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比箭
孫云舟騎著飛馬奔馳著,在叢林間的椿樹中不時打彎轉角,急奔二十幾丈之后,從馬上箭袋子里抽出一根箭,仰身拉弓射去。緊接著,又拿出第二只箭,射了出去,剛放了出去,又拿出第三只箭。緩緩勒住了馬,打了個轉,回頭看著,高處樹枝上掛著被射中的三個沙包,沙包里的沙子直直落下,灑了一地的沙。
卓夷葭拉著韁繩,看著孫云舟緩緩打馬走過來。她以前竟從不知,孫云舟會馬術,連箭術也練的如此精湛。
“我作為武將家的子女,竟不知京城還有人有這般箭術。只是孫公子作為文臣之家,練這些作何?”卓夷葭說的很溫婉,看著孫云舟的臉色卻沒有絲毫溫婉,只有冷冷淡淡的疏離。
“強生健體罷了,不值一提。好了,下面該卓四姑娘了。”孫云舟一如既往的溫潤,對著卓夷葭規規矩矩的拱了拱手。幾句話轉開了卓夷葭的疑問。
卓夷葭打馬走到最前面,回頭看了一眼孫云舟和趙谷翊,又轉過了馬頭。
“先前孫公子說,若我贏了向皇上舉薦我是么?”卓夷葭將目光落在孫云舟身上。
“既然是賭約,我自當說話算數。況且還有二皇子作證呢。”孫云舟說著向旁邊的趙谷翊拱了拱手。
卓夷葭順眼看了看趙谷翊,目光又落在了孫云舟身上,“既然是舉薦,我作為女子自有不適,且我年紀尚小,孫公子舉薦了我,皇上也不會放在心上。
“那卓四姑娘的意思是?”孫云舟看著卓夷葭,微微挑起了眉。
卓夷葭看著孫云舟,緩緩開口:“舉薦自然要舉薦,但不是我。是我二哥。”
孫云舟聞言眉頭微不可查的一皺,在眾人還未看清之時又松了開。他有消息,卓家二子卓夷裕年底要入遼北從軍。這件事,不是皇上的旨意,而是卓家自己的意思。卓家人常年駐守遼北,在軍中自然有自己的關系和手段,卓夷裕去了,在邊疆有卓大老爺照拂,軍中前程肯定是大好。若是卓家多了一個武將,對孫家而言,并不是件好事。但若是卓夷裕入了朝堂,那就不同了。朝堂是文官的天下,而文官中,自然是孫家說了算。要養廢一個剛入朝的小文官,并不是件難事。
孫云舟當然愿意做這件事。只是,這件事并不是他想做就能做的。
孫云舟看著卓夷葭,面色有些為難,“這件事若卓四姑娘一定要在下做,在下輸了,也定會完成對四姑娘的承諾。只是,這卓二公子乃是卓家大房在家中唯一的嫡子,論仕途,定然是走武官的路,我就算向皇上舉薦,卓老將軍不同意,那也是沒用的。”
卓夷葭看著孫云舟,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讓眼前這兩人同意舉薦卓夷裕。卓夷葭將目光看向趙谷翊,開口道:“二皇子跟孫公子是一起的,那孫公子和我賭,我覺得,也應該算上二皇子。若是孫公子輸了,理當他給我一個賭注,你給我一個賭注;若是我輸了,我給孫公子一個發簪,再賭你一個愿。如何?”
趙谷翊看著卓夷葭,他從剛才起,一直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兩人,沒有說過話,如今看著卓夷葭一笑,“是想要我跟隨云舟舉薦卓二少爺么?”
卓夷葭看著趙谷翊,點點頭。她知道卓太爺的心思,卓夷裕是卓家的嫡子。卓家如今在這風雨縹緲的金平城算不上多穩固,前有鄭少卿之擔憂,后有夏家之滅門……太多事讓卓太爺覺得危險了。此時只有將卓夷裕這個嫡子送到遼北,才是最安全的。一是保護他,二是將來也能成為卓家的一個依靠。
可是卓夷葭就是要讓卓夷裕走文官的路,卓家都是武官,軍工一代代已經積的太多了,卓太爺知道要保護卓夷裕是將送去遼北,而卓夷裕去了遼北又父兄的幫扶,一定也會成為一個將軍。可是一門三代四個將軍,一個君王怎么可能坐的住?將卓夷裕送到遼北可能是卓家的保命符,也可能是卓家的催命符。而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這些原因都值不得卓夷葭大費周折的將卓夷裕送入朝堂。
卓夷葭需要一個卓家人,能在朝堂上立足,她有了三娘她們,就有了朝堂上的眼睛,朝堂上的耳朵。可是她差一個朝堂上的嘴。她要一個人,能在朝堂文官中立足。只要卓夷裕進了朝堂,這路子就由她來鋪。
“那你許我一個愿,可是一個什么愿?”趙谷翊看著卓夷葭,又問道。
“任何愿。”
“好。”
“一言為定。”卓夷葭說著,打馬轉過馬頭,緩緩看向樹林里的箭靶子和沙包瓷壇。
樹上的風吹晃著沙包,卓夷葭又看了枝丫上放著的瓷壇。瓷壇在枝丫間,不似沙包和箭靶,只能在特定的角度才能射中。
看好周圍所有掛著放著釘著的瓷壇、沙包、箭靶之后,卓夷葭緊了韁繩,抬手揚鞭甩下,狠狠抽在胯下的那匹若雪身上,若雪吃痛嘶鳴一聲,如離弦之箭狂奔而去。
趙谷翊在馬背上坐直了些身子,看著卓夷葭飛奔而去如火一般的身影,心里不知為何緊了緊。
卓夷葭拉著韁繩策馬狂奔,到了拐角回頭處約莫十丈距離之時,飛快從箭筒里抽出一只羽箭,然后身子一輕躍上馬,腳下一用力,躍上一旁椿樹直直的樹干上,翻身向上,同時手中飛快拉弓射出,箭破空而出,直直射穿高處的一個瓷壇。此時若雪已經轉角飛奔而回,卓夷葭又是一翻身,落在若雪身上。挨到馬身一瞬之間,抽出第二只箭,狠狠拉弓射出,此箭速度飛快,還未看清,就飛了出去,緊接著便是射中第一只箭的箭尾,初箭從中間劃開成兩只更細的箭,三個箭頭射中三只沙包的繩子,卓夷葭策馬而過,穩穩接住三個沙包。
所有都發生在一瞬之間,趙谷翊很孫云舟還未來得及反應,卓夷葭便打馬奔到兩人前面,勒住馬韁,若雪前高高揚起,嘶鳴一聲,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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