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宮

211 抓住小辮子(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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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倩云認命了,不是她愿意這樣狼狽的被抓住,而是因為她這會兒已經跑不了了,渾身僵硬,腳都沒有了知覺。

許媽媽讓南風南雨把蘇倩云一左一右的架了出來。

這時候,從園子另一端出現了一眾腳步聲,其中還有男子說話的聲音。

林玉安臉上就露出了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果然,齊嘉和榮國公說著話,從小徑的另一頭走了出來。

身后跟著余昊和阮凌音,只是兩個人的神色都很冷漠,仿佛兩個路人似的。

不過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現在怎么處置蘇倩云。

一個好端端的姑娘,若是被冠上賊的名頭,就將會身敗名裂,沒有什么好人家愿意娶一個身上背負著惡名的女子,所以蘇倩云這個年紀,若是再坐實的賊的名頭,很有可能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且家族為了不連累別的姊妹,還有很大的可能把她逐出家族,或者送去做比丘尼,不管哪一條,都是蘇倩云無法承受的。

此刻,蘇倩云一掃往日的潑辣,竟然無力的就著南風南雨的手開始哭了起來。

“我沒有偷東西,我也不是賊,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是蘇家的小姐,你們不能隨意處置我……”

“哼,家門不幸!”榮國公冷哼一聲,這話卻是對阮凌音說的,阮凌音哪里聽不出來,一張臉火辣辣的。

可這一次她沒有沉默了,而是冷笑一聲,對榮國公道:“公公,這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一場婚事,鬧到如今,大家都心知肚明,后悔的也不知您一個。”

余昊見妻子這般無禮的頂撞,眉眼不由豎起,沉聲喝道:“不得無禮,你怎么給父親說話的!”

阮凌音后悔歸后悔,可她卻也不想大歸回去,再嫁且不說容不容易,只說家勢門第,只怕也找不到比國公府更的了,見好就收,她不甘不愿的閉上了嘴。

“姐姐……”

阮淩婉自知是犯了錯,底氣不足的從通往后門的廊下走了出來,她很害怕,不知道這件事會發展到驚動國公府上下的地步,到了如今,她也明白,不好收場了。

阮凌音看著妹妹被嚇的花容失色,到底還是心疼的,畢竟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骨肉之情是難以割舍的,她猶豫著開口道:“家妹頑皮,在這兒不合適,我讓人先把她送回去。”

誰知榮國公不屑的冷哼道:“是該送回去了,就是不知道阮家大門這會兒關了沒有。”

阮凌音一臉錯愕,公公竟然這樣毫不顧忌她的臉面,公然讓她把妹妹送回去,這若是真的送回去了,以后她在娘家還是婆家,只怕都沒有地位可言了。

洪媽媽止不住的在心底唉聲嘆氣。

這一手好牌,都被自家姑娘打成了這樣,還不是因為這蘇家姑娘和二小姐過來瞎參合的緣故。

本來世子爺對小姐就沒有什么感情,如今這樣鬧來鬧去,把世子爺那點最后的憐惜也磨的干干凈凈,這往后日子還長著,該怎么過下去啊!

她是跟著陪嫁過來的,看著阮凌音長大的,阮凌音的性子她哪里會不明白,擔心她再說出個什么惹得榮國公和世子爺生氣,忙上前,輕聲在她耳邊道:“忍,不可再鬧。”

阮凌音如醍醐灌頂,深深的吸了兩口氣,放緩了面色,強扯著嘴角道:“就是兩個姑娘不懂事,玩捉迷藏,這才鬧了起來,公公事務繁忙,王爺也忙了一日,怎么能讓你們再費神了,不如大家都先回去吧,兩個姑娘都是我帶進府的,如今出了這樣的烏龍,我難辭其咎,自會處理。”

見她說話畢恭畢敬,榮國公這才收起板著的一張臉,沉吟一聲說道:“自然,人是你帶進府的,你沒有多加約束,是你的不是,不顧若是真的和盜竊沾邊了,就不是頑皮可以搪塞過去的了,剛才是誰說有賊的?”

榮國公一雙渾濁卻帶著幾分銳利的鷹眼看向林玉安,林玉安淡然一笑,目光又落在了正站在阮凌音身邊委委屈屈的阮淩婉,笑意越發的溫柔可親,“不就是這位阮家二小姐說有賊,還把她嚇得腿軟了,摔了一跤,來找我說求助的,不然我竟不知道這位堂堂的蘇家小姐是賊,且還準備趁夜潛逃了。”

阮凌音只覺得腦門一陣一陣的突突直跳,看向林玉安的目光不由就帶上了幾分怒色,洪媽媽見狀忙戳了戳她,這才讓她把喉嚨口的破口大罵都咽了回去,這憋的難受,一張臉紅的有些滑稽。

“不是,姐姐,不是,是……是我和,是……”

阮凌婉被這陣仗嚇得說不出一句話來,腳下像是踩了一塊烙鐵,燙的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阮凌音實在是煩透了,心里暗暗罵道:蠢東西,說不清楚就別說,這下只會越抹越黑。

可面上去露出幾分笑意,此刻出現的笑意卻變得有些可笑,很有些不合時宜。

林玉安心底清楚,榮國公是站在他們這邊的,自然也少不了這兩日阮凌音鬧騰的原因。

“罷了,時候也不早了,國公爺明日還要上朝會,王爺也累了一日,不如先把人關在屋子里,明日再處置吧。”

林玉安大刀闊斧的決定明日再處置,除了阮凌音和阮凌婉覺得不妥,其余人都覺得可行,畢竟也沒有人想在這朔風陰冷中等著裁決,明日白天比夜里好得多,至少沒有這般的冷了。

蘇倩云也松了一口氣,以為榮國公府至少不敢虧待她,給她一間好的廂房,讓她休息一夜,緩和一下心情,恢復一下體力,明日才能和那個王妃理論理論。

誰知道……“這灰是存了幾十年了?這什么破椅子,啊!”

蘇倩云忽然捂著耳朵尖叫了一聲,一直黑色的老鼠一溜煙的從她腳背上跑過去。

“我不住這兒,什么鬼地方,放我出去,我爹娘若是知道你們榮國公府這樣對我,定會讓你們好看!”

蘇倩云罵罵咧咧的一腳踹在了木門上,隨即又疼得呲牙咧嘴,可鬧了半晌,屋外守著的人也沒有理會她。

等安靜下來,她目光就落在了臨窗落了厚厚的灰垢的博古架上,這里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住人了,灰塵堆得太厚了。

博古架上的蜘蛛網后,隱約可見一張畫卷,好奇心驅使,她忍不住吹了一口氣,把畫上的灰吹開,卻只露出了畫中間的一小塊。

“啊!”

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再次響起,蘇倩云連連后退,捂著嘴,一臉驚恐的看著博古架上的那副畫,一個女人的眼睛,上面還有血,仿佛一只厲鬼,隨時可能把她的魂魄吸食去。

屋外的婆子忍不住問另一個婆子:“這樣會不會出事啊,她若是死了,我們不好交代啊。”

那婆子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嗤笑道:“她鬧得這么大的動靜,能死了,我看精神好著呢,行了,我們落了鎖,也去打個盹兒,這天寒地凍的,什么破差事。”

屋里,蘇倩云無助的哭了起來,她為何要一直待在這里不走,那個男人眼里根本就沒有她,只有那個惡毒的女人,她今夜如此的無助,他也沒有起一絲的憐惜。

心里這般想著,一股委屈就漫上心頭,她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來。

一夜,整整一夜,蘇倩云都在驚惶不安中度過,在這樣久無人居住的地方,她總覺得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嚇得她只好把腦袋埋在膝蓋間,不敢張望。

梨雪居里,阮凌音終于忍不住,回屋拔下頭上的赤金步搖就往地上狠狠的擲去,面目猙獰扭曲。

洪媽媽等她發泄完了,這才親自上前去把地上的東西一一撿了起來,放在燙金托盤里,吩咐春荷:“明日讓管家送去修一修,務必要恢復原樣。”

春荷弱弱的應了一聲是,不敢多留,忙退了下去。

洪媽媽提起茶壺給阮凌音斟了一杯茶,阮凌音接過又放在了桌上,撲在洪媽媽的懷里就大哭起來。

“我怎么這么命苦,嫁到這里來究竟是為了什么,受盡了嫌氣,惹盡了白眼,公婆不喜,夫君不愛,他倒是六根清凈,不愛女事,可我呢?生不出孩子怪我,就連這家里的事也做不了主,不過是五百兩銀子我也支使不動,我在他們榮國公府,真是一條賤命。”

洪媽媽無聲嘆氣,這些話,句句屬實,她只好溫聲勸慰:“夫人,你是高門大戶里出來的,老爺前程遠大,只要您熬過了一個坎兒,以后再多的苦,也不會如今日這般難以下咽了。”

阮凌音又低低的哭,“媽媽說的這些我何嘗不知,可當初若是父親把我送進了宮,如今也不會這般要尊貴沒有尊貴,要體面沒有體面,如此狼狽低賤了。”

洪媽媽又道:“夫人,這些話往后切切不可再說,您如今已經嫁到了榮國公府,往事不可回首,您也只能往前走,若是能夠守得云開見月明,也算一場造化了。”

阮凌音捏著帕子壓了壓眼角,側過身去,不愿意再提及這些。

“今日若非蘇倩云攛掇著我去公公那兒鬧,公公怎么會厭煩我,我又怎么會丟了如此大的臉,她害我如此,竟還想連夜離開這里,難道是怕我追究于她?”

洪媽媽見她明白過來,欣慰的笑了起來。

“小姐知道這個道理就好,那蘇姑娘本就和您不是一路人,她心思太多,且野心又大,還想做靖南王側妃,就憑她,只怕會命喪黃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的確,我這半路易轍的大嫂還真是好厲害的人,她明知如今府里我才是將來的女主人,如今還把持著中饋不放,偏偏公公還信服她,她便耀武揚威,每日里為非作歹,卻讓這么多人都對她敬重有加,好深的心計!”

洪媽媽輕輕的給她捏起了肩頭,笑著道:“姑娘既然知道了這些,想必也知道,和這位靖南王妃,萬萬不可硬碰硬,她有體面,有尊貴,在府里又深得人心,一時半會兒,若是把她得罪了,只怕反而會弄巧成拙。”

不知阮凌音在想什么,忽然勾唇一笑,對洪媽媽道:“洪媽媽,我這個月的月事都過了五日了還沒有來,會不會是……”

洪媽媽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這事別說出口,現在還不知道,明日請府醫過來看看就知道了,若是真的有了,對夫人而言可是雪中送炭。”

阮凌音也笑著應是,心情一掃陰霾,驀地就歡喜起來。

榮國公到底還是給阮凌音留了面子,沒有讓人連夜把阮凌婉送回阮家,阮凌音一大早就帶著阮凌婉去了南園。

林玉安剛起身,得知阮凌音這么早就過來了,有些驚訝,讓人去領了進來。

“王妃妝安!”

“王妃妝安!”

姐妹兩個一前一后的向林玉安行了禮,林玉安讓人去取了兩個繡墩過來,讓兩個人做了。

昨兒睡了一個好覺,林玉安心情還不錯。

阮凌音就開口道:“王妃,往日里是我對您不敬,您是王妃,不比我這樣的人,您是有容人之量的,希望您不要同我記恨,全當我不懂事吧。”

林玉安秀眉微挑,心下暗道,這阮凌音回去睡了一宿,竟然開竅了?

這樣放低了姿態來給她說好話賠禮道歉,林玉安還真有些不習慣。

她以為阮凌音應該還是那樣不知所謂的纏著她鬧上一場,她不介意讓她知道什么叫鍋是鐵打的。

“你也不必在這兒同我打眉眼官司,想必你也知道了,我這人也不喜歡虛以委蛇的東西,你若是覺得真的心里過不去,就去把這些事處理好,別落在我眼前,平白看著煩心。”

林玉安聲音冰冷的說著,奶娘過來了,林玉安讓抱了進來,自己起身去抱孩子。

阮凌婉碰了壁,卻只是站起身,盈盈一拜,“王妃,這會兒蘇家應該也知道了這事兒了,你若是無事,那就等蘇家過來要人吧,我有些困乏,就不叨擾王妃了。”

言語之中暗含的威脅之意,林玉安怎會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