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宮

159 金陵的消息(三舅母的現狀)

余嘉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林玉安只覺得腦子有些嗡嗡作響,“什么女人?”

來不及細問,林玉安起身朝外走去,滿頭云鬢還帶著慵懶之意,不著金縷。

紅纓見她匆匆跑出去的身影,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剛才的冒冒失失了。

林玉安還沒有走進書房的院子,就看見兩道人影在前面緩慢移動,“余嘉!”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林玉安忽然喊住了前面的人,她嫁給余嘉之后,很少這樣咬牙切齒的喊余嘉的名字。

前面的人果然停了下來,林玉安兩步上前,就看見余嘉摟著一個紫衣女人的腰肢站在哪兒,星眸微瞇,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官人,想必這就是你家大娘子了?不見不知道,見了就知道為何……”那女人低頭輕笑,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什么是女人味,酸的還是咸的?甜的還是辣的,做勾欄瓦肆模樣,在我面前,你還沒有說話的地方!”

林玉安顯然是生氣了,說話毫不客氣,連珠帶炮的懟了回去。

“行了,你先進屋等我。”余嘉拍了拍朝他嘟嘴的紫衣女人的肩頭,眼中濃濃的調笑之意。

“那奴家就進屋等官人。”

紫衣女人眼角眉梢透出的輕佻媚意讓林玉安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好在她快步進了屋,留下余嘉站在那里。

“余嘉,你帶女人回來,好歹要和我這個正室夫人說一聲吧!”

“夫人,請你注意說話的言辭,你和別的男人在外面幽會,你決定拿孩子去救別人的時候,是否又問過……”我這個當爹的,后半句余嘉沒有說出口,話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余嘉說完頭也不回的進了書房,魑風抱胸站在房門前,輕嘆了一口氣。

林玉安冷笑兩聲,轉身就回了正院,她剛才到底在想什么,竟然會和余嘉當面理論,她簡直已經失去了理智!

她在憤怒什么?是憤怒余嘉自己找了女人,還是對于他帶女人回府不告知她而覺得有失尊嚴?

紅纓還沒有追上去,就看見自家主子氣鼓鼓的疾步走了過來。

“夫人……”紅纓弱弱的喊了林玉安一聲,林玉安置若罔聞,眼睛也沒眨一眨,從紅纓身旁走過。

回了正院,林玉安面色陰沉得可怕,吩咐紅纓道:“收拾東西,我要去莊子上住一段日子。”

紅纓驚訝的張大了嘴,半晌才說出了一句話:“夫人,您就這樣走了,世子爺和國公爺那邊兒……”

“怎么,我現在是和他們家簽了賣身契還是怎么著了,連去莊子上小住一段日子也不行了?”

林玉安之所以這般有恃無恐,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婆婆紀氏如今定然不能出來管事了,也就是說少了嫡婆婆的掣肘,她也正好出去散散心,省的看見余嘉就煩心!

“那……婢子這就去收拾箱籠。”

預訂好了明日一早就出門去喜安莊住一段日子的,可半夜里,林玉安又反悔了。

“不去了,明日許媽媽正好要回來,我們幾個去巡視鋪子。”

半夢半醒的林玉安忽然說了這么一句話又沒了動靜,嚇得紅纓起身探了探林玉安的額頭,見沒有發燙,這才勉強又回去睡下,可心底總是有些擔憂,許久也沒有睡著。

后半夜下起了瓢潑大雨,屋檐上的蒿草躥得老高,睡在屋里的人甚至能聽見疾風刮著蒿草貼著瓦的嗦嗦聲,瓦沿雨水連珠,嘩啦啦的響著。

晨起時,雨已經止了。

像往常一樣,紅纓起床開窗戶,窗外南竹林被沖洗得干干凈凈,透出清爽的碧綠色,軟風灌進屋,吹得人神清氣爽。

“紅纓,什么時候了?”

林玉安這次難得醒的早,聲音含糊不清的問紅纓。

紅纓見她伸著懶腰想要起身,一邊含笑道:“已經卯時二刻了。”一邊走過去,躬身去扶林玉安起身。

林玉安一身梨白雪緞中衣,墨色青絲瀑布般傾瀉而下,鬢角的碎發隨意散落在臉龐,襯得她一張鵝蛋臉更加瑩潤,初初醒來的朦朧叫人不由癡迷。

吃了早膳,許媽媽回來了。

“夫人,我此去金陵,見了三夫人,三老爺還沒有找到,但是之前出去的商船找到了,不過也只剩下殘骸了,三老爺估計也遇難了,三夫人整日里不思茶飯,人消瘦了一大圈。”許媽媽把包袱放下,頗有些唏噓,三房在王家算是最厚道的一家了,三老爺為人爽朗親和,三夫人也不是那種苛待下人的主子,老夫人在的時候對三房也是贊譽頗多。

林玉安正把手浸在銅盆了,溫熱的水漫上手背,她忽然抖了抖身子,抬頭看向許媽媽。

“三舅母如今情況如何,你有沒有打聽清楚?三舅舅真的一點音訊也沒有嗎?”林玉安其實也清楚,金陵魏家在金陵是什么地位,魏家親自出,余嘉的人也在幫忙找,加上三舅舅留在京城的勢力也沒有找到三舅舅,只怕是不妙了。

年前到現在,已經足足半年,若是人還在,怎么會找不到。

許媽媽嘆著氣搖了搖頭:“三夫人帶著兩位小姐在魏家住著,雖說三夫人是魏家的嫡女,可三夫人生母早逝,三夫人是由魏閣老夫妻拉扯大,魏閣老在世的時候還好,如今只有魏太夫人一個人頂著,只怕日子不好過。”

林玉安聽了,心越來越沉。

她想到三舅母魏氏待她的好,就覺得心底有愧,三舅母再如何精明能干,那也只是個內宅婦人,更何況現在還要照顧王萱薇和王萱蓉,沒有當家男人在身前撐著,娘家又不能全心全意,只怕真的舉步維艱。

若是把三舅母接回京城……林玉安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且不說別的,就以她和余嘉現在這個情況,只怕余嘉不會幫忙,雖說她現在的身份不同于往日了,也有外祖母留給她的那些產業,可比起金陵魏家,她還沒有那個信心能夠比得過。

想到這里,林玉安起身走到海棠花紋烏木條幾前坐下,鋪展紙墨,準備給魏氏寫一封信。

“今日我要去看看外祖母留給我的那些莊子,許媽媽你先準備一下吧。”林玉安一邊將封好的信封遞給紅纓,讓她現在跑一趟,一邊告訴許媽媽待會出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