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庶女

第七章 簡葬(下)

昨天腰疼,寫了一半,堅持不下去了,今天早起寫的,抱歉!

這是謝宛華來到異世后,第一次下地,身上已經穿上了這兩天三丫剛將白姨娘的衣裳改制而成的童衣。上衣下裳,上著蜜合色撒花棉襖,外罩一件乳白色哚羅呢小坎肩,下套一條白青色褶裥裙,一身極為素凈。頭發則是簡簡單單用紫色絲帶松松垮垮地綁成一束,這是謝宛華強烈要求的,雖然不打算為白姨娘守孝,但是出于對逝世的人的尊敬,還是簡單素雅的為好。

單是穿衣就花費了近一盞茶光景,更令謝宛華郁悶的是,由大人衣物改制的童衣,肥瘦竟然剛剛好,就是需要裁掉一大半,這樣就合身了?

三丫幫謝宛華穿戴完畢,嘀咕了一句,“這改衣服真省事。”那么輕輕的一句話,竟然就鉆進了她的耳朵,讓得她差點吐血,撫撫胸口,暗道,不急,等忙完這事,就要對這身體進行大改造。

謝宛華邊想,邊走至放置銅盆的架子旁。而銅盆旁放的兩樣東西,讓她愣眼了。一只精致的琉璃碗,另一個則是已經打開蓋子看起來像是瓷茶盅的器皿,整體均呈白色,而放在里邊的都是粉末狀物體,一種綠色,一種白色。謝宛華只知道有一種是青鹽,古人用來刷牙的,是白色的。這綠色的就不清楚是什么了?

三丫見自家小姐光盯著綠豆面子,不動。暗道,這下糟了,小跑到她身邊:“小姐,從府里帶來的澡豆用完了,您將就著用這綠豆面子潔面吧,是您喜歡的桂花蕊熏的!”

三丫特意加重了桂花二字,直直地盯著謝宛華,不放過任何一絲動靜。她想趕在小姐將綠豆面子掀翻前,立馬阻止。如若換做是以前,三丫必然不敢,但是自白姨娘去世后,小姐就不太一樣了,她知道她不會發火。

想起上次的事件,三丫還有些后怕。那天,小姐起身后,見不是澡豆,而是一貫銅錢,換二錢的綠豆面子,一下就給掀翻了,然后開始摔東西。小姐不知道,自從來了別院后,為了維持小姐的日常用度,已經將白姨娘從娘家帶來的銀兩都用盡了,除了白姨娘給小姐留著的那只匣子。

后來還是白姨娘拗不過女兒的脾氣,支使她將夫人賞的白玉鑲寶簪子去當鋪當了二十兩銀子。十八兩才買了二兩澡豆,這也才只是兩個月的用度。僅僅用余下的二兩添補家用。

錢財的事,白姨娘一向是瞞著不讓小姐知道的。所以,跟她說是從府里帶來的,只是藏在犄角旮旯之處,所以一開始并沒有尋到。如果實話告訴的話,還指不定小姐會發什么脾氣呢?她可記得小姐并不喜歡溫婉賢淑,持家有道的夫人,不,應該說是非常討厭她。

謝宛華用手支著下巴,細細地打量這個用來洗臉的綠豆面子,這可怎么用啊?前兩天都是三丫拿著茶水和濕毛巾漱了口、洗的臉,不管了,先把牙刷了吧!想罷,用手沾了些青鹽,開始揩牙。

三丫見小姐沒有生氣,只是平靜地揩牙,這才確信,小姐的性子真是與之前的驕縱任性不同了,她還是喜歡這樣的小姐!帶著一臉喜色,從圓桌那倒了杯茶水,遞給揩完牙的小姐。

謝宛華接過茶水,漱了口,隨口問道:“還有沒有枝條?”大戶人家應該不會是用手來揩牙的吧,尋了一遍四周,沒見著有條狀物體。

“庫房里應該還存著些柳條,這個倒是還能領一些!”三丫悻悻地道。

果然是被貶到別院的,連這些吃穿用度,別院里的仆婦也要苛扣到如此地步。

謝宛華嘆了口氣,將濕,粘了些綠豆面子,揉搓,結成細細的小疙瘩,將它抹在臉上,權當磨砂膏使了。

將臉上的糊糊洗干凈,用手巾擦干水珠,感覺比前兩天清爽多了。古人這東西還是比較好用的,畢竟凝結著古人的智慧。

凈完臉,陳媽媽就到了,手上拿著個食盒,裝著她們三個的吃食和一應祭祀物品,道:“小姐,食盒里有餅,您先墊墊肚子。”

“不了,時辰不早了,乘著天未亮,趕緊將姨娘運出去吧!”

陳媽媽哎了一聲,暗道,小姐果然懂事不少,將食盒遞給謝宛華,道:“那奴婢先給白姨娘小殮。”

三丫插嘴道:“小姐已經吩咐奴婢,提前給白姨娘沐浴,穿衣了。”

聞言,陳媽媽深深地看了一眼謝宛華,道“那咱們這就走,車夫在后院偏門等著呢。”

遂,就有了,謝宛華左手拎著食盒,右手挎著個包袱,三丫和陳媽媽抬著白姨娘,走在偏僻的小道上。

終于呼吸到了外界的空氣,謝宛華暗想,還是外頭的空氣好。

半響,三人已經走到了偏門,門漆大多已經脫落,沒有進行修繕,應該是不常用的。

謝宛華上前,拉開門閂,只見外頭停著一輛牛車,旁邊站著兩個老實敦厚的農民,這應是陳媽媽說的車夫了。

那兩車夫見到三人出現,忙從三丫和陳媽媽手中接過用白布包裹著的白姨娘,合力將白姨娘安置在車板的中間。

三丫接過食盒和包袱,也放在了車上,然后從包袱里拿出個墊子,鋪在白姨娘的左側,扶著謝宛華坐下。

白姨娘左右兩側分別坐著兩人,趕車的農民則坐在車頭,載著一車人,緩緩地前行了。到此,陳媽媽總算是將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

大概行了有半個時辰,牛車就到了虞山腳下。山腳下,放置著兩頂竹轎,四個腳夫,三丫扶著謝宛華坐上一頂,陳媽媽則和兩個車夫將白姨娘抬至另一頂小轎,隨后,那趕車的將牛車拴在了一棵粗壯的大樹上,幫著陳媽媽扶著白姨娘,上山了。三丫則跟在謝宛華的旁邊,不時地留心著她。

一盞茶的時間,就走到了陳媽媽所選的山腰一處。

謝宛華下嬌,環視了一圈,是一個半圓形狀的平地,中間已經挖了一個穴口,距離穴口五六寸地,是山的橫切面,是的,好像是被大刀狠狠地切了一刀,露出白花花的巖石。穴的兩旁分別栽著兩顆松柏,不像是新移栽的,周圍還環繞著一圈竹籬笆,籬笆的里側還植了數十棵鳳尾竹。細聽一下,有水聲,應該在不遠處有一條山溪。除了這個,還有鳥兒的歌聲。

環境清幽,剛柔盡矣,動靜變通,是一塊好地。謝宛華走至巖邊,抬頭望向遠方。白姨娘,雖然一切從簡,但是陳媽媽盡心給您找的依山靠水的久居之地,也并不委屈您,您安心地走吧。

一旁,陳媽媽支了那兩農民,移開昨天剛購置的柏木棺材的棺蓋,將白姨娘入殮。她自己則打開帶來的包袱,掏出三丫早已準備的白姨娘最為喜愛的衣物,蓋在白姨娘身上。隨后,拉過謝宛華,讓她見白姨娘最后一面,才合棺。

接著,將棺木入土,陳媽媽示意謝宛華拿著鐵鏟,鏟一缽土,灑于棺木上,隨后,陳媽媽和三丫也分別灑了。

雇來的那幾個村民,將穴口封住,將余下的土,蓋在上面,形成一個小丘,并將早已準備的墓碑立于墳前,上書,白氏宛如之墓。因為白姨娘是妾,不能貫夫姓,所以仍舊是她的閨名。

謝宛華直愣愣地盯著墓碑,想起今天夢見的母親,母親和她的名字竟然相同!命運似乎跟她開了個玩笑,又像是在冥冥中自有它的安排,讓她來到這個世界代替白姨娘的女兒活下去。

昨天睡得極為不安穩,夢見窈窕庶女沒人推薦、沒人收藏,結果給驚醒了。所以在這里厚臉的請親們多多收藏,多多推薦(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