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冬日一晴天

第47章 金主

白嘉宴嘆了口氣,認命地轉身去廚房給時晴弄蜂蜜水。

時晴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她宿醉后頭疼得厲害,眼睛睜不開,嗓子微啞,就這么閉著眼摸到手機放到耳邊,“喂……”

“睡著呢?昨天喝多了?”是花語煙。

時晴翻了個身,半睡半醒地回:“嗯……”

花語煙在那頭笑了兩聲,“我可聽說了啊,你昨天沒帶助理,弄了個小孩兒來,是什么人啊?”

時晴迷迷糊糊道:“沒什么人,抱琴莊園陪酒的。”

“挺能喝?”

“能喝。”

“好看吧?”

“好看——嘿!等一下啊!”時晴猛地坐了起來,因為動作太過急促,腦袋就跟墜了塊磚似的,又疼又重,“小孩兒?對啊,那小孩兒哪去了。”

花語煙那頭懵了,“你說什么呢?”

“我先掛了啊煙煙!”

“晴天……”

時晴按著太陽穴揉了揉,難受得齜牙咧嘴,昨晚那些亂七八糟的酒后行徑在腦子里不住冒上來,比如邀請白嘉宴回家,又比如抱著狗不撒手……

完了,這也太丟人,回頭白嘉宴跟抱琴山莊那幫兄弟一說,她還有臉擺出老總的譜兒嗎?

“你醒啦!”一個男聲響起。

時晴讓他嚇得一哆嗦,抬頭一看,果真是白嘉宴那張小嫩臉,臉上掛著她熟悉的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瞧著就跟一顆水當當的小白菜似的,輕輕一掐就能掐出一汪水來,又甜又鮮。

時晴盯著人看得愣了,心里默默想著,這么好的孩子,放在抱琴莊園有些可惜了。

白嘉宴手里還端著杯蜂蜜水,他昨晚翻了半天也沒翻到,最后是訂了外賣送過來的,喂時晴喝了一杯后他在沙發上湊合了一宿,早上天蒙蒙亮他就醒了。

“特渴吧,把水喝了。”白嘉宴把杯子遞到時晴嘴邊。

時晴還沒怎么回過神來,就著他的手喝完一杯,嘴里泛著的苦和喉嚨里的干澀總算緩解了些。

白嘉宴坐在床邊笑著沖時晴眨了眨眼,小狗似的,為主人做了一些事后搖著尾巴,就為了得到一聲夸獎,“好喝嗎?是不是很甜。”

甜?時晴聽到這個字后出神地想著,有個人也很喜歡甜味的食物,甜奶茶,紅絲絨蛋糕,他都喜歡。

看著白嘉宴甜甜笑著,時晴恍然明白過來,為什么她對白嘉宴總有一種控制不住的親切感,以至于見了一次面后就主動留了他的電話。

他笑起來的樣子,和她在申城第一次見到的周冬忍,一般無二,帶著無比的朝氣,散發著香甜柔軟的味道,刻意討好的笑……

白嘉宴看著情緒低沉下來的時晴,還以為是自己哪里沒做好,忐忑地問:“怎……怎么了?不夠甜啊,我再去泡一杯。”

說著,他就要起身離開,卻被時晴一把拽了下來,玻璃杯脫手,在羊毛地毯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然后,時晴就吻了過來。

溫柔到不算是親吻的吻,嚴格來說,只能算是嘴唇輕輕相觸,可白嘉宴還是激動得心如擂鼓,緊張到睜大了雙眼,手指無意識地攥緊。

很軟,又很甜,帶著微熱的溫度,渾身都被時晴的氣息包圍。

不怪白嘉宴,這是他的初吻,從沒有人告訴他,也從沒有人能給他這樣的感受,僅僅是這樣輕柔的一個吻,也讓他覺得無比的滿足。

有那么一瞬間,白嘉宴想就這么一吻到天荒。

直到時晴主動撤離,摸了摸他腦袋的小卷毛,明明臉上掛著笑,可語氣里卻不知怎么透出一股苦澀意味,她說:“很甜,謝謝你。”

白嘉宴腦袋也是軸了,順嘴回道:“別……別客氣。”

時晴:“……行吧。”

半小時后,時晴洗漱干凈,往餐廳一走,就看見一桌子熱騰騰的飯菜。

“你做的?”時晴驚訝地問。

白嘉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脖頸,可愛地蹙了下鼻子,“我訂的外賣。”

想他白嘉宴堂堂西城小霸王,長這么大連廚房的邊兒都沒沾過,更別提做飯了,他緊接著又問:“你喜歡……會做飯的嗎?”

時晴沒忍住笑了笑,擺了擺手,“沒有的事。”

白嘉宴放下心來。

飯桌上,兩個人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尷尬。

時晴是因為頭一次跟“男公關”扯上關系,不適應如今自認為的“金主”身份。白嘉宴是尚且處于終于結束了初吻的羞澀狀態。

到底是時晴先沒忍住,是她先主動親的人家,總要再主動把關系理清吧。

她假意咳了兩聲,問道:“你還在上大學是吧?”

白嘉宴立刻放下筷子,坐得板直,心道終于要接受盤問了嗎?于是他大聲回答:“嗯!”

時晴被他這反應逗笑了,氣氛也終于沒那么緊張,“不用那么大聲的。”

“啊?哦。”白嘉宴也低頭笑了笑,耳尖又紅又熱。

時晴給他夾了菜,又問:“成年了吧?”

白嘉宴迅速點頭,“十九了,不過按照我們那的算法兒來說得往上長兩歲,可以算二十一。”

時晴瞬間有些心虛,她這活活比人家大出去七歲,難怪對方瞧著那么鮮嫩,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怕傷到白嘉宴的自尊心,拐著彎問:“你還小,怎么會去抱琴莊園那種地方?”

白嘉宴怕時晴誤會他是那種總去娛樂場所的男人,立馬把鍋全推給李奕柏,“都怪我朋友,他非讓我去。”

“你是被朋友騙去的?”時晴一驚,加大了音量。

白嘉宴蹬鼻子上臉,“可不就是,他先前沒跟我說是要去那兒!”

倒也是真話,李奕柏怕他不去,說是吃飯,誰知道最后弄得一屋子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時晴嚴肅地說:“那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說實話白嘉宴壓根沒明白時晴是什么意思,可他擔心他要是說上一句“您這話我聽不懂”,時晴會以為他是個弱智可怎么辦,于是絞盡腦汁回道:“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成嗎?”

沒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時晴隔著桌子摸了摸他的腦袋,哄了一聲:“乖孩子!”就跟自家小狗終于會握手時,夸一句“goodboy”的樣子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