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謀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相見不識

驀地,不遠處一個男子驚嘆地聲音響起:“太美了,實在是太美了!”

此處乃是世所少有的人間仙境,盛開著各式各樣地鳳梨花更是完美的讓人咋舌,可是看著她絕美的容顏,曼妙的舞姿,在嬌艷無比的花朵映襯下,更是顯得人比花嬌、美妙絕倫。

蘇曉苓正舞得舒暢愜意,陡然聽到有人贊美,聽著他的聲音好像有些耳熟,卻是一時想不起是在哪里聽過了。不自禁地停下身子來,回首朝那人望了過去。

待看清眼前稱贊的人,頓時一怔,又驚又喜地道:“怎么是你?”

她怎么也想不到當日一別之后,自己已經決定要放棄了的人,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玉兒苦苦等候數年,而自己也曾對他暗生好感的司馬何如。

心里暗暗地忖道:難道說這一切冥冥之中早就有了安排,根本就不是哪個人可以隨便更改得了的?就在她心念動搖之際,不由想起善良、溫柔和美麗的玉兒,她一腔心思全在此人身上,自己又怎么可以奪人所愛呢?遂又無奈地微微地搖了搖頭。

司馬何如見她突然將美妙的舞姿停了下來,只道自己唐突了佳人,很是惶恐不安地道:“小姐,方才多有冒犯您的雅意,小生實在是該死!”

待見她回過身來,那似驚還喜地神情,似乎是認識自己的,可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來在哪里見過如此美絕人倫的女子,不禁有點受寵若驚地道:“小姐,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蘇曉苓不由一呆,才反應過來。

雖然兩人相見也有幾次。可是司馬何如他并沒有見過自己的真實容貌。當初,她身中劇毒,面貌丑陋,他都不屑一顧。

見了他的神情,便知道他應該沒有在婚紗表演見過自己,嫣然一笑道:“也不算是,我看你挺眼熟的。而且這里風景秀麗、獨特、想必也少有其他的人。也許是因為你之前救過我的原故吧!”

司馬何如還是有些遲疑,可是又說不出哪里不太對勁,恍然地道:“說來也是湊巧。前些天我本想坐漁船出海游歷一番,哪知遇上了風浪,船被毀了,人也全都漂散了。所幸當時抱著身邊不遠處的一根木頭。才能夠漂到這邊來!”

看了看她并沒有不耐的樣子,又接著道:“之后。便發現這處美侖美奐的佳境所在,便此舍不得離開,因此在此地搭了一座簡陋的竹木屋。昨天聽到山坡那邊有些響動,過去看時。便見你暈倒在地,于是自作主張地將你帶回了竹木屋里!”

見她關切地看向自己,連忙解釋道:“我看你身子沒有什么大礙。睡了許久都沒有醒過來,所以就將木門關上。便出去尋找食物了。”說著,朝她揮了揮手中一個小筐里的野果。

蘇曉苓醒來之時,便察覺到自己身子并沒有什么異常,倒是在好奇是什么人救了自己,又是誰將自己放到了那張床上?那個人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美是丑?

任她再是聰明一世,也想不到居然會是司馬何如救了她。聽他這么一說,釋然地微微頷首,笑著道:“如此說來,還得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司馬何如連連謙讓地道:“這如何敢當,只要小姐不怪罪于我,便心滿意足了!”

想起她方才在門口所吟唱地詩句,若有所思地道:“小姐,你方才說看我有些眼熟,實不相瞞,剛剛聽到你吟詩、看你起舞的神情,也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蘇曉苓心中一動,暗道:想必他心里想的人便是才藝雙絕的玉兒了。

面上不動聲色地道:“哦,不知你所說的人,是你的紅顏知己,還是佳玉良人呢?”

司馬何如微微一怔,眼神中有些淡淡地憂傷,苦笑道:“說來實在是汗顏無地,我只不過是和她匆匆忙忙地見過兩面而已,也沒有說上幾句話,甚至于連她的名字都是后來才知道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好像跟她有一種相識很久的感覺……”

蘇曉苓心下一愣,原本以為他口中所說的人是玉兒,難道他所說的是另有其人?遂不以為意地笑道:“能讓你如此念念不忘的女子,想必一定十分美貌之人吧!”

司馬何如聞言,搖了搖頭笑道:“雖然偶爾也會想起她,可是要說念念不忘,倒還不至于。要說起來,她的容貌和你想象的恰恰相反,她長得很一般,甚至于有點丑陋。”

蘇曉苓淡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是說,我也和你所說那人一樣長得丑陋不堪了?”

司馬何如聽了驚惶失措地辯解道:“不,不,當然不是的!”

想著方才出聲擾了她縱情而舞的興致,為免讓她以為自己只是貪圖美色之人,又道:“方才陡然在如此千姿百態的花叢之中,聽了那么優美動聽的詩句,又見了讓人心醉神迷的舞姿,所以才會情不自禁地叫出聲來的!”

心中卻是想著:此處的風景雖美,可是又怎么及得上的她的詩句之美?詩句固然美妙至極,又如何比得上她的舞姿動人?美景、佳句、妙舞,又豈能和她絕美之姿相提并論呢?

蘇曉苓看著眼前身形俊逸、神情瀟灑的司馬何如。想著玉兒為了他,苦苦等候了那么久,可是他卻選擇避而不見,甚至是想著其他的女人,豈非是薄情寡義之人?

不禁興趣索然地道:“花不可見其落,月不可見其沉,美人不可見其夭。種花須見其開,待月須見其滿,著書須見其成,美人須見其暢適,方有實際;否則皆為虛設。世間的真真假假,美美丑丑,好好壞壞,又豈是我們凡夫俗子可以參悟得透的?”

司馬何如也不清楚她為何突然在這般良辰美景下,說出如此感傷的話。可是她所說的,又是在情在理,絕妙而又精辟,讓人無法辯駁。

不經意地走到一株盛開著的鳳梨花前,輕輕地觸碰著花蕊,笑著道:“美人如花,以愛花之心愛美人,則領略自饒別趣;以愛美人之心愛花,則護惜倍有深情。”

轉而看了看她,又娓娓而談地道:“美人之勝于花者,解語也;花之勝于美人,生香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香而解語者也。”

他盡管幾次上京考試未曾高中,可是文才也不斐,而對于美妙的事物,更是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