
江楚目光在床板上掃了一眼,就笑著把被褥放了回去,“等下次我也帶上一些吧。”
張嬸眼睛一亮,不過口中還在客套著,
“姑娘考慮的真細致,
只是這太麻煩你了……”
“我看游子一直說想要回家,
嬸嬸你可知道他家是在哪里的?”江楚卻是問。
張嬸一愣,下意識就皺起了眉,“我怎么知……什么游子,他是我的大福!”
江楚問的話,其實是個坑。
她也聽出來了,張嬸明明想說的是:我怎么知道他家在哪里。
但是臨時拐了一個彎,話才被止住了。
這么說來,張嬸果然已經恢復了清醒,她很清楚的知道仝安寶并不是她的孩子大福。
這果然是跟傳聞中的一樣。
“是我失言了。”
江楚面露歉然,但是張嬸卻已經帶了些不悅,她莫名的不想再讓江楚留在這兒了,于是開始趕客,“時間不早了,姑娘一個人還是早些回家吧,
不然要是……老婆子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吃……吃……”
江楚正想要說話,卻見仝安寶跑了過來,
手里抓了一個雞腿就要往自己手中塞。
雞腿?
這雞腿色澤艷麗,
隨著仝安寶的動作好像還有些顫顫巍巍的,
看來是燉的相當軟爛。
江楚也能聞到它散發出的濃郁肉香。
“啪!你這孩子,你干什么!”
張嬸一慌,一巴掌就拍到了仝安寶的肩膀上,江楚聽到他瘦弱的身上傳來了一聲悶響,那巴掌仿佛透過他單薄的身體震到里面去了。
仝安寶只是縮了一下脖子,但手卻還往江楚這里伸。
江楚犀利的眸子看向張嬸,“只是一個雞腿,嬸嬸你打他干什么,難道是不舍得讓他吃嗎?”
“看你說的,這雞腿不就是給他燉的嗎,你看他剛才玩了一圈那手多臟啊,我都教他很多次了,要讓他吃飯前洗手,可是他一點也不聽!這孩子真是調皮。”
張嬸瞪了仝安寶一眼說道。
“原來如此,那確實是該洗洗手的。”
江楚也點點頭。
她看向仝安寶,摸摸他的肩,“你吃吧,我不餓。”
她今天觀察著仝安寶似乎并沒有清醒的樣子,但是有一些舉動卻像是下意識的行為,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那么做。
比如他念叨著要回家,比如他很執意的想把東西讓給自己吃。
而不是給張嬸。
仝安寶又試圖往江楚這邊遞了遞,
但江楚沒有接,他站在那里有些茫然了一會兒,然后就自己大口吃了起來。
“有雞腿吃,大福還挺幸福的。”江楚笑著說。
“虧什么也不會虧孩子吃的,只是大福怎么喂都吃不胖,也讓我很苦惱呢。”張嬸一副憂愁的樣子。
江楚笑而不語。
她親自看著仝安寶把雞腿吃完,這才打算提出要離開。
但是仝安寶吃完雞腿后卻開始玩起了骨頭,把那啃干凈的拋來拋去的,然后他跑去撿。
“哎喲!”
越過門檻時他被絆倒了,撲通一聲趴到了地上。
有一個東西從他身上掉落下來,嗒嗒的滾到了一旁。
江楚看到這個東西就走過去撿了起來,眼帶好奇。
這是一塊帶著熱意的石頭,有著一些蜂窩狀的小孔,整體的顏色是黑色,但是這些小孔里卻透著紅色。
“你這孩子,也不知道小心一點,來給娘看看有沒有摔到哪里……還好沒受傷。”
張嬸已經著急去檢查仝安寶了,確認沒有受傷這才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
“嬸嬸,這個石頭是什么,哪兒來的?”
江楚問張嬸。
“這我哪認得啊,這石頭有兩三個呢,是大福從外面玩帶來的,好像就是……四五天前的事情吧。”張嬸想了想,“那天是一個小伙子把大福送過來的,說是在熙安街那邊碰到的他,那這石頭大概就是在熙安街撿到的。”
說完,她眼神動了動,打探問:“這東西,很值錢?”
“這叫焦心石,是高溫之下地面上形成的特殊石頭,如果量大的話可以進行提煉,大概一萬塊能提出一塊吧,那一塊才值錢。”江楚解釋。
“也就是說,這個不值錢?”張嬸皺了皺眉,“這名字取的也是夠糟心的。”
江楚保持表情不變,“嗯,不值錢,去鋪子里都沒有人收的,嬸嬸要是好奇了可以找家店隨便問問看。”
張嬸面露失望。
“這個我可以拿走嗎?我家中有個弟弟,這石頭他應該也喜歡玩。”江楚問道,“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沒事你拿走吧。”
張嬸擺了擺手。
她也不怕江楚說謊話騙她,因為這石頭大福都玩好幾天了,如果它真的值錢,那早就被人給搶光了。
江楚道了謝,拍拍仝安寶的胳膊,“大福乖,等幾天姐姐再給你帶好吃的過來。”
仝安寶抬起頭,眼神茫然,最后朝著江楚咧嘴一笑。
江楚跟張嬸告辭后就走出了張家。
出門后,江楚看著這塊焦心石,有些驚疑不定。
她剛才給張嬸說的話沒錯,這的確是焦心石,也的確不值錢。
但它的出現卻是有些詭異。
整個城中有條件出現焦心石的地方只有一處,那就是雨瀟學院。
從原主的記憶中可以得知,雨瀟學院的建院有些特別,它是在一個天然的火脈之上建立的,不過那火脈已經是廢棄了的。
學院后山的位置就有不少獨特的石頭,那些石頭就是因為火脈才形成的,它們便是焦心石。
可是因為火脈早已經“熄火”,那焦心石經過長久的外界冷卻已經發生了變化,心沒那么紅了,色澤暗淡了下來,是一種外面灰黑里面淡紅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