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貴嬌

第三百二三章

三月的河水冰冷刺骨,夜晚的寒氣融入河中,讓人四肢慢慢僵硬起來。

前面的知畫等人,本也是水性極好的。可此時卻是跑了一個城的,特別是知畫,抱著卓夷葭跑了一個城,現在又拖著卓夷葭的身子游了這般久,已經有些氣喘了,游著的速度也不似旁人快。

旁邊的人也感覺到了,兩人從旁邊伸出手,接過卓夷葭:“給我們。”說罷兩人一人一只手,帶著卓夷葭的身子往前迅速游去。

知畫脫了手,全力趕上去,速度終于快了些。

后面的兵士們卻是越游越快,快到岸邊的時候,已經追到了身后不足一丈之處。

可是那又怎樣呢?一群巡邏的兵士難不成還能殺了他們?

知畫眼神一暗,從懷中掏出毒針,往后狠狠一掃!

連聲音都沒有,那些個沖在前面的幾個人,悶哼之后,便往水底墜去。

后面跟上來的人見此大驚,看著前頭的游著的人竟然不敢再快。于是便在岸邊爬起來,看著前面一群人跑遠,而后幾個也跟著跑了過去。

倒不是去追,那些人看著狠毒武功又高強,追就是送死。而是跟知畫她們一般,逃跑。

此次他們巡邏之處被人掏出,還殺了這么多人的罪人,他們這些守護城河的,又沒有追到。按律是要連坐的……

逃不過一死,不如一起跑了算了。

護城河外的身影,極快的消失在了城外的丘壑灌木之中。

站在城墻上的兵長急切的看著跑遠的聲影,還好還好,他的手下都是忠勇之士,不顧身死的追了上去!

知畫帶著卓夷葭,和一群暗衛在黑夜中疾跑著。

身后的聲音越來越小。

半道,知畫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了看身后,確認無人追來,這才對著旁邊的人道:“將主子放下來。”

暗衛得令,將懷里抱著的卓夷葭輕輕放在地上。

“脫下衣服將水擰干。”知畫快速的吩咐著,而后跪下去看著卓夷葭的身體。不知是因為湖水的冰冷染上了她,還是因為身子的假死讓她沒有了生氣。

總之僵硬的四肢冰冷極了。

知畫跪在地上,讓后將卓夷葭的外衣脫下。那柄匕首還插在卓夷葭的心窩里,知畫先前沒有時間去動,此時只能小心翼翼的撕開卓夷葭的上衣。

暗衛們轉身斂神擰著衣服上的水。夜間無雨,若是那些人追上來,帶著水漬和血跡的路,就是他們的催命符。

之前一路奔跑,三分力放腳,七分力放手,知畫手中抱著的卓夷葭是極穩的,這會兒心口上的刀傷還好沒有崩開。

幸好卓夷葭服了蠱毒,身上血液和五臟俱凝。

知畫抬頭看了看天空,烏黑的天空不見一點星辰。夜晚很黑,讓人看不清路。她站起身子,瞇著眼像貓一般看著周圍,而后眼睛一動,“走這邊!”說罷半跪起身子抱起卓夷葭,往那邊飛快的跑去。

幸而她記得主子給師兄他們安排的路線和城鎮。

一群人向著北地許快的跑著,一刻不停,夜涼如水。

臨邑城內,孫云舟還站在那座才打斗完的宅子里,沉著臉看著面前躺著的一具具尸體。

沒有一個是他們殺死的,個個面色烏黑,一看便知是吞毒自殺。

蔡培站在孫云舟旁邊,忐忑的看了他一眼,猶豫的問道:“孫大人,要搜嗎?”雖說蔡培的官比孫云舟的大,互稱大人是官場的尊稱,平日里他只有叫孫參議便可,可今日,蔡培心里對這位孫家公子卻是有些怵的。

手段雷厲,處事狠決。殺人眼睛都不帶眨的……

孫云舟沉著臉看著那一具具尸體,而后擺擺手:“不用搜了。”說罷轉身往宅子書房走去。

都是死士,身上自然查不到絲毫蛛絲馬跡。

城內還在細細的搜著宅子,城外卻是連夜的跑著,匆匆而去一刻不停。

歇了不過兩三回,每次一歇不過半刻。天上開始蒙蒙亮,路過山澗小村雞鳴聲起,偶有犬吠。

連夜不停的跑到辰時初,已經過了四個多時辰了。已是離臨邑城八十里之外的許昌城。

許昌城沒有臨邑城繁花,不過北地小城。知畫等人自然是不敢進城的。尋著城外的山入了山林。

林中無人煙,只有幾家獵戶。

知畫等人悄悄的避過那幾家獵戶,往山林中走去。

幾人走的很淺,沒有太進林子。不到山腰處,便見著一處山洞,山洞中有一堆燒了許久的爛柴薪。

知畫將卓夷葭輕輕的平方在山洞中,轉頭對著一旁的人吩咐:“你們倆去找柴火,你去山下買馬車和一些吃食。切記,馬和車輿不要在同一家買!”

“是!”三人應聲而出。

兩人走到洞口守衛,一人留在知畫旁邊幫忙。

馬車弄好停在山下,暗衛上了山洞,已經生好了火。

四人堵在洞口背對著山洞守著,吃著將賣的食物,兩人拿著食物,往山中巡邏去。

知畫沒時間吃,只跪在卓夷葭身邊,將她衣裳撕開外衣,露出染滿血的胸膛。知畫眉頭皺起。她盯著卓夷葭心口上的那柄劍,掏出自個兒的匕首,在插著那把上面輕輕的刻了一個痕跡,而后將自己的匕首掏出來在火上燒起來。

匕首燒的越來越燙,到最后微微泛著紅。

知畫拿著匕首,輕輕放在火堆旁,左手撩著她的衣襟,看著卓夷葭一眼,忽而眼神一沉,右手上前將卓夷葭心口插著的匕首一把抽了出來,瞬間將火堆旁的燒的通紅的匕首按了上去。

‘吱……’的一聲,卓夷葭胸口開始冒起白煙,而后便是一陣燒焦的味道傳來。

躺著的人沒有絲毫動靜……

知畫抿著嘴沉沉的按著匕首,好一會兒,取下匕首,一塊翻著血肉又燙焦的肌膚印如知畫的眼中。

知畫沉著臉,垂下頭,將匕首放在一旁,而后拿起另一把,將才從卓夷葭身上取下來的匕首。

細細的看著,看著將才刻著的地方和刀尖的距離。

這長度,將好是插入心脈的距離,到底是插進,還是沒有插進?

知畫不確定,這個細微的差別,只有讓淳耳師兄來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