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曲少爺
兩丫鬟見是個陌生男子,橫抱起徐青綾就要往外走去,忙互遞了眼色,玲瓏小跑著跟了出去,而冬雪仍留在屋內,以完成小姐暈倒前的囑咐。
冬雪緩步走向王棟,不動聲色地留意著屋中各人的神色,見那薛家下人將王棟松綁了,遂,扶起他,“王管事,你沒事吧?”
王棟甩了甩手,只是被縛住的手臂有些酸麻,給冬雪一個安心的眼神,“我沒事”
冬雪近身,與王棟耳語幾句,他點頭,“我們回去再說”再次,打量下屋中的薛家人,那薛長貴坐在主位上,早已陷入沉思,臉色或明或暗,并不好看。
薛掌柜身邊的眾婦人已然停止了啼哭,唯有那短衫男子還有些抽咽,氣息時長時短。而薛長貴的媳婦桂香,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也不避諱一腳仍踩在屋內的王棟與冬雪,啐了一句,“老不死的,總算是死得個干凈,你可得保佑我們能打贏官司,得了這個鋪子。否則你兒子就得……”
“你有完沒完了,我爹這才剛死,你就這樣,你還有沒有把我和二弟放在眼里了。”薛長貴見妻子說話越發難聽,顧忌著別人仍在屋內,故而,大聲斥責道。
見自家相公打斷自己的話,她頓時怒起,“你這殺千刀的,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嗎?你沒給兒子掙上錢也就罷了,敗光了家財,還想怎樣?”說著,上前直戳薛長貴的額頭,“改明兒,休想再從我那嫁妝中取一分銀錢。”
“娘子”見桂香并不理會,又道,“夫人,我方才哪是罵你,你看”朝已邁過門檻的兩人,抬了抬下巴,掐媚道,“這不是有外人嗎?我哪敢對娘子不敬啊……”
至于,接下來,他們說了什么,冬雪他們已是聽不見了。
而在鋪外,玲瓏追趕得氣喘吁吁,剛剛出了鋪子,便見珊瑚等三人過來。
珊瑚忙攔住玲瓏,“怎么回事,小姐在哪?還在鋪子里嗎?”指了指仍舊人滿為患的鋪子,眾人都還未散,竟想看出個究竟來。
玲瓏指了指那抱著小姐向對面鋪子行去的陌生人,焦急地說不出聲來,只是,“那,那”兩聲,珊瑚聽著干著急,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心下不免一驚,“小姐,這是怎么了。”又想起今早出門前,小姐的面色就不好,定是早就病了。
這時,玲瓏緩過勁來,只不過說話還是斷斷續續,“珊瑚姐姐,小姐她……暈倒了,被那陌……陌生男子抱走了,我們趕緊去追。”滿臉忐忑,可不能將小姐給弄丟了。
說完,便要拉著珊瑚追去,珊瑚忙拍拍她的肩膀,“沒事,他是小姐相熟的人,你不用著急,冬雪呢?可還在鋪子里?”疑惑地望了望玲瓏的身后,不見冬雪,遂,問道。
自小姐搬了府邸,佟掌柜與曲山倒是時常有去府里,眾丫鬟都識得,而曲少爺,竟是一次未去,丫鬟們自是不認識,也無怪乎她們緊張萬分。
玲瓏向前探了探身子,已是瞧不見人影,看來是已經進了那家鋪子,左右出不了那,倒也稍安了心,沒將冬雪姐姐交付給她的事兒搞砸。遂,回道:“冬雪姐姐在那內院,怕薛家人失信,等將王管事放了,便出來。”
珊瑚點點頭,對著錢馬道,“小姐,估計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你也不著急回話。先陪著春桃,在鋪外等王棟他們出來,到時候將他們帶到對面的‘雜貨鋪’。”見兩人點頭應了,忙拉著冬雪的手,“走,你陪我進去,與我說說方才在里頭發生了什么事?”
玲瓏應了,跟著珊瑚,一五一十地將方才發生的事情說了,有條有理,面面俱到。
珊瑚在心中不覺贊許,這丫頭不錯。又道小姐的眼光一向獨到,從那多小丫鬟中獨獨挑中了玲瓏。
這廂珊瑚等丫頭匆匆進了雜貨鋪,那廂琉璃方將今早發生之事說與唐蘇他們聽了,“什么?”唐蘇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憤恨道:“竟還有這等事,這恬不知恥的薛家人,死了人竟將責任賴到妹妹頭上,豈有此理。”
“你說你家小姐一早身子就不太舒服?”韓逸上前抓住琉璃的雙臂,神色緊張的問道,見琉璃點頭,繼而問道:“那家鋪子在哪?”
韓逸昨日在慈云亭聽了唐蘇與徐青綾她們相商,要于青衣閣一聚,一早便趕了過來,就怕錯過時辰。又多番耍賴討好,唐蘇這才讓他參與這女子間的聚會,哪想到徐青綾會因薛掌柜一事,托病匯惡人,著實讓他萬分擔心。
琉璃本就對韓逸有好感,覺得他雖常常惹小姐生氣,但是她也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歡小姐的,便有了讓他做自家姑爺的念頭。手臂有些發痛,也未吱聲,只是細細將那鋪子的位置說與他聽了。
待剛說完最后一個字眼,韓逸連聲招呼都不打,便推門沖了出去。
唐蘇跺腳,難得露出小女兒神態,“這韓世子也不等等我,難道我就不著急了?”余光瞥見也是一臉急色的華霽月,“霽月妹妹,唐姐姐這會兒不能陪你了,你且先回府。”華霽月雖與妹妹年齡一般,但畢竟妹妹,一般人是不能與她作比的,想華霽月還是個孩子,到時遇事不免亂了套,還是勸她回去更好。
華霽月嘟了嘟嘴,想說她也跟著去,只是香溢抓著她的手,莫離又頻頻跟她使著眼色,才不甘不愿地應道,“姐姐,那我先回府去,那位姐姐平安與否,還請姐姐給我報個信才好”
“好”唐蘇應了,忙匆匆而去,琉璃等人向華霽月福了福身子,緊隨其后,出了門。
屋內此時只剩下華霽月三人,因是來青衣閣,不需太多人服侍,便未帶上紅花、綠葉。
華霽月不滿道,“香溢,你為什么不讓我過去,那位姐姐出了事,我們應該去幫忙的,怎么能見死不救呢?有失道義”
香溢心中頗有些無奈,小姐應該連道義是什么都不知道,卻口口聲聲嚷著她們這么做有失道義。她是兵部尚書府的下人,只要牢牢記得大人與夫人的吩咐,盡了奴才的本分就是,決不能讓小姐好奇心,憐憫心泛濫,沖動行事。
遂,勸慰道:“小姐,您忘了上次安定侯爺家的小兒子落水,您非得過去救人,結果差點將那小公子淹死,自己也落了水的事”小姐想做好事,往往總是會出些狀況,讓她們做下人的總是七上八下的,總得小心看顧著。
而莫離也在一旁勸道,“是啊,小姐,您忘了有一次我們路過青衣坊,見有輛馬車壓過一只小狗。您見它可憐,非得下去親自抱那小狗,結果那只小狗卻咬了您一口。”
聽兩個丫鬟那么一說,華霽月也不由得心悸,惴惴不安,輕撫了撫手上的那個月牙印子,她也怕她這次去了,幫不上忙反而給那位姐姐添亂,忙應了下來,“那我們回府吧,爹爹一向鬼主意多,我們請他幫忙,幫幫那位住在我們隔壁的姐姐。”
說著,便往外走,香溢兩人跟上,只聽香溢糾正道,“老爺那不是鬼主意多,是足智多謀。小姐,您得多看看書了,否則姑奶奶回府,又該嘮叨您了。”
“曉得了,回去再看就是了,否則姑姑回去又得有得叨叨了。”華霽月漫不經心地應道,依舊步履匆匆。
再說春桃等四人進了雜貨鋪,與那管著店鋪的伙計一說,是來找她家小姐的,那伙計忙將他們迎了進去,帶到一處廂房前,敲門,“曲少爺,小姐的丫鬟與管事找來了”
正以為屋內無人,一道低沉清冷的聲音傳來,“你帶他們去耳房,珊瑚也在那”又對春桃他們道,“你們也忙了一上午了,下去歇歇吧你家小姐由我看顧著呢,放心”
聽到珊瑚姐姐也在耳房,三人齊齊應是,隨那下人去了耳房。
一進耳房,便看炕上,玲瓏親昵地挨著珊瑚坐著,兩人閑聊著。冬雪暗暗記在了心上,而春桃打了聲招呼,“珊瑚姐姐”
“你們來了”兩人忙站起來,將四人迎了進來。
四個丫鬟齊齊坐在了炕上,而錢馬與王棟則是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
冬雪擔心徐青綾的病情,忙問道,“珊瑚姐姐,可是請了大夫?小姐得的什么病?嚴重嗎?”
“你這丫頭,有你珊瑚姐姐在,小姐難道還會不妥當嗎?你雖性子上與琉璃不同,但是這愛操心的毛病啊,就是隨了她。”珊瑚笑著打趣道,看了冬雪一眼,又道,“曲少爺便醫術了得,何須再請旁的大夫。小姐,只是昨日夜里吹了風,得了風寒,今早又氣急攻心,便有些嚴重。曲少爺說,小姐休養幾日,便能好。”
幾人聽了,安了心,氣氛就活泛起來,春桃打頭問道,“好姐姐,您告訴我們,這曲少爺是誰?我們聽都沒聽過”
其余人一起應和,珊瑚拗不過,解釋道,“這曲少爺呀,是佟老爺的徒弟,你們都沒有見過……”
春風透過開著的門,飄進屋中,頓時,青絲飛揚。
(妍冰最近要找工作,面試,而且不能再斷更了,所以暫時更新定在12點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