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庶女第一百六十四章野孩子妍冰瀲滟
窈窕庶女
第一百六十四章野孩子
看著大門前那烏壓壓的一眾人,徐青綾輕撫了撫額際,頗有些無奈勁兒。隨即,將視線拉回,便瞧見徐正宏正站在她所乘坐的馬車邊上,而打起簾子的是他身邊的小廝趙林,雙胞胎中的弟弟。
見徐青綾好奇地探出頭來,徐正宏忙在外面吩咐道,“琉璃,扶你家小姐下來”
琉璃應是后,小心地扶著自家小姐下了馬車。隨后,將簡單的行囊掛在肩上,亦步亦趨地尾隨著自家小姐。
而徐青綾則是走在徐正宏的右后方,只一步之遙,低垂著頭,提醒道,“父親,希望您別忘了之前答應過女兒的事情。”聲音壓得極低,但足以讓前方的徐正宏聽清。
徐正宏腳步一滯,不過,只是微頓了下,又向前走去,同樣低聲道,“既然父親答應你了,就會做到,這點你無須擔心。”
話音方落,前方便有人迎了上來,望了兩人一眼,便稍帶矜持地微笑著,“老爺,您回來了”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徐府的當家夫人衛氏,素聞是個溫柔賢惠,冷靜自持的人。
徐正宏輕應了聲,倒也并不熱忱,只是隨即問道,“近日府中如何?青霆沒有生事吧?”
徐青綾對這徐青霆多少有些了解,他是徐正宏最小的兒子,是衛氏所生。而衛氏又向來疼他,平日從不打罵,也造就了他頑劣的性子,常常生事。所以,徐正宏才有此一問。
徐夫人面上的笑容一僵,望了眼一旁低垂著頭的徐青綾,頗顯尷尬地笑道,“霆哥兒,最近乖著呢賀夫子前幾日告假,我想著左右沒什么事,就送他去了家塾,讓他同堂哥堂弟們一道學習,莫叫他耽擱了學業。”
徐氏家族只有徐正宏一支是久居京城的,其余都是要么在京中有宅院的,要么就是在京中租個宅院,專門是讓到了年紀的子嗣來京中學習的。所以,京中是有徐氏的家塾的。只不過,徐正宏的孩子,多數是請一位賀夫子來教授他們的。
其中,還有一些家境困難的是直接借住在徐府之中,連束脩都是徐正宏給的。自然,是與徐正宏的子弟同出一師,都是由賀夫子來教導的。不過,這樣的情況不多,聽說近日也只有一位堂哥徐青山是居住在徐府之中。前不久,回了江南,何時回來,徐青綾就不知了。
而徐夫人邊說著邊拉過站在她一旁的約莫七八歲的男孩,將他推至徐正宏身前,“霆哥兒,你自己與父親說說,這幾日到底有沒有生事。”
徐青霆抬頭小心翼翼地打量了父親一眼,見徐正宏望向他,忙低垂下頭來,小聲道,“父親,兒子近日都是乖乖地在家塾學習,并沒有偷懶,更,更沒有生事。”明顯有些底氣不足,但幸好吐字清晰。
果然,徐青霆誰都不怕,就怕徐正宏一人,這多多少少也造成了他的霸王性格。
徐正宏“嗯”了一聲,“你也大了,莫要再像孩子般生事了。”
“是,父親。”徐青霆恭敬地應道,仍未抬起頭來,眼睛垂下,直視著斜前方不動。
徐正宏滿意地點點頭,正要向衛氏介紹徐青綾之時,一聲埋怨竄入徐青綾的耳朵,“老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婢妾總算是將您盼回來了”極為高興的樣子。
徐青綾抬頭望去,想看看這究竟是哪個姨娘,這般不知禮數,這般愚蠢張揚,竟然在此時插話進來。
而徐夫人衛氏即刻為她解疑了,只聽她斥道,“陳姨娘,我看你還須得再學學禮數”嘆氣一聲,隨后,道,“將你屋里的佛經再抄上一遍給我,也好靜靜心”
陳姨娘被訓斥后,臉上羞紅,向徐正宏求助道,“老爺,我錯了您看,莫叫姐姐,不,夫人,罰我抄寫佛經了。”一想到她為了討好太夫人,特意讓丫鬟買了許多佛經來,這會兒太夫人沒討好到,反而,自食惡果。
徐正宏對陳姨娘的求助眼神視而不見,只是冷聲道,“你就按著夫人的吩咐做吧,后院的事都是由夫人做主的,連母親都不曾插手。”生生地拒絕了陳姨娘的請求。
陳姨娘還想說些什么,卻被一旁的與徐青綾年紀相仿的姑娘給拉住了,左右張望一下,附耳過去,聲音壓得極低,輕聲道,“姨娘,你別再說了,到時候,到時候,萬一觸怒了母親,懲罰可能就會加重。”
“要不是你這般懦弱,半點不會行事,更別說在老爺面前得色,姨娘何苦為你操碎了心。你馬上就到該尋門親事的年紀了,若不是姨娘幫你操持著,特意在老爺面前出頭,哪會犯了夫人的忌諱,落得這個懲罰。”說著,似乎是氣不過,擰上了那姑娘挽著她的手。
那姑娘輕蹙了蹙眉,輕咬下唇,低聲道,“姨娘,我幫你抄就是了,你別惱了。”
而徐夫人身邊的一個半老婦人,看著陳姨娘與她的女兒低聲交談著,掛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這姑娘就應該是徐府的四小姐徐青語——陳姨娘的女兒。而那半老婦人,若是她猜得不錯,那便是徐夫人身邊的得力媽媽——桂媽媽。
大門前除了這三人,還有不少人神色各異,有幸災樂禍的,有稍帶憐惜的,有視而不見的,有嗤之以鼻的,看著這群徐家人,徐青綾覺得她就能看到人生百態,不由得感嘆道:
果真是一大家子,里頭關系彎彎繞繞,一不小心,就能著了道。
而方才被打斷思路的徐正宏,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就對著徐夫人衛氏道,“夫人,這就是綾姐兒,從今往后就住在府中了,是個可憐的孩子,還希望夫人對她多關照些還有,單獨撥給她一個院子吧”他并沒忘了徐青綾方才對他的提醒。
眾人皆是極為驚訝,紛紛望向徐青綾,這庶出小姐,是沒有單獨的院子的,這自古以來,都是這般說法。
徐夫人滿臉驚異,望了眼依舊低垂著頭的徐青綾,出聲對徐正宏道,“可是,老爺,府中再沒有旁的單獨小院了倒是青語的院中,還能住下人。而且,我看青綾的身邊也只有一個丫鬟,是可以住得下的。再說了,這實在是與禮不合,庶出的小姐,從沒有過能單獨有個自己的院子的說法。連青語也是同……”
“不要再說了”徐正宏斥道,“青綾如今只有一個丫鬟,難道你還不給她配齊了嗎?再說了,過幾日,還有人進來。這些日子,你先撥幾個丫鬟婆子給她使使。”
也不容徐夫人再做反駁,隨即道,“我看青霆的院子是極好的,反正過幾年他就必須住到外院去了。如此,那就先提前挪出去吧”徐正宏兀自做了決定,絲毫不給徐夫人再說理的機會。
眾人在還未見到徐青綾的正臉,已被徐正宏所下的決定所震驚了。
“不,我不同意。”徐青霆抬起頭,犟著嘴道,臉上憤憤不平,怒視著低垂著頭的徐青綾,拿手指著她,憤恨道,“她是野孩子,是那對野鴛鴦生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庶姐。憑什么住我的院子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不搬我不住前院”叫嚷聲聲,聲聲不停。
這聲音便如平地一雷,將眾人從震驚中震醒過來。
白姨娘之事,這些年一直是府中的禁忌,徐正宏從不讓人多說一句,而如今卻從一個孩子的口中不經意傳了出來。
之前,那些不管是不經心間說出來的,還是有意說出去的,不是被拉出去賣了,便是被遣出府去。而在這之前,還得受二十大板。
徐夫人臉色并不好看,之前,就被徐正宏的決定給震懾住了,而此時自己的兒子又犯了他的忌諱,忙使了個眼色給身邊的桂媽媽。
桂媽媽得到主子的示意,忙半蹲著身子,捂住徐青霆翕動著的唇,叫嚷道,“哎喲喂,我的小祖宗,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徐青霆并沒有就此罷休,使勁地掙扎著,而桂媽媽一時不察,竟然被八歲小兒給掙脫了。他的身子極為靈活,一下子就甩開了桂媽媽。隨后,跑到徐青綾身前,雙手一推,企圖將她推到,讓她跌個狗吃屎。
無奈他的力氣太小,徐青綾只是輕微的晃動了一下,便穩住了身子。而徐青霆已是被徐正宏一把抓了過去,放在了他的眼前。
“胡鬧她是你的姐姐”徐正宏斥道。
“不是,她不是她是那個狐貍精勾引野男人生的她是野……”還沒等他嚷完,就被“啪”的一聲生生給打斷了去。
當眾人反應過來,徐青霆已是躺在了地上,嘴角流血。而徐正宏高舉著的手掌,還沒放下去,顯然,這發生了事情是顯而易見的
徐夫人從震驚中還神,慌了手腳,顫抖著蹲下身子,扶起徐青霆,心疼道,“霆哥兒,你沒事吧?”
徐青霆卻是硬著氣不吱聲,死死地盯著罪魁禍首徐青綾。
徐夫人順著他的眼望去,望著不吱聲的徐青綾,眼角閃過一抹狠厲,卻是并未對她發火,而是對徐正宏哭訴道,“老爺,霆哥兒可是您的親生兒子啊您怎么能狠得下心來”
這句話中,“親生”二字,聽著格外得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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