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宮

081溺水

后花園里,一陣驚呼聲打破了王家難得的平靜:“大姑娘落水啦!快來人啊!”

落水?好端端的怎么會落水,冬日里后花園的湖都結冰了,這水落得還真是蹊蹺。

魏氏趕過去的時候,徐小娘正帶著人在湖里撈王萱柔。

原本在暖閣里看賬本的王萱薇和林玉安也被這一聲驚呼引了過來。

兩個粗使婆子正站在湖邊那竹竿往水里探,口中還大呼著:“大姑娘,您可不能有事啊,快抓住竹竿9!”

看見魏氏提著裙子急匆匆的趕過來,徐小娘的眼淚嘩啦啦的就下來了:“都是盈春幾個天殺的,大姑娘好好的,怎么會跑了出來,回去就叫人牙子把那幾個小蹄子都發買了出去!”

說完又戚戚艾艾的哭了起來,魏氏看見徐婉音一副惺惺作態的嘴臉就覺得眼睛疼,她懶得理她,側身走上前,張媽媽帶來的人也上去幫忙。

王萱柔被救起來的時候,已經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被放在了亭子里的美人長椅上平躺著。

徐婉音這才后知后覺道:“快去請郎中啊!”

魏氏冷眼看著她,那種出身名門大家的氣勢瞬間就壓住了徐婉音,她心中咯噔一聲,忙解釋道:“大姑娘的病不好宣之于口,我不敢隨便請郎中。”

張媽媽一臉不屑的看著徐婉音,高聲道:“不必了,三夫人來的時候已經讓人去請了郎中,若是都和徐小娘一樣,只怕家里要亂了套。”

徐小娘的臉色青白交加,絞著手帕看著魏氏的臉色不敢再答話。

及時趕到的郎中讓兩個婆子把王萱柔倒架起來使勁的拍胸背。

大冷天的,王萱柔的衣服脫下來就開始掉冰渣子了,魏氏讓人去屋里抬了兩個炭爐來,又架了屏風。

林玉安幾人手心俱是捏了一把汗,半晌,一道咳嗽聲伴隨著最后嗆出來的一口水響起,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郎中給王萱柔把了脈,脈象平和了下來,不過受了風寒,還要再養一陣子才能好。

魏氏提著的心這才松懈下來,讓人抬了小轎過來,把王萱柔送回了春華院。林玉安和王萱薇倆個人依舊被魏氏帶回去看賬本。

余氏如今算是在祠堂住下了,只要王老夫人一天不發話,她就一天不能出來。

知道王萱柔落水的事,她又氣又急,哭鬧了一場。

榮國公夫人倒是來的快,下午就帶著余華珠和余華珊來了王家。

和魏氏打了招呼后就去看王萱柔,魏氏讓林玉安和王萱薇兩人一同陪著榮國公夫人去了春華院。

春華院的布置沒有什么變化,只是一應的瓷器擺件兒卻換了大半,小丫鬟在耳房茶湯室熬藥,盈春神色不安的把榮國公夫人一行人迎進了屋。

王萱柔聽見動靜悠悠的醒轉過來,眸光清亮的看過來,林玉安不由多看了她兩眼,為什么感覺王萱柔和之前不一樣了?

“大舅母,你們怎么來了?”

王萱柔一開口,林玉安頓時明白過來,王萱柔好了!

榮國公夫人也格外的驚訝,她上前抓住王萱柔的手,聲音有些顫抖:“好孩子,你感覺怎么樣了?你認得大舅母了?”

王萱柔笑著點頭,余華玥和余華珊姐妹倆不知道王萱柔之前癡傻的事,對于母親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王萱薇卻是捂住了嘴,一臉的不可置信,轉而卻歡喜起來,林玉安心里也替王萱柔歡喜,兩人默契的相視而笑。

雖然余氏是個拎不清的,王忠德又是個好色忘義的,可是對于王萱柔,林玉安并不反感。

而且從外祖母的態度和魏氏如今的行為,可以看出以后她很有可能要嫁給余嘉,她和王萱柔的關系會更加緊密,王萱柔好起來,她自然喜聞樂見。

榮國公夫人和王萱柔一番噓寒問暖后,又說了些家長里短,都沒有避著林玉安和王萱薇。

待走的時候,榮國公夫人說想要和林玉安單獨說說話,幾個姑娘自然要回避。

春華院的小花廳里,榮國公夫人呷了一口茶,一臉鄭重的道:“你覺得你嘉表哥如何?”

坐在榮國公夫人下首的天青色繡墩上的林玉安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噎著,榮國公夫人這樣直白的問她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這種問題,會不會太……可是她又不能不回答。

林玉安心思一轉,神情自然大方道:“嘉表哥待我極好,還送過玉安幾本玉石圖鑒的書。”

言外之意就是說,兩人清清白白,來往也就只有幾本書的贈送而已,之前兒子送給這位王家表姑娘的一車東西,看來是沒有交到她手上了?

榮國公夫人滿意的點點頭,王家表姑娘的確不錯,人品方面頗有大家姑娘的風范,說話做事也滴水不漏。

送走了榮國公夫人,林玉安和王萱薇迎面就撞上了風風火火跑回來的王元松,這時候王元松才下學,想來是聽說了妹妹王萱柔落水的事了。

王元松朝林玉安兩人點了點頭,匆匆的錯身別過。

王萱柔的病在溺水之后好了?

這簡直讓人不敢置信。

太荒謬,太離奇了。

金烏墜,玉兔升,一夜無夢。

不知道是不是昨日一驚一嚇的又著了風寒,林玉安早晨起來就沒精打采的,外面寒氣逼人,她就懨懨的伏在臨窗大炕的寶藍色流蘇邊大迎枕上。

紅纓提了食盒進來,秋奴讓她小聲些,接了食盒輕腳輕手的走了進來。

她彎腰要去取炕腳豎放著的炕桌,卻聽見自家姑娘有氣無力的聲音:“別忙了,我吃不下。”

秋奴的手縮了回來,提著食盒不知所措,聲音帶著央求:“姑娘是不是病了,我這就去稟了三夫人請郎中,您可別……”

林玉安淡笑著擺了擺手,秋奴止聲退下。

不多時,她又折了回來,林玉安埋在大迎枕里的臉微微上揚,露出了兩個剪水秋瞳,秋奴從袖子里拿了一個蔥綠色的荷包出來:“喏,是賣了手帕和絡子得的銀子,姑娘做的品相好,老板出了高價,一條頂別人的十條。”

言語中難掩與有榮焉的驕傲,林玉安接過來掂了掂,還真有些份量,約莫得有十兩銀子。

“拿二兩銀子,你和紅纓分了吧,剩下的就放在匣子里。”

秋奴自是高興,卻又赧然道:“會不會太多了些?”

她們一等丫鬟一個月的月例銀子不過二兩銀子,這么一分就得了半個月的月銀,她有些不好意思收。

林玉安慵懶的翻了個身,手臂隨意的搭在床沿,秋奴見了不由想笑。

“行了,說了要給你們就要給你們,再別扭就罰你抄書。”

秋奴連忙噤聲,前些日子,姑娘一時興起教她讀書,她想著那些復雜的字,就覺得腦袋發脹,好不容易歇了姑娘的心思,可不能再被抓去抄書啊。

京城的冬天顯得沉悶,壓抑,漫長,總結兩個字就是難熬。

舊時堂前燕,來年何時歸呢?物是人非事事休,明日新月如舊,人已過幾度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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