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時間很快過的,初七一早,卓夷葭跟往常一樣早早的起的床。網
練完琴,用過早,便安靜的呆在屋子里面看書,一頁一頁的翻著,輕松而愜意。只是時不時地看一下院子里海棠花樹的影子。影子慢慢變長,又縮短,又漸漸變長。
剛到申時,卓夷葭打了一個哈欠,抬頭看了眼院子里已經拉到窗戶的海棠花樹影子,抬頭看著站在門外的紅姍。
“紅姍。”卓夷葭輕喚了聲,門外守著的紅姍轉身走了進來。
“知畫,去把衣服拿過來。”卓夷葭偏頭對著旁邊站著的知畫到,說完起身,看著走進來的紅姍:“跟我進來。”
帶著紅姍進了內室,知畫端著一個盤子過來,托到卓夷葭面前。
知書伸著頭看著進了內間的幾人,將門掩了一半,撐著下巴百無聊賴的坐在另一半空門檻上。
卓夷葭將掃了眼知畫端著的盤子,里面放著的衣裳跟紅姍身上穿著的一模一樣,正是卓家一等丫鬟的衣裳。
換好衣裳,卓夷葭邊系帶子邊對著紅姍道:“把這個衣服換上。”說著指了指將才換下來的衣裳。
紅姍一愣,看著卓夷葭有些不知所措。她可沒膽子穿小姐的衣裳!
看著紅姍等著眼珠子看著自己,有些驚恐,卓夷葭解釋道:“我要出門一趟,你替我下。”
聽到這兒紅姍又開始擔心,看著卓夷葭眉頭蹙到一起:“小姐去哪兒?危險嗎?什么時候回來。”
卓夷葭一邊接過知畫遞過來的小瑤琴系在腰上,一邊對著紅姍搖頭:“不危險,很快就回來了。”
一句含糊的等于沒說的話,卻是給紅姍一個定心丸般,呼了一口氣:“那好吧,小姐得早些回來。
”說罷聽話的開始脫身上的衣裳。
待紅姍換好衣裳。知畫給她放了頭,知會她躺到貴妃椅上。
紅姍看著卓夷葭,撇著嘴,一臉不情愿的躺到了內室中央的貴妃椅上。
看著紅姍躺好,卓夷葭走到梳妝臺前坐下,知畫走到卓夷葭后面,給她綰了個一等丫鬟的雙丫髻,又描了一個丫鬟的淺淡的妝。
一切就緒,卓夷葭看著已經拉長到窗內的海棠花樹影子,站了起來:“走吧。”說罷起身往外走去。
知書坐在門檻上,見卓夷葭和知畫出來,忙起身讓路。
卓夷葭停了停,目光掃過知書:“有人來找我,就說我今兒身子不適,已經歇下了。”
“是。”知書點點頭,規矩的應道。
尾聲還沒消散,卓夷葭便抬腳跨出了門外。跨腳那一瞬間,全身的冷漠氣息收斂,雙手規矩的放在髀間,垂頭乖巧跟著知畫身后。儼然一個丫鬟的畏縮。
知畫挑著僻靜的小路直接往卓府偏遠的院墻里走去。
金平城夏侍郎府,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夏府的管家和大嬤嬤,站在門口迎著客。道賀的人,一波接著一波,管家和大嬤嬤接著賀禮,接的手臂都有些酸了,臉上卻依舊帶著不變的微笑迎著客。夏侍郎坐在三進院的接客大院里的大屋上,跟屋里來道賀的人相談甚歡。一般貴女的生辰多是相齡的貴女來賀,偏偏這次夏家小姐的生辰,連在朝為官的大人也有不少前來。
京城還沒有貴女的生辰有這樣的陣勢,但沒有人多想,只覺得夏侍郎對自家女兒的疼愛乎常人,加上明獻帝的幾句話。
于是夏含佩的地位和影響,在京城適齡公子家的長輩眼里,又有了一番新的估量。
過了正午,來往的人就開始多了起來。漸漸地,遠在西苑東廂也聽到了來往的交談聲,西苑東廂里的丫鬟忙前忙后,院子里剪花的,屋檐下掛燈的,屋內給大小姐化妝的,站在旁邊拿著團扇給大小姐煽風的,一屋子的小丫鬟,添了無限的生機與笑語。
夏含佩今兒一早便起了來,沐了小半日的花瓣浴,一層一層的灑著,總算身上染上了若有若無的花香,這才起身擦了身子,換上織金絞經羅紗衣,沉香合著的膏油抹到頭絲兒,一層層的用手碾著,直到絞干了頭。
從沐室里出來,夏含佩坐在梳妝臺前,看著前面的銅鏡,時不時又轉頭看著一旁小丫鬟端著的銅鏡,這個鏡子里挑挑眉,那個鏡子里抿抿嘴。
每當夏含佩一動,身后綰的小丫鬟趕緊停了手,生怕扯到大小姐的頭。于是大半天下來,沐了個浴,穿了個衣裳,就沒了。
屋外的天兒越來越熱,夏含佩輕捏著胸口的薄蟬絲紗衣抖了抖,順著胸口竄進去的絲絲微風輕輕的呼了一口氣,站在窗口的丫鬟見樣趕緊的把窗又撐開了些,旁邊拿著團扇的丫鬟也趕緊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慢點,這么大的風我還怎么綰?”夏含佩白了一眼旁邊煽風的小丫鬟,按了按因為風吹起來的鬢。
身后的丫鬟趕緊停了手中的梳子。
“你就不能快點兒?”夏含佩看著銅鏡里站在身后小丫鬟,聲音帶著不耐煩:“虧得我今兒心情好,也被你這數佛珠的度給生生拖得火大!”她都等了老半天,這幾絲還沒弄好!
說著夏含佩干脆轉頭瞪著那丫鬟,忍住一巴掌扇過去的沖動,緩緩調整了呼吸,聲音又變的溫和淑雅:“麻利些,過了午正還沒有綰好就剁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