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正聊著,花語煙忽然盯著時晴看了半晌,直到把時晴都快看毛了,才說:“你臉色怎么回事,昨天到底喝了多少啊?”
時晴一愣,下意識回:“沒啊,沒喝多少。”
“沒喝多少臉色這么難看?下次換我去。”
時晴笑著擺擺手,“別了,回頭你家里的鬧起來,要是搞砸了更糟糕。”
花語煙訕笑,“慣得他們,真是……下回我非得好好正正家風!”
這篇就在玩笑間揭了過來,其實也不怪花語煙多心,這半年來她是眼瞧著時晴迅速變化。
在短短一百多天了,由一個天真到怯懦的性子變成如今獨當一面的“時總”,其間辛苦,可想而知。
工作室能有如今規模,大半功勞都是時晴的,她工作起來有種不要命的架勢。
花語煙曾一度擔心她這樣的狀態會讓她陷入另一個旋渦,可是簡照昱卻說,時晴這是在自救,她沉默著用盡力氣,努力救贖自己快陷入沼澤的破敗靈魂,渴望邁入新生。
晚上,時晴去花語煙家做客,花語煙現在和男朋友一塊住,在華洲灣買了棟別墅,家里還養了只叫皮蛋的貓,最近皮蛋生崽兒了,又多了一只小貓咪。
沒想到下班的時候竟是花語煙的小男朋友顧延來接,他是當紅藝人,時間用分秒來算也不過分,還能空出時間來圍著花語煙轉,時晴估摸著他是怕花語煙偏心簡照昱,抓緊一切時間刷存在感。
雙方打了招呼直奔華洲灣,時晴對這地挺熟的,先頭她還在這里住過兩月,后來實在是受不了他們成天膩歪才搬了出來。
到了目的地,時晴首先下車,給那兩個人你儂我儂的時間,皮蛋正在院子里的搖椅上睡覺,被時晴一把抱在懷里猛親,“有沒有想阿姨啊?皮蛋,你兒子呢?”
皮蛋被她弄得喵嗚掙扎,一見顧延遠遠過來了,慌忙從時晴懷里跳出來跑到顧延腳邊蹭他,氣得時晴直翻白眼。
餐廳里,簡照昱正在準備食材,時晴晃了一圈跟他打了招呼后就去找小貓崽子了,很小的一只,長的和皮蛋一模一樣,可愛極了。
時晴蹲在它的小窩邊上聚精會神地看,喜歡得不得了,沒成想皮蛋又竄了出來,叼著他兒子的后脖頸跑開了,一路把小貓放在簡照昱腳邊,時晴氣得差點沒把皮蛋的窩給扔院子里。
飽餐過后夜幕降臨,時晴和花語煙坐在落地窗前的羊絨地毯上聊天,花語煙眼睛滴溜溜地轉,問起白嘉宴是怎么回事,她也只是聽說時晴在抱琴莊園那邊找了個小孩兒陪酒,其它的一概不知,難免好奇和擔心。
時晴還不曉得怎么跟花語煙說這事,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點實在的東西。
花語煙瞧她這樣也沒逼問,來日方長,要真有什么,時晴肯定要跟她說的。
正聊著,小貓咪磕磕絆絆向兩個人跑了過來,乖巧地坐在時晴腳邊沖著她喵喵地叫。
時晴小心翼翼把它捧起來,一臉驚喜地和花語煙說:“煙煙,它喜歡我!”
花語煙點了點頭,笑道:“那你把它帶回家吧。”
時晴:“真的嗎?!”
“真的,本來就是打算給你的。”
時晴感嘆道:“太好了,我本來還打算趁你們不注意偷回去。”
花語煙:“……打算叫什么名字?”
“雪茄。”
“為什么叫雪茄啊?怎么著,你想試試?”
“不是,我念初中的時候就想好了,萬一將來養了貓,就叫她雪茄。”
花語煙是想留時晴過夜的,但時晴著急帶雪茄回去,想著正好現在去寵物店給它添置些東西,就沒有留宿。
其實花語煙給雪茄準備的東西已經夠多了,只是時晴作為新手“媽媽”難免興奮,看見什么都想給自家孩子買,等從寵物店出來就九點多了,再回到家,已經過了十點。
車開到樓下,拜托保安幫忙拿了東西,時晴抱著貓包一路帶笑往家走。
電梯里保安和她閑聊:“時小姐很喜歡貓吧,我們很少看見你笑的這么開心。”
時晴的笑停滯一刻,轉而又恢復了,她似是不經意地問:“我……很少笑嗎?”
保安有些尷尬,覺得自己可能是說錯話了,急忙找補回來,“呃……也不是,可能因為您是做大生意的,肯定是嚴肅一點比較好。”
不是這樣的,時晴心想,她從前也很喜歡笑。大概就是前頭的二十多年笑得太多,才會導致現在快樂的時候那么少。
出了電梯,時晴一拐彎就瞧見自家門口站了個人,高高瘦瘦的小伙子,一腦袋卷毛,看見她立馬左搖右晃擺了擺手,笑得見牙不見眼,像一只快樂的小傻瓜,更像是從前那個率真無邪的時晴。
似乎有什么東西,從此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霞光漫天時,H大舞蹈房里的學生越來越少,漸漸地只剩下白嘉宴一個人揮汗如雨,一個旋轉后,他脫力似的呈大字躺在地板上,胸膛和腰腹不住起伏,因浸濕了汗水將那肌肉線條看得一清二楚。
燈光刺眼,他抬手覆在眼前遮擋,片刻后又恢復體力,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拿起角落里的礦泉水瓶嘟咕嘟咕灌下去半瓶,邊喝邊雙目灼灼盯著桌上的手機,明顯,他在期待著某人的信息。
下午給時晴發的消息,她到現在也沒回,說不失望是假的。
正想著,微信提示音就響了起來,白嘉宴差點兒把嘴里那口水給噴了,趕緊放下礦泉水瓶,點開一看又是空歡喜一場。
李奕柏那貨不知道在哪個酒吧浪,還給他發了小視頻,聽他聲兒明顯是喝多了,吱哇亂叫:“嘉嘉,嘉啊,哥哥想你啊!”
白嘉宴憋著氣給他回了一個字——“滾”。
越想越覺得不是回事兒,白嘉宴收拾好東西跑回宿舍洗了個澡,捯飭一番后打車直奔時晴家。
熱血澎湃地到了地方才發現人根本不在家,打了電話過去又沒人接,白嘉宴在時晴家門口站了半天心里躁得不行,就想著出去買個水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