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河突然一陣劇烈地咳嗽,斷斷續續的道:“不早了,我想多半是沒有機會等到那一天了。”
蘇曉苓緊張地道:“爹,你怎么了?”
蘇星河輕輕的搖搖頭道:“華大夫說我最多只能再活三個月,家里人都還不知道,但是我想你還是早點知道的好。”
蘇曉苓有點茫然不知所措的道:“怎么會這樣子?”
蘇星河無奈何地一笑,道:“生死有命,徒之奈何?你應該知道我們蘇家之所以能過上舒適的日子,只因有蘇家綢緞莊。如果我走了之后,把家產分完,或者是綢緞莊交給她們哪個打理,可能就完了。沒有了綢緞莊,蘇家會變得怎么樣,我都不敢去想,這就是我為什么要把綢緞莊交給你打理的原因。”
蘇曉苓盡管對他不像親生父親那樣親近,可是聽他說將不久于世,也是感到有些沉重和難過。
不由地點頭道:“你讓我考慮一下,三天之內一定答復你吧!”心想:自己身為蘇家大小姐,為蘇家做點事是應該的,可是大夫人二夫人她們會怎么想,就算她們同意了,難道自己要給她們做一輩子的保姆?
蘇星河見她點頭,欣喜的道:“曉苓你放心,家里的人我會和他們說清楚的。至于你的婚事,我手機哪家強網也有所安排,有人愿意入贅蘇家,你可以先看過他,再答應也不遲!”
蘇曉苓聽了,心中也是暗自松了口氣。這回總算沒有先斬后奏了。只得答應他三天之內不管答應與否,都會回一趟蘇家,然后送他離開了臨煙閣。
她一個人想了許久,也沒有理清頭緒,便去找大姐和玉兒,聽聽她們的想法和建議。
兩人得知道蘇星河將不久于世,均是一陣唏噓感慨,好言安慰了蘇曉苓幾句。
玉兒聽她說完事情的原委,見她神情不再那么凝重,遂道:“雖然我們都很舍不得你。可是現在蘇家需要你。我想你還是應該回去的。”
大姐卻很是惋惜的道:“可惜玉兒不是男子,不然就可以入贅蘇家了,也免得便宜了別人。”
玉兒忍不住嬌笑道:“是啊是啊,像小苓這樣既美若天仙。又有家財萬貫。還能詩會畫。智慧過人的女子,實在是世間少有,不知道將來會便宜了誰?”
蘇曉苓聽她們打趣自己成了白富美。不禁笑道:“你們夠了啊,我是讓你們幫忙拿主意的,可不是叫你們來取笑我的。”
大姐正色道:“你還是回蘇家吧,反正臨煙閣也漸漸地穩定下來了。你剛好可以給我們提供優質的絲綢和布料,順便也可以多來看看我們。”
蘇曉苓心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執意堅持,就很可能會與大夫人二夫人她們反目成仇;而要是自己選擇妥協,綢緞莊一旦關門倒閉,便會有負父親蘇星河所托。
不禁略有遲疑地道:“要是她們覺得我回去是為了繼承綢緞莊,跟她們爭家產,豈不是會變得進退兩難?”
大姐點點頭道:“確實是很有可能,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我看你還是本著自己的良心去決斷,不論如何,也可以做到問心無愧。”
玉兒嘻嘻一笑,道:“如果真的她們容不下你,大不了你再回來,反正也是她們的損失。”
蘇曉苓搖頭而笑,自己要么不答應,既然答應了,又怎么可能甩包袱走人?上次離家出走,說到底除了不想嫁給黃書強之外,更多的是為了保全蘇家。
轉念一想:船到橋頭自然直,不去試試又怎么知道行不通呢?如果蘇家真要分崩離析,至少也可以拖延一段時間吧。
隨即笑道:“要是我被趕出家門,你們可要收留我才行。”
大姐見她作出決定,也是由衷地一笑,道:“那我倒是希望你早點被趕出來。”
蘇曉苓只能是哭笑不得,心想世界那么大,事情那么多,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了。現在蘇家遇到困難,沒有理由袖手旁觀,縱使將來她們容不下自己,也沒有什么好遺憾的了。
次日,蘇曉苓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便回了蘇家大院。
蘇家上下自從她離開之后,各種傳言都有。
蘇家上下自從她離開之后,各種傳言都有。對她的突然出現,都感到十分地意外。
蘇星河聽說女兒這么快回來,也是喜出望外。
江月兒早就知道她沒有死,見她這時候回來,并沒有感到意外。
周春紅對她似乎頗有怨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由于小蘭隨忠叔離開了蘇家,蘇曉苓又陷入了孤家寡人的境地,好在此時的她已經能夠應付自如了。
一家人和和氣氣的吃了一頓豐盛大餐,吃過飯閑話家常之余,蘇星河便對大家說了他了病情。
周春紅聽了,仿佛挨了一記晴天霹靂。偌大的一個蘇家,外面全夠他一個人撐著。如果家里的頂梁柱倒了,這個家會成什么樣子,他們母子以后會如何,她簡直不敢想像。
寧兒滿臉幸福的坐在父親蘇星河大腿上,逗弄著他稀疏的胡須,對他所說的話似懂非懂。
周春紅強忍著傷心,哽咽的道:“寧兒,過來娘這里!”
蘇星河不以為然地笑笑道:“還是讓我們父子多親近一下,以后可能就沒機會了。”
蘇曉苓盡管早知道消息,可是此刻聽了,仍然是感到有點心酸。
江月兒將他云淡風輕的話聽在耳邊,也是徹底地傻了眼,她嫁給蘇星河沒過幾年舒適日子,哪知正當年的他很快就會離開自己了,這以后的日子還怎么過?
蘇星河等她們的情緒漸漸地平靜了下來,便接著道:“我不在了,你們更要好好的活著,這樣我才能走得安心。”
周春紅回過神來,不經意的道:“現在小苓也回來了,有什么囑咐的,干脆就將話都說清楚了。”
她與丈夫蘇星河并沒有什么感情,得知他即將去世,經過一陣難過后,便很快接受了現實,想著怎么為自己母子爭取更多的家財。(