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冬日一晴天

第50章 投緣

時晴住的公寓邊上就有個24小時便利店,靠窗的地方有木制長桌和一排座椅,此時店里沒什么人,就一個男人坐在那里盯著窗外看。

白嘉宴付錢的時候琢磨著,剛才他經過這里的時候這哥們兒好像就在這,現在都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這哥們兒還跟座佛似的在那巋然不動,同是天涯淪落人?

在舞蹈房泡了一下午就夠累了,剛又在時晴家門口站了半晌,白嘉宴想著在這邊坐一會兒,正巧這里也能盯著公寓大門。

白嘉宴坐在最右邊,看向公寓方向時眼神難免要掠過旁邊的男人,對方的容貌氣度皆是上乘,肯定不是等閑之人,也不曉得浪費寶貴時間在這枯坐是為了什么。

這就應了那句老話,烏鴉站在煤堆上,看得見別人黑看不見自己……也不想想他不也同樣青燈伴古佛,咳咳,想遠了。

胡思亂想間,對方的手機響了,平常自帶的鈴聲,不平常的是這男人的聲音,充滿磁性,帶些微微沙啞,他說話聲音很輕,但因為離得近的緣故,白嘉宴難免聽得一清二楚,不知對方說了什么,男人回了句“好,我馬上就回去”。

這聲音,白嘉宴怎么聽怎么覺得耳熟,可就是又一時想不起來在什么地方聽過。

直覺告訴他這事有些奇怪,那個男人剛轉身要走,就被白嘉宴下意識地叫住了:“嘿,哥們兒!”

男人回頭,側臉線條精致漂亮,眉頭微鎖,眸光冷冽,帶著些許不耐,渾身上下都是十足的高傲和疏遠,他問道:“有事嗎?”

白嘉宴長那么大了,還沒被人用這種眼光瞧過,從來都是他目中無人,哪有別人給他臉色的時候,出口叫人也是心血來潮,現下智商回籠,也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眼睛一轉,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指著對方留下的飲料瓶子,“你東西落了。”

男人淡淡說了句謝謝,把瓶子拿起來快步走了。

白嘉宴坐了會兒仍耐不住性子,又跑時晴門口蹲守,這回倒好,沒幾分鐘就聽見腳步聲傳來。

時晴抱著貓包,正同身旁的保安說話,臉上是白嘉宴從未見過的明朗笑意。

初見她時是楚楚可憐,再見時她卻截然不同,兩回見兩回醉,但酒桌上的應酬卻是氣勢十足,語言來往間,玩笑講得起,底線也留存,嘴里倒是在說笑,可漆黑澄澈的瞳仁卻像古井一樣無波無瀾。

偏偏是這樣一個人,也不知道喝多了怎么就那么可愛,或許那才是本質上的她,只是世情艱難,人活著,難免要披一層皮,換成旁人白嘉宴大概會覺得俗,可人都是偏心的,輪到時晴了,他卻只覺得她這樣的與眾不同。

現下又見到她溫柔小意的一面,心里那些不足以提起的煩躁盡數消散,只想對著她笑。

白嘉宴迎了上去,把保安手里的東西接過來,又道了謝,十足的男主人姿態。

時晴有些懵了,順口問道:“你怎么來了?”

白嘉宴委委屈屈地開口:“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都沒接。”

頭一次成為“金主”,時晴還真不曉得應該和對方怎么互動,比如,他打來電話,自己一定要接嗎?這怎么弄得跟談戀愛似的?

她正思索著,白嘉宴又接上一句:“而且,我很想你。”

那小模樣,瞧著可憐巴巴的,別提多招人疼,仿佛時晴再說一句重話他就要掉金豆子了,奶乎乎的甜。

時晴心道,自己跟一個不到二十的小孩兒鬧什么呀,可憐見的,得哄著來,便隨口扯了個謊:“今天太忙了,實在是沒顧上,乖,進來吧。”

白嘉宴也是好哄,屁顛顛跟人回了家。

關上門,時晴也來不及管白嘉宴,小心翼翼把雪茄從貓包里放出來,小玩意兒竟然也不認生,不躲不藏地圍在時晴腳邊蹭,給她樂得不行。

白嘉宴沒成想時晴會弄只貓回來,難得瞧她那么高興的模樣,于是時晴瞧著貓,白嘉宴瞧時晴,兩人坐在地毯上,中間夾了只貓,場景著實協調又溫暖。

小雪茄似乎也很喜歡白嘉宴,發現他之后竟然開始沿著他的腳脖子往上爬,白嘉宴慌忙拿手護著,把小家伙抱到懷里,雪茄又舔白嘉宴手心,這一人一貓倒是格外投緣的樣子。

“小白眼兒狼。”時晴無奈笑著,拿手指輕輕戳了下它的腦袋,雪茄又轉過身來舔她的手指,時晴被她舌頭上倒刺勾得一陣癢,愛心大發,微微上前親了親它。

剛親完,就聽見白嘉宴眨巴著眼睛軟乎乎地說:“那我呢?”

“什么?”時晴一時沒反應過來。

白嘉宴微微噘嘴,“我也想要親親。”

時晴臉一紅,趕緊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道:“小孩子家家的,也不害臊。”

白嘉宴抱著雪茄跟著她,看她白膚粉腮心頭一陣悸動,笑嘻嘻地去用肩膀蹭她:“時晴,你害羞了。”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白嘉宴把雪茄舉在眼前,忍著笑對它道:“小寶貝兒,你長大了后可不能學你媽,口是心非。”

“白嘉宴!”

“到——!”

“你趕緊給我把貓爬架裝起來!”

“好嘞!您請好吧,但是……真的不能獎勵我一個吻嗎?”

時晴瞪了一眼白嘉宴,終于被他這死纏爛打的樣子打敗了,沒好氣道:“你過來。”

“唉!”白嘉宴一臉期待地走近,還貼心地彎了腰。

時晴十足敷衍地碰了碰白嘉宴的唇角,“夠了嗎?”

白嘉宴低笑一聲,看著時晴的眼中是滿滿的熱烈情愫,仿佛要溢出來一般,他一只手摟住時晴的腰把她緊緊貼向自己,再次低頭吻住,結束后動情沙啞地說:“這回夠了。”

雪茄被白嘉宴的另一只手舉著,活生生吃了一嘴“狗糧”,喵嗚喵嗚地抗議著。

這叫聲喚醒了呆愣的時晴,她從白嘉宴懷里掙脫開,尷尬得語無倫次:“你這小孩兒……真是……真是……沒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