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云舟本想早些來臨邑城,卻因為山西鐵礦的事遲遲沒有動身。八一中文≤≥≥≈8≈1≤=≈≈≥等來到臨邑城的時候,已經比他自個兒預計的晚了許多天。甚至他祖父都到了好些日子。
孫云舟來的時候,孫相因為風寒都病了好幾日。一切似乎都沒有異常。歇息了一日,到臨邑之后的第二天,他便準備上街逛逛。來的地方,第一個自然就是最容易聽到消息,也是最冗雜的地方,紅樓。
結果一來,就看到了伍二甫在樓中鬧事的這一幕。
孫云舟背著手,看著被甩在街上的人,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爺,要去看看嗎?”跟在孫云舟后面的小廝朝云看了看孫云舟的后腦勺。他跟著孫云舟這許多年,可猜不透這主子的心思。
孫云舟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看著路上的一群人將地上躺著的醉酒男子拉起來,扛走。才悠悠開口:“派人去盯著他們。不準被現。”
“是。”朝云應聲。旁邊另外跟著的人悄聲離去。
而后孫云舟倏忽抬頭,看著街道旁酒樓臨街的窗戶里。驀然看見臨窗站著的,帶著斗笠的白衣女子。
女子的面貌嚴嚴實實的裹在斗笠中,他明明看不見女子的樣子,偏偏就覺得那女子在看他。
忽而女子轉身,往里走去。身后跟著的垂著頭貼身的丫鬟上前一步,將窗戶關上。
孫云舟看著那女子的背影,又將目光移到跟著的丫鬟身上。
關了窗,一切又變的平靜。
明明關了窗,都帶上了斗笠。偏偏客棧里還看不見有人出來。孫云舟臉色幽深的盯著客棧門口。
孫家真的如他所料,被盯上了。
“朝云。”
“小的在。”
“將才臨窗的女子你見清了沒。”孫云舟對著身后的朝云問著,眼睛卻是看向將才那扇窗戶的。
朝云順著孫云舟的目光看去,而后點點頭,“見清了。”
“派人守在客棧外,跟著她們。”孫云舟依舊看著臨街的那扇窗,而后又補充道:“后門也要派人守著。”
朝云點點頭,派人跟了過去。
客棧中,關好窗戶之后,卓夷葭一臉嚴肅的坐在雅間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知書站在她的身后,抬著頭看著她。
“將才,孫公子可是認出主子了?”知書跟在卓夷葭的身后,問的有些不確定。若是孫云舟看出了小姐的身份,那事情就大了。
卓夷葭搖搖頭:“我帶著斗笠,他應是看不出來的。”說著話,聲音卻是沉沉的。
“那主子是擔心?”知書在后面,跟著問道。
在京城時,她很少跟著卓夷葭出門,如今到了臨邑,知畫大多時間都是在宅子里伴隨著趙鳳曜,為他調理著身子。于是跟在卓夷葭身邊的,大多都是知書了。
卓夷葭沒有回話,忽而轉過頭,看向知書,眼睛里帶著疑惑:“你在京城,見過孫云舟沒有?”
在她的印象里,出門大多帶的都是知畫。但是她有些記不清,是不是帶著知書出去過。
知書搖搖頭:“雖然跟主子出去過幾回,孫二公子見過,但卻是沒有見過孫大公子的。”見過也是她看他。他確實沒有見過她的,
“你確定?”卓夷葭看著知書,又問道。這事兒太重要了,她的心頭有些慌。她怎么都沒有想過,會在北地的臨邑見到孫云舟。
知書聽卓夷葭這般問,不敢立刻答,又細細的想了一遍,又回道:“的確沒見過孫大公子。”哪怕是卓夷葭帶著她出去那為數不多的幾次,都是跟孫云舟沒有打上照面的。
卓夷葭點點頭,心里卻還是有些放不下。又起身,走到床邊,透著窗柩之間的縫隙,看向街道。
孫云舟還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窗戶處,卓夷葭眉心一凝,往后退開一步。
“我們,待會兒下去。”卓夷葭皺著眉頭,直接走到凳子上坐下。
身后的知書張了張嘴,而后又往緊閉的窗戶看了一眼,終是沒有說什么。
卓夷葭這一坐,就做到了夜幕將至。下樓的時候,直接往府中走去。走到一小半,身后的知書上前,俯身在卓夷葭耳邊輕聲道:“主子,有人跟著。”
卓夷葭眼神一凌,身子卻依舊向前走著。而后慢悠悠的轉過了巷子,走出了街道。在街道上逛了起來。
慢悠悠的拐了一個又一個偏僻的巷子,轉了一個又一個的街,穿過一群又一群的人流。酉末,卓夷葭跟知書總算甩了一群人,往宅子走去。
知畫將從趙鳳曜的屋子出來,正準備去藥房調藥,便看到了卓夷葭跟知書從外頭進來。
“主子。”知畫沖著進門的卓夷葭行禮。
卓夷葭一臉肅然,沒有應聲,大步的往書房走去:“過來。”
知畫站直身子,看著徑直往書房走去的卓夷葭,跟了上去。
卓夷葭走到書房中坐下,對著前面站著的知畫問道:“世子的身子怎么樣了?”
卓夷葭跟知畫說著話,知書到一旁掌燈,昏暗的屋子里慢慢的亮了起來。
“這幾日都在服毒,每隔三個時辰就會昏迷一次,這才將將醒過來。這幾日身子越羸弱了。”知畫如實對著卓夷葭說到。
為了不誘趙鳳曜身子里的子蠱,他每日都服著害身的毒,以備淳耳配藥誘惑子蠱。
卓夷葭垂下眼眸,一臉的肅然變得凌厲起來。
“算算時間,淳耳還有七日回來。”卓夷葭邊說邊抬起頭看向知畫,“快馬送信給他,讓他腳程快些。”
知畫一愣,看著卓夷葭不知何意,而后還是點點頭。
卓夷葭不再說話,慢慢的站起身子,開始在書房中來回踱步。一臉嚴肅。
知畫轉頭看了眼知書,知書瞥了她一眼,低下了頭。
忽而卓夷葭走到書案上坐下,展開一張信紙。
“知書,過來研磨。”說著提起筆就著有些干的墨寫了起來。一旁的知書趕緊走到卓夷葭旁邊,開始一下下的研磨。
夜深人靜,旁邊的燭火火焰輕輕晃著。知畫安靜的站在一旁,知書垂頭研著磨。
良久,卓夷葭才停下筆,將紙張疊好,而后從桌案上拿出一個信封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