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冬日一晴天

第72章 父親

時晴大驚,頓時愧疚不已,男朋友生病到住院她竟然一無所知,又聯系到前幾天小孩兒到她家說胃疼的事情,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只用一碗面打發了過去。

問清楚醫院和病房號,時晴交代好工作后馬上驅車前往。

可剛停好車,甚至還沒進醫院病房,她就被攔了下來,穿西裝的男人板著臉客氣地說:“時小姐,俞先生有請。”

眼前人的言語雖禮貌,但肢體行動卻十分強勢,她皺了皺眉,跟著這個人去見了他口中的俞先生。

竟然是在醫院的會客室,西裝男敲了敲門,里邊傳來一聲請進。

時晴聽得出來,是那個同她通電話的聲音。

會客室里有兩個人,一個穿著白大褂,滿臉都寫著領導的模樣,可對另外一個三四十左右、穿休閑裝的男人畢恭畢敬。

“俞先生,您的客人到了,我就先走了。”白大褂說。

俞先生和他握了握手,語氣溫和卻不容忽視:“陳院長,麻煩您了。”

陳院長急忙回道:“您客氣。”

陳院長踏出會客室的門后,西裝男馬上把門關好,整個房間只剩下時晴和這個所謂的俞先生。

俞先生五官柔和,氣質溫潤,怎么瞧都像個端方君子。他對時晴笑了笑,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時小姐,請坐,抱歉用這種方式和您見面。”

時晴坐在之前陳院長的位置,雖然現在滿腹疑問,但是并沒有急著表現出來,敵不動,她不動,以同樣的姿態問道:“請問您是?”

“抱歉,還沒做自我介紹。”俞先生給時晴倒了杯茶,熱氣騰上,溫香撲鼻,“我是白嘉宴的父親。”

“父親?”時晴差點沒端穩茶杯,這位俞先生看起來非常年輕,年輕到說是白嘉宴的大哥也不為過,怎么能是父親?

俞先生顯然對這個反應十分熟悉了,他笑道:“很吃驚嗎?”

時晴放下茶杯,把疑問埋在心里,客氣道:“沒有,實在是您看起來太年輕了。”

俞先生摩挲著手里的紫砂小茶杯,不置可否。

時晴一向討厭和這種看起來好說話、實則難纏至極的高人對話,索性直接問道:“俞先生,你找我是為了什么?”

俞先生抬了抬眉毛,反問:“時小姐對我的造訪好像不是很意外?”

確實,除了剛才因為年齡而流露出來的小小吃驚,時晴從頭到尾都淡定得很,她看起來沒有一絲膽怯和緊張,平靜的像是面對一個商業客戶。

她笑了笑,“您找我只是想問這些?”

既然和白嘉宴確定了關系,以他家中情況,時晴早就做好了準備和他的父母周旋,雖然時間比她想象中要提前許多,但也還算在她意料之中。

俞先生沒再繼續這個問題,直截了當說:“我希望時小姐幫我勸一勸嘉宴,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實在不適合繼續比賽,但是這孩子執拗得很,從小把跳舞當命,要想勸他實在不容易。”

時晴回道:“您是他父親,您都勸不住的話,我的話更沒有斤兩了。”

俞先生搖了搖頭,“時小姐,你太低估你在他心里的位置了。”

時晴皺了皺眉,“我可以試試。俞先生,現在可以讓我去看白嘉宴了嗎?”

病房里,白嘉宴正在慪氣,小臉板得跟個小鵪鶉似的,一旁桌子上的營養餐一點兒都沒動,見時晴走進來驚訝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傻乎乎地問:“你怎么來了?”

還沒等時晴回答,他就反應過來,激動道:“是不是俞亞東找你的?我都跟他說了讓他別找你,他都跟你說什么了,是不是為難你了!”

時晴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揉了揉他的頭發,白嘉宴囂張的氣焰一掃而盡,瞬間老實乖巧了。

“對不起,他說什么你都別放在心上。”他表情可憐兮兮的,生怕時晴生氣。

時晴嘆了口氣,問道:“生病了怎么不和我說,知道我接到電話的時候有多著急嗎?”

白嘉宴懂事極了,“我知道你在忙,我真的沒什么,就是最近餓的,都是他們太小題大做,得個胃炎鬧得人盡皆知,丟死人了。”

“別瞎說,你爸爸那也是心疼你。”時晴把桌上的粥端了起來,舀起一勺送到白嘉宴嘴邊,“先把飯吃了,我可不想要一個病懨懨的男朋友。”

白嘉宴嘟囔了一句他算什么爸爸,然后乖乖張開了嘴,和時晴說了幾句話后情緒慢慢高漲起來,又開始撒嬌,埋怨俞亞東這幾天總是給他吃沒有味道的流食。

時晴一勺一勺地喂,假裝沒聽見那句話,柔聲哄著白嘉宴多吃一些。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更何況是白家這樣的背景,其中多少會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時晴一點兒都不想知道。

把白嘉宴的肚子填飽,時晴就開始和他說正事了,其實她心里也不大贊成白嘉宴繼續比賽,但她見過白嘉宴在練功房里流過的汗水,見過他對舞蹈的無限熱愛,從感情的角度來看,她又有些猶豫了。

“你也希望我退賽嗎?”白嘉宴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

時晴想了想,整理好語言后對白嘉宴說:“嘉嘉,我很理解你想要參賽的心情,畢竟你已經為這場比賽準備很長時間了,但是你現在的身體情況確實不太好,你得仔細想想,這場比賽是不是重要到你不顧身體健康和家人的擔心去參加,不要為了和父母慪氣而做出傷害自己的決定,這就是我對你的期望。至于你最后做出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好嗎?”

其實時晴的這段話,俞亞東在這幾天翻來覆去說了好幾遍,白嘉宴都是橫眉冷對。

也是奇了怪了,從時晴嘴里說出來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動聽,白嘉宴怎么聽怎么順耳,心也不知道偏到哪兒去了,照顧他幾天的俞亞東不是好東西,剛來半小時的時晴才是最關心他的人。

他拉著時晴的手晃了晃,猶豫著說:“成吧,那我再想想。”

“乖。”時晴放了一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