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南商皇宮,御書房內。
明獻皇帝坐在書案后,撐著頭,細細的聽著外頭寒風吹過枝椏的‘沙沙’聲。
屋里的地龍哄得暖暖的,旁邊垂手的宮人卻不敢出聲或者懈怠。戰戰兢兢的站著,生怕出了聲引起皇上的不滿。
安靜了許久,外頭的喜公公推門進入御書房,看著沉思的明獻帝,開口道,“陛下,蘇辛原蘇大人求見。”
明獻帝睜開眼,抬頭看著面前的喜公公,坐直了身子,“宣他覲見。”
喜公公應聲,走到御書房門口,捏著嗓子尖聲道,“宣蘇大人覲見。”
蘇辛原提著衣角,跨過御書房的門檻,直直的走進御書房明獻帝的前面跪下,“臣,蘇辛原,叩見皇上。”
“免了免了。”明獻帝急急的揮了揮袖子,“怎么樣?”明獻皇帝看著蘇辛原,眼里冒著光,現在心中的期盼跟激動各參半。他可是見識過那些人的實力,五十幾個,殺一個中了蠱和毒趙鳳曜,實在太容易了。
蘇辛原看著明獻帝,心里打著鼓,面上卻沉穩的搖搖頭,“還沒有消息。”
這次的事兒,可是他花了很多心思重金請來的高手,現在可好,連是死是活都不曉得。
“什么,還沒有消息?”明獻帝眉頭皺起,看著蘇辛原,“你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死還是沒死?”
蘇辛原硬著頭皮搖搖頭,“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明獻帝眼睛里的光散去,危險的瞇起,“派出去的人怎么回稟的?”
蘇辛原吞了口口水,強迫自己抬起頭看著明獻帝,“回皇上的話,他們,他們……都未回來。”
“沒有回來?”明獻帝驚得從位置上倏的站了起來,“怎么會沒有回來!一個人都沒有?那么多人……派人去找過了嗎?”
蘇辛原點點頭,“臣派了好幾撥人去找,全都消失了,一點兒蹤跡都沒有。連最后所去的面館,都沒有絲毫蛛絲馬跡。”蘇辛原說著,眼神悄悄的觀察著明獻帝的臉色。
明獻皇帝臉色很不好,陰沉著臉,一句話都沒有說。
“那些人的實力皇上是親自見識過的,在京城這樣的地方,若非上百個武功高強的精兵,是怎么都不可能讓他們銷聲匿跡。也不知……”蘇辛原說著,小心翼翼的接著道,“懷榮王是怎么做到的。”蘇辛原盡量把明獻帝的怒火推到懷榮王身上。
怎么會…怎么會…
明獻帝說著,眼神有些恍惚,懷榮王的勢力真的已經這般強了?能讓五十個武功高強的刺客一日之內在京城銷聲匿跡?在京城………他到底有多少兵力在京城?
明獻帝眼神幽暗,原本只是想挾持懷榮王世子,讓懷榮王交出兵符,再慢慢處置。如今他的勢力已經這般大了……明獻帝的心中此刻瞬間充滿殺意。
轉過頭,盯著蘇辛原,“一個人都沒有回來報的……你是怎么安排的?”
“臣…臣……”蘇辛原結巴著。
明獻帝看著他那畏首畏尾,猥瑣不堪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是一個暴腳,“廢物!”
蘇辛原被踢的一個仰倒,麻利的一個翻身,又直直的跪了起來,“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明獻帝沒有聽蘇辛原的話,腦子里思襯著。
御書房里蘇辛原的聲音漸漸的小了。
明獻帝轉頭看著蘇辛原,語氣陰狠,“你帶人,牽著獒狗,帶著有趙鳳曜氣味的衣物,去面館那里查,在整個京城給我查,我倒要看看,那些狗,是要往哪家走。”說到最后,明獻帝字字咬的極重。
京城的懷榮王府他摸過底,到底有多少兵力他心知肚明。如今卻憑空變成這么大的力量。不是在別處藏了私兵,就是這京城有人與他勾結。
“是!”蘇辛原點點頭,抹了抹頭上的密汗。
“還有,城門守衛增嚴,京中巡邏加強。今日趙鳳曜去過的所有地方,都給我好好的查!將今日出過城門的官家人名,給我細細盤查。在通往遼北的道上,布上重兵。”明獻帝轉頭陰沉的看著蘇辛原,心里卻謀算著。
“再有...京中官員,再派些人去,加強監視。”明獻帝說著甩了甩袖子,若是京中有人敢幫懷榮王的,他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屋外寂靜的只剩風聲,屋內的蘇辛原戰戰兢兢的聽著明獻帝的吩咐。
同日下午,京城中的民眾還是一如既往的逛街聽曲兒,在屋中睡覺。表面上一派和諧。
偏偏在這一派和諧之時,有朝中一群官員開始遛狗了,滿城的遛。卻沒人敢說不是。也是在這一片和諧之時,城中戒備加嚴,來往巡邏的衛兵多了不少。
蘇辛安排好一群捕快牽著獒狗四處搜尋,又安排了其他事宜時,天已經開始漸黑了。
入暮時分,派去喚的城門守衛兵長這才到了蘇府,直直的便被等候在府門口的小廝帶去了蘇辛原的書房。
“末將叩見尚書大人!”守衛兵長對著蘇辛原半跪行禮。
蘇辛原坐在書案后抬起頭,看著守衛兵長道,“吳大人請起。”
“謝大人。”說著守衛兵長站了起來。
“老夫今日找你來,是有要事相談。”蘇辛原對著一旁的守衛兵長比了比椅子,守衛兵長走過去坐下。
“蘇大人有何事?”守衛兵長看著蘇辛原問道。
“最近京中不太平,城門那里如何?”蘇辛原說著。明獻帝是背后的人,這事兒有事暗地里的事。查探自然也不能用皇上的名義,沒有御令,要讓不屬他管的官員聽令,那就要好態度了。
守衛兵長一時有些受寵若驚,看著蘇辛原道,“城門處,自然是太平的。”說的時候守衛兵長挺直了背,頗有邀功的樣子。
“那今日呢?有頗為可疑的人出城否?”蘇辛原身子往前湊了湊,問的極為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