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畫骨香

月夜嘆,胡不歸 第394章 世子獨闖蒼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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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州城,背靠山巒峭壁,佇立在荒野之中的城池。

城上旌旗在北風中擺動,就算是叛軍也有他們自己的標志,在高高的城墻之上,隨著呼嘯而過的北風獵獵作響。

叛軍首領身披黑色大氅,正瞇著眼睛從城墻垛口上往遠處望。

南王世子的大營就駐扎在離蒼州城不遠的地方,甚至用肉眼便能看到對方營地里鑲金邊的麒麟帥旗。

剛才有軍士來報,南王世子派了來使送信入城,稱要與叛軍首領當面交涉。

于是他故意提出條件,南王世子獨自前來。

沒想到南王世子竟真的應了,不過陪他隨行的來使卻是讓他著實吃了一驚。

那名來使竟是柳無言。

柳無言是幾個月前才加入叛軍隊伍的,以他的身手很快便在軍中展露頭腳,才短短不到兩個月的功夫便升到了叛軍副將的位置上。

可是那晚,礙了他好事的人竟是柳無言,還把他辛辛苦苦才搞到手的那些女人們捉走了。

這事讓叛軍首領著實惱火了一陣。

沒想到現在此人竟送上門來了,他樂得關起門來打狗。

不過如今城外大軍圍城,他就算想動手報那一劍之仇,卻也不得不小心提防著城外的動向。

這時,一名軍士來到城頭,回稟道:“南王世子已在太守府恭候。”

叛軍首領帶人下了城頭。

蒼州城太守的府邸如今已經成了叛軍將領的住所,進入客廳,但見座上一人,身著玄色戰袍,卻沒有著內甲,隱隱露出一抹月牙白的繡銀錦袍,麒麟暗紋,單是坐在那里,整個人便隱隱中帶著睥睨之勢,令人不敢小覷。

叛軍首領伸手下意識的摸向腰后的佩劍。

“哈。”一旁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叛軍首領側目,這才發現柳無言正站在一旁,雙手抱著肩,眼底盡是不屑之色。

“好你個柳無言,你竟然還敢回來!”叛軍首領一擺手,“來人,將他給我拿下!”

柳無言坐著動也不動,微微冷笑,“你就這點膽量也配坐首領之位?我早前便說過,讓你把這位子讓給我,你還不服,現在看來,你也不過爾爾。”

叛軍首領眼底光芒一縮,“你想怎樣?”

“不想怎樣……”一旁南王世子忽地幽幽道,“本世子要見你們首領。”

“我便是……”他話音未落,只覺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眼中的視線竟看到了自己的雙腳。

這是……

他想開口,可是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他最后只見到了自己的身體,栽倒在他的旁邊,失去了頭顱的脖頸像噴泉般的往外冒著血……

原來我已經死了。

這是他在腦中最后閃過的念頭。

站在屋里的其他叛軍侍衛全都嚇的向后退去。

柳無言手握著雙刀,垂下刀刃,讓殷虹的鮮血自血槽上滴下。

那些叛軍剛才甚至都沒有看清柳無言是如何出手的,只一瞬,他們的首領便掉了腦袋。

眾人面面相覷,將客廳團團圍住,但誰也不敢上前送死。

“我想剛才的話你們應該已經聽得很清楚了。”柳無言不屑的將雙刀插回背后的刀鞘里,“我們要見你們首領。”

人群騷動起來,“首領不是……已經被你們殺了么……”

“還說是來和談……今天讓你們有來無回!”

客廳外,叛軍越聚越多,風暮寒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身姿挺拔,兩手放松的搭在膝上,神態從容不迫,好像完全感受不到身在敵營中的壓力。

就在這混亂之際,從人群里擠出一名侍從模樣的人,進了客廳拱手對風暮寒道,“首領有請兩位移步。”

柳無言飛快的瞥了風暮寒一眼。

風暮寒目不斜視,飄然起身,淡然道,“頭前帶路吧。”

圍在客廳外面的眾人見此情形無不面露驚駭之色。

那個頭前帶路的侍從,分明是他們首領生前最得力的心腹之人,他剛才竟然說什么……首領有請?

若他們的首領還活著的話,那么剛才死在地上的那個人又是誰?

誰也沒有去管地上的那具尸體,就好像他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一樣。

侍從帶著風暮寒與柳無言步入府中一間院內。

院中石桌前,端坐一人,身著紫色錦袍,面容沉穩。

風暮寒走進院中,那人轉過頭來,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南王世子果然名不虛傳。”

柳無言一見那人的臉,險一險驚叫出聲。

不過他最終還是在關鍵時刻忍住了,將差一點就叫出口的名字咽回了肚子里。

青衣!

眼前這個人,分明就是時常跟隨在風暮寒身邊的那個侍衛統領。

不過一瞬間,柳無言立時清醒過來。

此人縱然長的與青衣恰似一人,但絕不可能是青衣本人。這個時候,青衣定然還跟隨在世子妃的身邊,怎么可能跑到這里冒充叛軍首領,而且這人臉上帶著笑容,青衣那家伙,卻是成天板著張臉,像塊木頭……

眼前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青衣。

柳無言偷眼瞥向風暮寒。

卻見風暮寒臉上絲毫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他從容不迫在石桌前坐了,“原來北番四皇子,賀木景然殿下。”

賀木景然朗聲一笑,“不敢當,一年不見,世子風采依舊,真叫人羨慕。”

風暮寒唇角微挑,“只怕你們北番眾將沒人會真心歡迎本世子。”

兩國連年征戰,北番軍只要聽到風暮寒的名號,見到他的麒麟帥旗,都會嚇的兩腿發軟。

賀木景然從容一笑,“不知世子是如何猜出我的身份?”

“叛軍與你們北番勾結絕非一日兩日,但敢于拿我朝大皇子的尸首談條件的……想來也只有你們北番中人親自出馬了。”

賀木景然無奈苦笑:“北番乃苦寒之地,自然要連尸首也要剝層皮,哪還能管這死的人是誰。”

這時有侍從送上香茶,而后悄然而退。

賀木景然親手為風暮寒倒了杯茶,而后看向柳無言道:“你曾在叛軍這邊效力,為何要倒戈相向?”

柳無言不屑冷哼,“誰給的錢多我自然就向著誰。”

賀木景然揚了揚眉,“南王世子許給你多少銀子?”

“做生意總要講個誠信,抱歉,無可奉告!”柳無言抱著雙肩漠然道。

賀木景然略一沉吟,“既然這樣,不如我們有話直說當面。”他轉向風暮寒,道:“世子此來究竟有何用意?”

兩軍交戰在即,他才不信南王世子此來是為了和談。

風暮寒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本世子此來……是想與你談筆生意。”←→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