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冬日一晴天

第84章 打架

小甜豆白嘉宴抱著時晴撒了會兒嬌,把下巴放在她發頂上軟乎乎地說好,眼里卻沒半分溫情,和樓下那個死死盯著他們的男人冷冷對視。

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可只是一個眼神,雙方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聊聊?

別墅左翼有一條鵝卵石小道,沿著這條路往里面走,林深處有座涼亭,四角上都掛了燈,夜幕里格外好看,只是這涼亭沿峭壁建造,有一面緊挨著幾乎六十度角的山路,摔下去,必死無疑。

白嘉宴走近時,周冬忍正在抽煙,象牙黑的煙嘴,銀白煙身,夾在他食指和中指之間,青色的煙裊裊升空,有種鬼魅的美感。

“來了。”周冬忍淡淡開口,穩得一塌糊涂,單手拿起石桌上的煙盒遞過去,抬了抬眼懶散地說:“抽一根?”

白嘉宴是沒有煙癮的,只不過不愿在這種時候敗下陣來,忒慫,于是取出一根,自己從桌子上拿起打火機點著,這煙味道很嗆,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好歹沒咳出來。

兩個男人沉默著抽了半天的煙,還是白嘉宴沒忍住先張了嘴:“我見過你。”

周冬忍彈了一下煙灰,“是嗎?”

白嘉宴盯著周冬忍的臉,想從這個人的眼睛里挖出一絲慌亂的情緒,卻只看到一團幽幽的暗色,“在時晴公寓對面的便利店里,你經常去?”

周冬忍絲毫不隱瞞,坦誠極了,從容地說:“她不回家,我只好去找她。”

白嘉宴冷笑道:“可惜她從不見你。”

周冬忍似乎并沒有被句話傷到分毫,甚至還笑了笑,仿佛在回味往日甜蜜,“唔……沒關系,她還在生我的氣。”

“艸。”白嘉宴扔掉煙,猛地站起來,扯著周冬忍的衣領將他按在圍欄上,要知道,他身后就是陡峭山坡,一眼看下去,濃濃霧氣下黑得深不見底。

白嘉宴一臉煞氣,眼神兇得像是馬上就能一口咬斷周冬忍的脖子,他惡狠狠道:“周冬忍,有一件事你得搞清楚,我才是時晴的男朋友,你充其量只是她弟弟,而且是個她根本不在乎的弟弟!”

即便身體被壓制,周冬忍卻似乎絲毫沒有處在劣勢的感覺,他眼神中有種沉寂的瘋狂,輕描淡寫地反擊:“不在乎?那你為什么這么著急?”

一句話把白嘉宴憋了許久的怒火全部激發出來,他氣得雙目赤紅,拳頭握得咯咯響,根本來不及考慮后果,一拳就朝著周冬忍砸了過去,卻被周冬忍側身躲過。

自此,兩個人的戰火才算拉響,悶聲扭打在一起,拳腳相加,均是毫不客氣地往對方身上招呼。

涼亭里有石桌木椅,都是極硬的物件,磕碰到身上真不是鬧著玩兒的,兩個人誰都沒占有絕對優勢,沒過多久,均是氣喘吁吁狼狽地坐在地上,憤怒地瞪著對方。

周冬忍用手背抹去嘴角血絲,突然問:“這幾年,她開心嗎?”

白嘉宴快被周冬忍喜怒無常的態度氣笑了,他本想罵一句關你屁事,卻牽動顴骨上的傷口,嘶了一聲,沒好氣地給了周冬忍個白眼,“開心,怎么會不開心?有貓有我,好得不得了!”

周冬忍輕笑一聲,嘆了句:“那就好。”又問:“你覺得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大概是一頓拳腳把雙方的怒氣都打散了,劍拔弩張的氣氛漸漸消退,兩人竟也能心平氣和談一談這個把他們拴在一起的女人。

“她雖然看起來高冷不好接近,卻是一個特別心軟的人,寵雪茄寵得沒邊兒,工作起來巨認真,很多時候都得催著她吃飯。”白嘉宴這話里有故意炫耀的意味,成心想氣周冬忍,想讓他知難而退。

周冬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望著不遠處別墅散發著的瑩瑩橙光,眸中半明半暗,陷入重重的回憶之中,“可我覺得,她是柔軟的,她善良、純真,脆弱又堅韌,像一捧透澈的溪水。”

白嘉宴一愣,完全沒有想過周冬忍眼中的時晴是這樣的,這和他認識的時晴幾乎不是一個人,像是個熟悉的陌生人。

一時間,他也在懷疑,到底哪個是真正的時晴,哪個是她為自己戴上的一層面具。

白嘉宴還在愣神,周冬忍緩緩回頭俯視著他,夜色濃重,涼亭的燈光凸顯得愈發的亮,加深了周冬忍眉眼之間縈繞著的詭異霧氣,讓他的側臉輪廓看起來鋒利無比,駭人得緊。

“你想跟我爭?”他的聲音又薄又冷,猶如帶著寒刺的冰刃,“我不要命的。”

第二天時晴起的很早,她訂的下午兩點的機票,想趁著早上的時間去看看吳媽。

三年前她走得太急,到鵬城后第一時間換了所有聯系方式,渾渾噩噩過了兩個多月才算恢復正常生活,之后又忙工作室的事,把吳媽拋在了腦后,現在想想著實不該,那是照顧她長大的人,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比時屹更親。

才七點鐘,時晴去敲白嘉宴的房門,這小孩兒門開得慢就罷了,還拿屁股對著她,就是沒個正臉。

時晴拽著他的小臂把他扯到自己面前,納悶地問:“你捂著臉干嘛呀?沒出嫁不能見人啊?”

白嘉宴用額頭膩膩乎乎地撞時晴的肩,哼唧著說了句煩人。

時晴見他這反常的樣子愈加好奇,把他的頭推開,繃著臉說:“把手拿開。”

白嘉宴磨蹭著把手挪開,一臉忐忑地看著時晴,完全是在外頭惹了禍被父母發現的倒霉熊孩子模樣。

“你別跟我說這是你自己撞的。”時晴的臉色陰晴不定,聲音里透著隱隱怒意。

白嘉宴還好死不活地插科打諢,一臉你怎么知道的表情,煞有其事地編瞎話:“嘿!還真是,昨天我大半夜口渴起來喝水,一不留神撞到門框上,你說這事兒巧不巧……好吧,我錯了,我不應該和你弟弟打架。”

時晴壓著火問:“你們倆誰先?”

白嘉宴想了想,“……好像是我。”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