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畫骨香

第498章 繁華富貴過眼云煙

第498章繁華富貴過眼云煙第498章繁華富貴過眼云煙←→:sjwx

南王世子帶杜薇去了萬福寺小住,杜府這邊卻是一連忙了三日。

杜逸帆大婚在即,杜府內張燈結彩,杜夫人親自張羅著布置新房,原本在迎取新人前一天,應有女方家派人來杜府共同鋪房,安床,不知為何,陶府竟也沒有派人過來。

杜府這邊到也不介意,將一切打點好后,又在大門和房間外貼上了對聯跟喜字,門楣掛著長條紅布,上面繡著吉祥話。

杜夫人正在院里與管事媽媽查看大婚之日的菜單,忽地外面有人來報:“二少爺回來了。”

杜夫人忙放下手中的菜單,喜道:“太好了,原本我還擔心子悉趕不回來呢。”

話音剛落,杜子悉自院外進來,一身青衣長衫書生打扮,手持折扇,笑眼彎彎,上前施禮:“子悉見過母親。”

杜夫人興高彩烈的拉他進了屋,細細詢問他自學院回來,這一路上的見聞。

杜子悉陪著杜夫人說了會話,忽然道:“剛才我自外面回來,騎馬經過對面街口,見一男子跪在咱們府門外,看那背影似乎有些熟悉,有幾分像我三弟杜正弘,只是我當時走的急,沒有細看。”

杜夫人不由得一愣:“那人跪在咱們府門外?”

杜子悉點了點頭,“許是這會還在那里。”

杜夫人思忖片刻,招來她屋里的張媽媽,低聲耳語幾句。

張媽媽急匆匆出屋去了。

杜府正門外的街口跪著一名男子,身上衣裳雖然臟了些,但仍能看出,其原本的華貴模樣。

他垂著頭,一動不動的跪在杜府的大門外,路過的行人無不對他指指點點。

此人,正是杜府的三少爺,杜正弘。

自從他因陷害大哥與杜薇的不軌之心被杜老爺知曉,便帶著香南和兒子被分出府去單過。

匆匆購來的宅院雖然小了些,但以他身家,還是比城中那些普通的富戶不知要強出多少倍。

可是他自小便奢侈慣了,再加上香南也是個不懂節省,講究鋪張排場的女人,所以他們每日的開銷依舊按著以前在杜府里生活的那樣。

原本香南還想購置處大些的院落,但不知為何,每次他們看好一處宅院,第二日便會被別人購得,所以一直拖了好長時間也沒有尋到個適合的地角。

杜正弘每日都派人去叢府打聽叢明堂的消息,來回打點也花費了不少銀子,終于有人向他傳來叢明堂的話,說是在城南十字街口有一處新酒樓要開張,允他入干股合作經營。

杜正弘喜出望外,立即籌措了手里所有現銀準備入股開酒樓做生意。

那酒樓他親見了,干股文書也終于拿到手了,可是就在他興沖沖準備著新酒樓開張做生意時,突然傳來叢明堂的消息,說是那中間人卷了他入干股的銀子跑了,他手里的文書是假的。

杜正弘頓時傻了眼。

去叢府找叢明堂拿主意,對方卻閉門不見,只差人傳話給他,要他重新籌銀入股,不然這酒樓他便要收回。

杜正弘隱約覺得事情不對,想找他理論,結果卻被叢府下人打出府來。

杜正弘一怒之下想去告官,但還沒等走到官府門口,就被人從后面敲了悶棍,等他醒過來時,天色已晚,他的腦袋也破了,身上的衣裳跟錢全都被人偷的一干二凈。

好不容易挪回自己家里,滿身的委屈,想找人訴訴苦,說下他今天的遭遇,可是他剛進院子,便見聽香南屋里傳來男子說笑之聲。

他沖進屋里,只見坑上坐著一個陌生男子,香南忙解釋說這是她南方的表哥,因為沒了生計,大老遠尋她來,只求他能幫襯著些。

杜正弘自然不信什么表哥的胡言亂語,當場就將那男子趕走了,又將香南痛罵了一頓。

誰成想,這便是他噩夢的開始。

為了重新籌措銀子做生意,他只得變賣了身邊一些古玩字畫,好在他的家底還是很豐厚的,很快便湊齊了銀子。

這一次,他沒有再去尋叢明堂,而是自己盤了一家不大的布莊,因為做的是老本行,經營起來也算是得心應手。

新店開張了三日,竟連一個客人也沒有上門,每日累得他身心疲憊,晚上回到家里香南又在他面前哭訴要他幫著表哥尋個生計。

杜正弘又惱又怒,第一次出了香南,二人因此而翻了臉,幾天誰也不理誰。

杜正弘疲憊交加,終于病倒了,昏昏沉沉的一連睡了幾日,醒來時覺得口干舌燥,便喚人來想要喝口水。

誰知他喊了半天,竟沒人理會。

自己支撐著好不容易爬起來,結果眼前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

屋里空空如也,所有值錢的家具陳設,甚至連墻上仿名人的字畫,架子上珍稀品種的吊蘭,全都不見了。

開始的時候,他以為家里招了賊,嚇得他急忙奔出門去,想去看看香南跟孩子是否安全,可是當他進了香南的屋子才發現,原來不只是他的屋里,整個院子里就剩下了他一個人,香南、孩子、奶娘、院里的丫鬟、婆子……全都不見了。

他放聲大叫,可是屋子里只有他的回音,空空蕩蕩……

他一連病了幾日才勉強能夠下地行走,當他正準備出去打聽香南的消息時,外面突然來了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說這間宅院已經是他們的了,讓杜正弘快些騰地方。

一問之下杜正弘才知道,原來香南趁他病中,將家里所有東西全都搬走,又將院子賣了,帶著孩子,跟著她那‘表哥’離了京城。

這一次,他才終于體會到什么叫做絕望。

他想不明白,為何香南會背叛他。

他給了她一切,可她卻在他最需要他的時候,帶著孩子遠走高飛。

突然間,他想起當初香南在剛生下他們的孩子時,府里還出過一陣傳言,說那孩子早出生了兩個月,不是他的。

不過香南后來對他說自己早產,他當時正體會著初為人父的滋味,根本沒想那么多,傳言便被他強行平息了。

現在想起來,那孩子的性情與模樣,與他還真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他越想越氣,越想越急,被那些人趕出了院子后便沒了存身之處,白天還好說,秋夜漸漸涼了,他只好咬牙縮在橋洞下的背風處。

身上最后那點銀子也在一晚他睡著時被小賊偷了,他身無分文走投無路,下意識的來到杜府的大門外。

抬頭見杜府里披紅掛彩,喜氣洋洋,向附近的人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杜逸帆明日大婚。

杜府里喜事將近,卻與他再無半點干系。

絕望之下,他跪在了杜府門外。: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