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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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家的，你覺得我說的怎樣？”董長篇大論一番之后，貌似很開明的問了一聲，她剛才喋喋不休的對著和董禎毅說了半天，從對身體的關心到身為人/妻應有的品德，從董禎毅應該對多體貼到也應該多為董禎毅著想……凡是她能夠想到的，都說了一遍，表達了一個中心意思，那就是有了身孕是好事，她很高興，但是有了身孕，不能和董禎毅同房，不能侍候董禎毅，不能盡一個妻子所有的義務，所以，為了董禎毅考慮，應該大方大度的給董禎毅張羅一個暖床的丫頭。不過鑒于她身子不方便，她這個當婆婆的愿意為她分憂，將身邊侍候的丫鬟挑一個出來，給董禎毅當通房。

唔，說實話，在確定有了身孕，歡喜之后，也想到了通房丫頭這個問題——林太太曾經和她提過，說有的時候是有必要主動的為納通房納妾的，與其讓他納個讓煩心的，還不如主動一點，弄個好拿捏的。但是，林太太同時也說了，一定要看清楚是不是有這樣的念頭，如果沒有，這樣做不但會讓對方感到賢惠，還會將推得遠遠的——并不是天下所有的男人在妻子懷孕的時候都會有納通房暖床的念頭，實際上有那樣念頭的男人并不多，大多數的男人都會愿意守著妻子，看著的孩子慢慢地成長起來，納妾可以慢慢來，沒有必要表現的那般急色。

但是，天底下大多數的婆婆都有這樣的念頭，都會在兒懷孕的時候給找一個貼心的，小意的，伶俐的通房丫頭，明面上的理由是體貼，實際上卻是找機會在兒媳中間插個人。用林太太的話來說，天底下大多數的婆婆都是希望兒媳和和美美的過日子的，但是矛盾的是她們卻又都不希望和兒媳太好，好得眼中只有彼此，因為她們心中擔心，那樣會讓影響在心中的地位。所以，和兒媳不好的時候，她們一定會努力地讓兒媳和睦恩愛，但是兒媳非常好的時候，她們又會想辦法破壞他們，往他們眼中摻沙子。

而莫夫子也曾經說過，大多數的男人都喜歡左擁右抱沒，但是除了那種貪花好色的，大多數的男人也都不喜歡妻子將往別的那里推，除非能夠找到一個讓男人只覺得心疼的理由，要不然的話，男人的心里總是會有些不好的想法的。所以，主動的給納妾的并不一定就能得的歡心，一定要看準一個人的品性，把握好他的心思做事，那才能做到點子上。

因為這些，通房丫頭這個問題只在腦子里隨便的想了想，便丟到一邊去了，沒有起任何的心思，不過，她倒是開玩笑的和董禎毅說起過他曾經的承諾，開玩笑的說雖然已經有了孕吐的癥狀，已經有些喜酸的征兆，但是卻不愿意為此找個讓整天吃醋的人。而董禎毅也半是玩笑半是讓她安心的保證，一定不會給她吃醋的機會。

因為心里早就已經有了定算，也和董禎毅打過招呼了，臉上異樣的表情都沒有，董點名問她，她也只是輕輕的點點頭，淡淡地道娘說的很有道理，我都聽到了。”

“那么你是贊同我給毅兒安排一個通房丫頭了？”董已經做好了反對的準備，哪里卻忽然變了個人似的，但是她也不去細想，直接道既然這樣，馨月，你給大少奶奶磕頭敬茶”

“等一下”一直在一旁不吭聲的董禎毅終于不干了，他輕輕地朝著遞了一個不滿的眼色，然后才看著董道娘，我不同意”

這個不省心的，都不反對你反對啊董心里罵了一聲，但卻又松了一大口氣——雖然她最后還是聽了王寶家的建議，要主動給納通房，但是她心里卻還是不希望董禎毅就這么就聽從的安排納了馨月，她終究還是擔心會因此荒廢了學業。

不過，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來不及綻開就凋謝的馨月，董故意冷了臉，道毅兒為不同意？難道是怕心里不舒服？”

董禎毅皺眉，不喜歡董這種不管說都往身上攀扯的習慣，他直接道這和無關，是不愿意納通房”

“真是這樣？”雖然心里對董禎毅的反應比較滿意，但是董還是習慣性的瞟了一眼，再懷疑的問了一聲。

“娘，您心里應該很清楚，對來說，最要緊的就是學業。”董禎毅心里微微嘆氣，但還是解釋道雖然有把握在下一次的鄉試之中考出一個絕好的成績出來，但是學習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一日都不能松懈。有了身孕，大夫說要分房而居，正好可以搬去書房住，努力耕讀，哪能納通房，誤了讀書。”

“唔”董點點頭，對董禎毅的回答很滿意，卻又不敢放松的問道那么說，你是不想納通房丫頭，而不是看不上馨月了？”

“娘，是那種貪花好色之徒嗎？”無錯不跳字。董禎毅有些受不了的道不管是馨月還是月，都不要，只想守著過安生日子，通房妾室的，一個都不要，您以后也別在這個上面費心思了。”

呃？董禎毅的話讓董真的是怔住了，她是不愿意董禎毅現在納妾室通房，擔心因此影響董禎毅的學業，但是她卻不愿意看到一輩子不納妾室通房，守著過一輩子。她立刻呵斥道你這是說話，尋常的富裕人家都有妾室通房侍候，你能一輩子不納妾室通房，這話說出去都會讓人笑話，這樣的話以后不準再說”

“這話有不對的，值得讓人笑話？”董禎毅大概明白董的心思，他正色道娘，您打小在外祖父跟前長大，書讀得也是極多的，您應該，那些真正靠書香傳世的大家族，有幾個會提倡子孫廣納妾室通房的，有些家族甚至有年過四十無子者方可納妾的族規。不納妾，不但不會被人笑話，相反還會受人稱贊的。”

“別人我不管，但是你們不能這樣。”董自然有些家族有這樣的規定，但那畢竟是少數，而且就算有那樣的族規，那些家族的男人不能納妾，但是他們之中又有幾個真正是一輩子守著正妻過日子的？家中無名無分的暖床丫頭，外面的鶯鶯燕燕，還有那種置外室的，早已經是屢見不鮮了。不過，這些董不想和董禎毅說，她只是干脆的道董家就你們倆，娘還想要看著你們為董家開枝散葉，也過一過兒孫繞膝的日子呢”

“娘……”董的話董禎毅是一點都不贊同的，在他看來開枝散葉那是正妻的事情，小妾生的，尤其是婢妾生的孩子，對一個家族來說算啊，出去了都得低人一等。再說，妾室通房的都是些不可靠的，娘難道忘記了爹那個卷著金銀細軟和人私奔的妾室了嗎？

輕輕的扯了董禎毅一下，不讓他和董為這個爭執下去，看董禎毅硬生生的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她微微一笑，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現在說得再多也都是空的，當不得真，還是先把眼前該處理的事情處理了吧”

眼前？董微怔之后立刻反應，她看著杵在那里，用期望的眼神看著，臉上帶了委屈苦澀，進退不得的馨月，明白指的是。她心里有些不自在，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出好辦法來安排馨月，把她留在身邊，誰她會不會因為今天的事情心生怨恨，但是不將她留在身邊，又該安頓她？董忽然又頭疼起來了

心里冷笑，董心里定然在糾結，但是卻一點同情都欠奉，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要不是她沒事找事的話，會這樣嗎？

“，奴婢自知蒲柳之姿，入不得大少爺的眼，奴婢也沒有癡心妄想，只求能夠留下來侍候和大少爺”馨月見勢不妙，立刻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就算不能成為大少爺的通房，當上半個主子，也不能被打發出去，那才真正是沒了盼頭。

馨月說得很誠懇，董又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不等她，一旁的董禎毅便淡淡的道娘，我覺得馨月不大適合留在府里了，您看是把她的身契給了她，讓她返家去還是找牙婆領了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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