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驚華:一品毒醫

第一百九十章 牽橋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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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何原因,她總覺得一來到這個院子就感覺渾身的不自在,好像那個永吉縣主隨時會出現站在她身后,尤其是那雙眸子,明明很好看,可她卻覺得十分可怕,不敢與其對視。

待新蘭走后,丫鬟站在門外抬起的手還未落下,云姝的聲音從窗邊傳來,“吩咐下去準備馬車。”

方才她將新蘭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心中也有了幾分了然,她知道這個西月公主早晚都會找上她。不過上次是為了太子之事挑釁,這次應該就不會那么簡單了。

“縣主這就進宮嗎?”丫鬟心中好奇,不知縣主是否又是為了玉兒姐姐她們的事情,不過剛一開口,她就現自己失言了

主子言行還輪不到她當丫鬟的過問,雖說縣主平日里待人和善,可是就像玉兒姐姐她們喊縣主為小姐,而府里大多數下人,都得喊小姐為縣主,親疏在一個稱呼上就有別。不知縣主是否會怪罪自己?

云姝聞言并未責怪,而是簡單做了收拾,便離開了竹院。

昌榮侯府所在的街道與皇宮離得不遠,西月公主久久地等候在屋子里,身著雪白褥衣褲躺在榻上,雖是梳了髻弄了妝,臉上仍舊帶著一片病態的神色,聽見殿外的響動抬頭,正看見那清雅的女子由宮女打了簾子進來,不知為何,這個永吉縣主每每出現在自己眼前都讓人感覺略有不同,卻一樣的驚艷。

云姝款步走上前,見西月公主緩緩地從榻上坐起身來,“勞煩永吉縣主了,也不知怎的,清晨起來本宮突然覺得頭暈眼花,聽聞永吉縣主醫術了得,所以這才貿然請縣主前來。”

云姝抬眸看了她一眼,從懷中將自己隨身的藥包拿了出來,“公主嚴重了,公主遠道而來,想必會水土不服,臣女這就為公主診脈,便可留下藥方。”

云姝說著將藥包放在榻邊兒上,待宮女替西月挽起袖口,她纖細的手指就輕輕搭在西月的脈搏之上,頓時傳來一片涼意。

殿里眾人屏息凝神,視線盡數落在榻邊的女子身上,新蘭站在側面,見她羽睫輕垂,在眼下遮住一片陰影,偶爾手指起動一下稍稍用力仔細的辨認著細微的異同。

西月公主只覺得她放在自己腕上的手指有些冰涼,順著指尖下跳動的血脈涼氣滲進了四肢百骸,目光忍不住落在她已然抬起的那雙幽潭一般的雙眸,與之對視問道,“不知永吉縣主師承何人呢?”

云姝輕輕笑了笑,“只是一名山野郎中罷了。”

“山野郎中就能教出縣主如此的人才,著實是令人欽佩。”西月公主說完這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云姝的臉,不錯漏一絲異樣,可惜對面的人好似脫離塵世之外的清雅,面上始終不再有任何多余表情。

就聽云姝淡淡地回了一句,“公主過獎了。”接著收回了手,起身走到不遠處的紫檀木茶桌前,接過一旁宮女遞過的紙筆,筆走靈蛇,迅速寫下了一份藥方。

然而西月確是看出來了,她在寫藥方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仿佛歷練百數回,已經輕車熟路。

云姝感覺到身上的目光,擱下手中筆毫,自然有機靈的小宮女上前將那紙藥方遞到西月公主的手中,西月仔細一看上面的字跡,娟秀靈巧顆顆如青竹挺拔,倒是跟眼前之人的氣質如出一撤,但是卻絲毫沒有自己知道的那個人的筆跡。

她抬頭看了一眼云姝正若無其事的閑坐品茶,一派悠然,似乎并不擔心她會有什么現,于是西月又低頭看方子上的用藥,每一樣都寫的十分的精準,不像一些庸醫會在藥方之中加入許多沒有用的藥材。可見眼前的這名永吉縣主確實具有一定的醫術。

云姝酌了口清茶,染著霧氣的茶香撲面滾入口中,輾轉滑進喉嚨,她看著榻上西月公主將藥方交給宮女收起來之后,抬頭看向自己,于是坦然與之對視。

西月本想悄悄注意眼前這名淡雅的女子以待觀察,不想抬眸現她居然也正看著自己,一眼撞進幽深漩渦似的眸子,清冽深邃,只是那眼神之中透出一絲熟悉的感覺,冷不住出聲問道,“不知永吉縣主我們從前可見過。”

云姝輕輕揚了揚嘴角,菱形唇瓣輕啟,“公主這等金貴之人,臣女怎么有那個榮幸能一睹芳容呢。”

西月公主一想覺得也有道理,她們兩個分屬兩國,若不是她柳云姝占了一個皇上欽此縣主之名,又有太子心儀于她,依著她庶女的身份,差距甚遠,她們這輩子,甚至下輩子都不會有交際。

由此西月公主便覺得方才那只是自己的幻覺,又或者說人有湊巧,有點兒相似之處也沒有什么可奇怪的地方。

為了打消自己心中的疑惑,西月微微笑了笑,“聽說賢妃娘娘前陣子難產,是永吉縣主用一種特殊的方法助其生產的,不知縣主是從何得知那種剖腹之法的呢?”

果然問到這些了。云姝慢慢地收拾著自己的藥包,邊說“臣女自幼在鄉下長大,曾經見過郎中給不少山羊接生過小樣,每每碰到有母羊難產,郎中都會用這種方法,破開羊腹取出小羊。于是臣女便有了這么一個大膽的想法。”

“哪豈不是一不小心就送了賢妃娘娘的命。”

“回公主,之前侯府中的姨娘也是因此,臣女見當時情急,才劍走偏鋒用此種方法助其生產,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的時候就顯得比較順手。”云姝頓了頓,“況且當時事態緊急,臣女得了皇上的允許才敢用如此方法幫助娘娘順利產下龍兒。”

西月公主的臉色有些僵硬,沒想到這個永吉縣主居然這么胡來,給山羊生產的方法也能用在人的身上嗎?

看來她不過是瞎貓啄了死耗子,有一點好運氣罷了,自己居然會把她和那個人聯系在一起。想到這,西月公主的臉上便顯出一絲冷淡的神色,不似剛才那般親和,還好她沒有書信一封送回國,否則若是讓皇后娘娘知道自己居然傳遞了這么一個無聊的消息給她浪費心神,一定會責怪自己的。

云姝看著她明顯的表情變換,自然知道她想的是什么。放下茶盞,轉而換上了一副悉心討教的表情,“不知公主與羿國云家是否有熟絡的人?”

西月再一次警惕,為何他會突然提到云家的人。

云曦輕輕笑了,“是這樣的,臣女對醫術頗感興趣,自覺得自己醫術還有很多地方有待提高,聽說羿國云家是醫術大家,其中不乏世間珍奇的醫學典籍......”

話及此處,西月公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要讓自己把她舉薦給云家的人,好從中學習云家的醫術。

真是好大的想妄,西月公主心中卻是冷笑,云家十分講究一脈傳承,醫術又怎么可能會隨隨便便傳給外人,就算是云家的分支也不能完全掌握主家一脈的醫術。

心里雖然這么想,西月嘴上卻是應承了,“既然永吉縣主如此虛心好學,那么有機會本宮一定會將縣主舉薦給云家的人。”

“那臣女就提前在此謝過公主了。”說罷,云姝恭敬的行了一禮。

看著安靜的退下去的女子,西月公主收斂了表情,眸中劃過暗芒。

看來對方只是會耍一些小聰明而已,自己之前讓新蘭去試探她,看來她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厲害。

也罷,無需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話費太多精力,任務要緊,如今最關鍵的事情便是趕快籠絡辰國太子的心。

只是辰國太子一心傾慕這個永吉縣主,自己又該如何討了他的歡心,又不會惹人懷疑呢。

景仁宮。

書房里,淡淡地墨香繞滿屋子,嬤嬤將手里端著的一碟茶糕并著幾樣瓜果放在沉檀木茶桌上,回頭對著身后書案后面,握著筆毫修習書法的華服婦人開口,“皇后娘娘,吃些茶點歇歇神吧。”

婦人身著一身明黃常服,看似尋常,衣襟和袖口的亂針繡上去的鳳凰于飛的銀紋活靈活現,無處不彰顯其尊崇地位。

此時皇后正握著筆在書案上鋪陳的厚厚宣紙上重重落下濃墨一筆,聽到嬤嬤的話,手腕不經意的一抖,筆直的一橫末尾處平添了一道多余的弧度,雖然不顯,可對于一向追求完美的皇后卻是一處敗筆,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瞧奴婢這記性,又忘了娘娘寫字時候不喜旁人打擾。”嬤嬤說著恭身認罪。

皇后聞言干脆放下手中的筆毫,松下右手先前為方便寫字挽起的袖口,緩緩走到了茶座前,“不是你的過錯何必強加在身上,是本宮自己的原因,一上午都心神不寧的,往日練一會兒字就能平靜下來,如今練了一上午還是……唉。”

老嬤嬤抬手放在皇后的肩膀上幫其揉捏起來,熟練的手法幾下緩解了因練字有些僵硬的脖頸,“娘娘怕是又在憂愁太子的事情了吧。”

說著走了兩步從妝臺籠屜里拿出里面的膏油,又走了回來,“奴婢為娘娘擦些薄荷油醒腦,不然一會兒困迷糊睡著了,夜里又該睡不安穩了。”

見到前面人點頭,嬤嬤掀開蓋子手指點了指甲蓋大的膏體,抹在皇后左右的太陽穴上,接著輕輕的按壓。

皇后閉著眼享受的舒了一口氣,“太子要是如嬤嬤般懂得本宮的心,本宮也就不用日日憂心夜不能寐了。”

“奴婢打小跟著娘娘數十年,太子年紀輕,可沒有奴婢這么磨叨,不過娘娘想啊,太子一向沉穩,又是個有主意的,您也要對太子放寬了心。”

“但愿吧。”皇后想到兒子這段日子總是愁眉不展的樣子,話雖是這樣說,卻如何也放不下憂心。

這時,外面守門的宮女叩了下書房門,對著屋子里輕聲道,“娘娘,西月公主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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